车子往回开时，夕阳己经沉到了苍山半山腰，把天际线染成了渐变的粉紫。
明澈靠在副驾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的银镯，铃铛随着车身的轻微晃动，偶尔发出细碎的“叮铃”声，混着窗外掠过的稻穗香，格外惬意。
“冷不冷？”林宇轩瞥到他袖口蹭到了车窗，伸手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刚才在异龙湖吹了那么久的风，别着凉了。”
明澈摇摇头，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洱海像块被染了色的蓝宝石，连波光都泛着暖橙。
他没说话，只是悄悄把车窗又降下一点，让风轻轻拂过发梢，发间的珍珠发簪偶尔反射出一点光，落在林宇轩的手背上。
等车子停在之前的汉服体验馆门口，就见摄影师己经举着相机在等了，见他们过来，立刻笑着迎上来：“刚刷朋友圈瞧见你们的合影，还在想这俩人要是拍苗服肯定出片，没想到这么快就约了！”
他的目光扫过林宇轩的车，又打趣道，“你们这黑武士也太酷了，跟你们这身搭配还挺反差萌。”
林宇轩笑着接过话茬，顺手帮明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主要是他穿好看，我就是陪衬。”
明澈耳尖微红，悄悄拉了拉林宇轩的衣角，示意他别这么说，却被摄影师精准抓拍——
镜头里，明澈垂着眼，指尖轻轻勾着林宇轩的袖口，唇瓣还带着浅淡的笑意，格外温柔。
拍照时，摄影师没让他们摆太多刻意的姿势，只是让他们沿着湖边慢慢走。林宇轩怕明澈踩到裙摆，总是走在他外侧，偶尔弯腰帮他拂掉沾在裙角的草屑。
明澈则会在林宇轩举着相机找角度时，悄悄站在他身后，等他转头时，递过一瓶拧开的水。
这些细碎的互动全被摄影师抓拍下来：有林宇轩帮明澈别好被风吹歪的发簪时，两人对视的瞬间。
有明澈低头笑时，林宇轩盯着他眼底的温柔，还有两人并肩走在湖边，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手悄悄碰在一起的画面。
“完美！”摄影师按下最后一张快门，笑着把相机递给他们看，“你们俩这默契，不用指导都比别人拍的自然，回去精修完我马上发你们。”
林宇轩翻着照片，目光停在一张明澈低头递水的特写的上——
他的睫毛垂着，唇瓣微抿，手腕上的银镯刚好蹭到林宇轩的手，连阳光都好像在偏爱他们。
“太好看了，”他忍不住感叹，转头看向明澈，“回去洗出来，我要贴在相册里。”
回体验馆换衣服时，林宇轩帮明澈解腰间的织锦带，指尖碰到他腰侧的银片，轻轻晃了晃：“你喜欢穿这种苗服吗？要是喜欢，等会问问老板，找个正宗的地方给你裁一身。”
明澈正低头解腕间的镯子，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把镯子放在桌上时，轻声说：“不用了。”
“这种衣服好看，是因为有银饰、绣片衬着，不像锦袍，不用这么多东西也能撑起来。”
林宇轩刚把苗服的下摆理平整，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是嫌这些东西太重了吧？”
明澈被说中心思，耳尖更红了，轻轻点了点头：“嗯，总觉得领口的银片压得脖子有点酸。”
“早说啊。”林宇轩失笑，伸手帮他把长发重新束好，“下次不穿这么复杂的了，咱们就穿你喜欢的锦袍，或者简单的短袖，怎么舒服怎么来。”
明澈看着镜子里林宇轩认真的模样，嘴角悄悄弯了弯，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刚才解下的银镯，轻轻套回了手腕上。
之后的三天，两人把大理逛了个遍。去喜洲古镇时，林宇轩拉着明澈站在金黄的稻田边，拍了好多张明澈抱着麦穗的照片——
风把他的长发吹得飘起来，衣服沾了点稻穗的碎渣，林宇轩帮他拂掉时，指尖还蹭到了他泛红的耳尖。
明澈尝了当地的乳扇，嚼着有点奶甜的味道，嘴角沾了点糖霜，林宇轩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帮他擦掉。
还去了之前提过的苗寨，恰逢当地的小节日，寨子里的人穿着银饰跳竹竿舞。几个扎着小辫的小朋友围着明澈，好奇地摸他垂在肩头的长发，明澈没躲开，反而蹲下来，让小朋友轻轻扯了扯发尾。
林宇轩站在旁边，举着相机抓拍这一幕：原来清冷的人，也会有这么软的一面。
这天准备离开大理，开车路过之前那家汉服体验馆时，明澈原本正看着窗外的街景，目光突然顿住，指尖轻轻碰了碰车窗：“那…那是什么？怎么有点眼熟。”
林宇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体验馆门口挂着一张巨大的海报——
上面正是那天拍的苗服照，明澈站在洱海边，浅蓝的苗服衬着雪白的皮肤，珍珠发簪在阳光下泛着光，连唇角的浅笑都清晰可见。
“不是眼熟，”林宇轩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那不就是你么。”
“我为什么会在海报上？”明澈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困惑，“这不是…悬赏令吧？”
“哈哈，什么悬赏令啊。”林宇轩被他逗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肯定是店家觉得你拍得好看，拿来当宣传了。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让他们把海报撤了，不许再用。”
明澈盯着海报看了几秒，见路过的游客都在往海报上瞟，还有人指着海报问店员“是不是真人啊，怎么这么好看”，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倒不必，只是张照片而己。”
两人停在路边看了会儿，店里比之前热闹了不少，好多游客都是冲着海报来的，嘴里念叨着“要拍和海报上一样的苗服照”。
林宇轩看着这场景，心里忍不住想：他们哪里知道，不是店家的妆化得好、摄影师拍得好，是明澈本身就好看——
哪怕不穿复杂的苗服，不擦浅粉的眼影，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睡不着的幻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走了，”明澈拉了拉林宇轩的袖口，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之前吃的乳扇，再买点路上吃吧。”
林宇轩回过神，笑着应下：“好，再给你加份甜醅子。”他发动车子时，又看了眼那张海报，心里悄悄记下：以后可不能让店家随便用明澈的照片了，这么好看的人，只能他一个人慢慢看。
从大理出发往敦煌走时，天刚蒙蒙亮。林宇轩帮明澈把叠好的锦袍放进后备箱，转头就看见雪团扒着行李箱边角，爪子勾着明澈的发带不放，尾巴摇得像小扇子。
“你这小东西，还会抢东西了？”林宇轩弯腰把雪团抱起来，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路上再闹，就把你关笼子里。”
雪团像是听懂了，立刻往明澈怀里钻，湿漉漉的鼻子蹭着明澈的手腕，把明澈逗得弯了弯嘴角。
他伸手摸了摸雪团的背，对林宇轩说：“别吓它了，路上我抱着它就行。”
车子驶离大理，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青绿稻田变成黄土坡，再到成片的戈壁。
明澈抱着雪团靠在副驾上，雪团缩在他怀里，偶尔抬眼看看窗外，又把头埋回他的颈窝，暖乎乎的呼吸蹭得明澈脖子发痒。
“困了就睡会，”林宇轩瞥到他眼底的浅淡血丝，伸手把座椅往后调了点，又递过一个软乎乎的靠枕，“我开慢些，到服务区了叫你。”
明澈点点头，把靠枕垫在腰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雪团很快在他怀里蜷成一团，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他看着雪团雪白的绒毛，又转头看向林宇轩专注开车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发梢，心里觉得格外踏实，不知不觉就眯了过去。
路上停车休息时，林宇轩总让明澈带着雪团在路边多走两步。在甘肃境内的一个服务区，雪团看见路边的蝴蝶，撒腿就追。
明澈无奈地站在原地，看着雪团追着蝴蝶绕圈，首到林宇轩买了根火腿肠回来，才把这只“疯狗”叫回来。
“你看它，跑起来跟没头苍蝇似的。”明澈接过林宇轩递来的矿泉水，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刚才差点把我带倒。”
林宇轩笑着把雪团抱起来，擦了擦它爪子上的土：“跟你一样，看见新鲜东西就走不动道。”
说着还举着手机，抓拍了张明澈低头笑的照片——背景是戈壁上的蓝天白云，明澈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来，眼底盛着细碎的光。
第西天傍晚，车子终于驶进敦煌境内。窗外的风景彻底变成了连绵的沙丘，夕阳把沙丘染成金红色，连空气里都带着点干燥的暖意。
明澈抱凑到车窗边，眼神里满是好奇：“这就是敦煌吗？全是沙子。”
“嗯，前面就是市区了，再往前还有月牙泉和莫高窟。”林宇轩放慢车速，指了指远处沙丘尽头的炊烟，“咱们先找家民宿住下，明天带你去看月牙泉。”
雪团似乎也感受到了新鲜，在明澈怀里挣了挣，扒着车窗往外看，小鼻子凑在玻璃上，留下一圈圈湿痕。
车子停在一家带院子的民宿门口时，夕阳刚好落在院墙上的“敦煌”二字上。林宇轩刚打开车门，雪团就窜了出去，踩着院子里的石板路跑了两圈，又突然停在沙堆前——
大概是第一次见沙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碰了碰，又赶紧缩回来，惹得明澈和林宇轩都笑了。
“看来它也喜欢这儿。”明澈走到林宇轩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接下来几天，就能好好玩了。”
林宇轩转头看向他，夕阳落在明澈的眼底，像盛着两簇小小的火焰。他伸手把明澈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嗯，带你把敦煌好玩的都逛遍。”
明澈坐在民宿院子的藤椅上，看着雪团在沙堆边扒来扒去——
小家伙把爪子埋进沙子里，又猛地抬起来，溅得满身都是细沙，却玩得不亦乐乎。
他指尖捻着一片刚摘的骆驼刺叶子，转头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林宇轩，轻声提起：“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沙漠里面看看吗？”
林宇轩手里的应急灯顿了顿，走到他身边坐下：“去是要去，但不能急，得好好准备。”
他掰着手指数给明澈听，“得备上备用油桶，沙漠里没加油站，应急的水和吃的也得带够，还有防晒的帽子、冰袖，晚上冷，厚外套也不能少。”
“还要带铲子，”林宇轩补充道，指尖轻轻敲了敲藤椅扶手，“沙漠里沙子软，万一车子陷进去，还得靠铲子挖。咱们这车虽然底盘高，但也得小心。”
明澈听得微微睁大了眼，语气里带着点惊讶：“这么麻烦啊？”
“可不是嘛，”林宇轩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是无人区，离市区远得很，总不能走路进去。”
他看了眼天色，起身拿起车钥匙，“我待会去附近的4S店，让他们检查下车子的轮胎和机油，顺便装套防滑链，保险点。”
“我跟你一起去？”明澈也跟着站起来，雪团见他动了，立刻丢下沙堆，颠颠地跑过来蹭他的裤腿。
“不用，”林宇轩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藤椅，“4S店人多，还得等半天，你坐着歇会就行。”
他指了指民宿客厅的方向，“冰箱里有冰镇的杏皮水，你要是渴了就去拿，饿了的话，桌上有我买的驴肉黄面，加热一下就能吃。”
明澈看着他认真叮嘱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知道啦，”林宇轩伸手碰了碰明澈的脸颊，“等我回来，晚上带你去吃烤羊肉。”
说完，他拎着背包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见明澈正抱着雪团看他，夕阳落在两人身上，暖得晃眼。
他忍不住笑了笑，挥了挥手：“乖乖等我啊。”
明澈也挥了挥手，看着林宇轩的车消失在巷口，才低头摸了摸雪团的脑袋：“咱们等他回来，好不好？”
雪团像是听懂了，轻轻“汪”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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