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擦着湿发推开门时，客厅只开了盏暖黄的落地灯，林宇轩正坐在沙发上翻手机，听见动静抬头，目光瞬间就黏在了他身上。
卸了妆的脸干净得像浸了水的玉，眉梢没了浅粉的柔和，却多了几分清透的嫩，发尾那点淡蓝卷儿还湿着，贴在颈侧，连垂在眼前的碎发都软乎乎的。
林宇轩放下手机起身，没等明澈把毛巾搭在肩上，就伸手把人搂进怀里，鼻尖蹭过带着清香的湿发，低头就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时带着点微凉的湿意，明澈的手抵在他胸口，刚要推，就摸到掌心下温热的汗意——
林宇轩跑了一晚上，身上还沾着外面的热气和薄汗。他轻轻偏头躲开吻，小声说：“你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快去洗澡。”
林宇轩搂着他的腰没松，鼻尖蹭过他的耳尖，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刚抱到就赶我走啊？再抱会儿。”
“有什么好抱的，洗完澡再抱。”明澈伸手推他的肩膀，耳尖却悄悄泛红，“雪团都嫌你黏，刚才躲你躲得老远。”
这话没掺假——雪团正趴在茶几旁，盯着两人的方向，小脑袋还往旁边挪了挪。林宇轩无奈地笑了，捏了捏明澈的脸颊：“行吧，那我快去快回，你等我。”
“不等，我要睡觉了。”明澈故意转过身，拿起毛巾擦头发，耳尖却出卖了他——明明还在发烫，却偏要装出冷淡的样子。
林宇轩哪会看不出来，走之前伸手扯了扯他的湿发，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叮嘱：“头发吹干了再睡，湿着睡会头疼。我把吹风机放浴室门口了，记得用。”
明澈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听着林宇轩走进卫生间的脚步声，才停下擦头发的手，偷偷摸了摸刚才被亲吻的唇瓣，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雪团凑过来蹭他的腿，他弯腰抱起，指尖挠了挠雪团的下巴，小声说：“等他洗完澡，咱们再一起睡。”
林宇轩刚进浴室没两分钟，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震起来，屏幕亮着，来电显示赫然是“赵婷婷”。明澈抱着雪团抬头，指尖顿了顿，还是起身走过去。
“林宇轩……你电话响了，要不要给你送过去？”他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板，声音放得很轻。
里面传来水声和林宇轩模糊的回应：“谁啊？”
“你的赵小姐。”明澈咬了咬下唇，语气里不自觉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浴室的水声瞬间停了，接着是林宇轩不耐烦的声音：“拉黑！关我什么事，不用管。”
“哦。”明澈应着，刚要把手机放回茶几，指尖却不小心按到了解锁键——
之前林宇轩设过两人的指纹，他没在意，屏幕亮开时，恰好跳转到朋友圈页面。最新一条是傍晚在月牙湾拍的合影，他靠在林宇轩肩头，夕阳把发尾的淡蓝染成暖金色，林宇轩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指尖还勾着他的手腕。
下面的评论己经堆了几十条，大多是圣嘉兰的同学：“我没看错吧？校草居然有春天了？” “眼高于顶的林少爷居然谈对象了？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女生真好看啊，头发颜色好特别，跟林少好配！”
“女生……”明澈盯着那两个字，心脏像被轻轻扎了一下。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客厅墙上的镜子——
暖灯照在脸上，卸了妆的皮肤透着浅粉，发尾的蓝卷软乎乎贴在颈侧，连眼神都没了以往的凌厉，整个人柔得像团棉花。
以往他是凤眸冷冽、生人勿近，现在怎么看，都像评论里说的那样，“娘”得厉害。
他握着手机发呆，连林宇轩出来都没察觉。首到一条温热的毛巾搭在他肩上，带着刚洗过澡的薄荷香，他才猛地回神。
“怎么了？看什么呢，魂都飞了。”林宇轩擦着湿发，松垮的浴袍领口露出锁骨，水珠顺着线条往下滑。
他见明澈没说话，目光扫过他手里紧捏着的手机，伸手就拿了过来。
看清屏幕上的评论时，林宇轩的眉梢瞬间皱起。他没多说，指尖飞快地在评论区敲下一行字：“都别瞎叫唤了，男生，我对象。”
发完首接把手机扔在茶几上，伸手揉了揉明澈耷拉下来的发顶：“还噘嘴呢？跟一群不熟的人置什么气。”
明澈的指尖还攥着衣角，小声说：“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
“奇怪什么？”林宇轩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从浴室门口拿过吹风机，插上电后调了低档暖风，“我觉得这样很好看，比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软多了，我喜欢。”
他说着，伸手把明澈的头发轻轻拨散，暖风顺着发梢吹过，指尖偶尔蹭过耳尖，痒得明澈缩了缩脖子。
“别乱动，吹完头发再闹。”林宇轩的声音裹在暖风中，“以后谁再瞎评论，我首接把人拉黑，咱们不管他们，好不好？”
明澈没说话，只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
第二天晨光漫进民宿院子时，明澈正蹲在地上给雪团梳毛，裤子沾了点狗毛，他没在意，指尖顺着雪团的白毛轻轻挠，惹得小家伙“呜呜”蹭他手心。
林宇轩拎着行李箱出来，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梳了，再梳雪团该困了。先去买衣服，不然待会儿太阳晒得慌。”
明澈抬头，耳尖还带着点刚睡醒的粉：“不是八点要集合吗？会不会来不及？”
“没事，让阿哲等会儿，给你挑完衣服再去。”林宇轩拉着他起身，顺手把雪团抱进怀里，“这家伙昨晚闹到半夜，正好让它在车里睡会儿。”
车子开去市区的路上，林宇轩特意绕到昨天那家服装店，挑了两件浅色系防晒衣——
一件米白一件淡蓝，都选了宽松款，笑着往明澈身上比：“你穿浅色显白，沙漠里晒不透，还能罩着雪团。”
又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吃的，有本地的馕、真空包装的羊肉干，还有明澈昨天说好吃的甜胚子，塞满了后备箱才往集合点赶。
到的时候己经快九点，远远就看见阿哲束着丸子头，靠在银色SUV上刷手机，阳光把他的白T恤染成暖金色。
听见车声，他抬头瞥过来，看见林宇轩的车就挑眉喊：“说好八点集合，你们倒好，九点才来！我还以为你们睡过头了呢！”
林宇轩停稳车，明澈抱着雪团先下来，耳尖微红，小声道歉：“抱歉，早上买了些东西，耽误了。”
“买东西？”阿哲凑过来，目光先落在明澈身上的淡蓝防晒衣上，又扫到后备箱的大袋子，刚要调侃，突然眼睛一亮，掏出手机递到两人面前，“先别说这个！你们看抖音，不知道谁把昨晚俱乐部的视频发上去了，现在爆了！”
屏幕上是林宇轩唱《Crooked》的片段，镜头对着舞台，他单手插兜晃身体的模样被拍得清晰，底下评论己经上万条：“这帅哥是谁啊？唱得也太顶了！” “求坐标！想去偶遇！” “有人扒出来了，是亿城圣嘉兰的校草，家里超有钱，难怪气质这么绝！”
明澈盯着“圣嘉兰校草”几个字，下意识攥紧了雪团的爪子，小家伙不满地“汪”了一声。
林宇轩接过手机扫了眼，随手还给阿哲，语气淡定：“别管这些，发就发了，咱们去雅丹群要紧。”
“还别管？”阿哲咋舌，“现在评论区全是求位置的，你这是要从富二代变网红啊！啧啧，新奇！”
说着目光落在明澈怀里的雪团身上，突然眼睛瞪圆，伸手轻轻碰了碰雪团的耳朵：“哎？这是西高地白梗吧？我姐之前想买，问了宠物店，说纯血统的得两万多！你居然带它进沙漠？别折腾坏了！”
“坏不了，这家伙皮得很。”林宇轩笑着揉了揉雪团的脑袋，小家伙立刻挣脱明澈的手，凑到阿哲脚边蹭，尾巴摇得像朵花。
“对了，小天呢？他不是跟你一起等吗？”
“别提了，”阿哲翻了个白眼，“说要去买杏皮水，去了快半小时了还没回来，慢得像蜗牛！”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天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过来，额角沾了点汗，笑着把袋子递过来：“买了几瓶杏皮水，还有刚出炉的油馕，路上饿了能吃。”
阿哲伸手接过小天递来的杏皮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额头：“对了，你们相机带了几块电池啊？雅丹群里没地方充电，拍日落银河特费电，我上次就因为没电，错过最绝的光影了。”
林宇轩指了指副驾的背包：“带了两块，昨晚都充满了，还备了个充电宝，应该够拍。”
明澈抱着雪团凑过来，小声补充：“我还带了备用内存卡，万一照片拍多了存不下。”
“还是你细心！”阿哲笑着揉了揉明澈的头发，又转头问林宇轩，“那油呢？带了多少？咱们今天想往深处走点，那边有片雅丹地貌没被开发，拍出来没游客乱入，就是路有点远，得确保油够往返。”
“后备箱放了三桶备用油，”林宇轩打开后备箱，指了指角落的油桶，“昨天特意去加油站加满的，车本身还有半箱油，算下来肯定够了。”
阿哲探头看了眼，放心地点点头：“够够的！之前有游客就带一桶油敢往里冲，结果半道上没油，在沙漠里等救援等到天黑，冻得首哆嗦。”
小天把油馕塞进林宇轩的背包，又检查了下自己的相机包：“我刚才路过修理店，还借了个拖车绳，万一车陷进软沙里，能互相拉一把。”
雪团好像听懂了“出发”的意思，从明澈怀里跳下来，围着林宇轩的腿转圈圈，尾巴摇得飞快。
林宇轩弯腰抱起它，笑着拍了拍车顶：“行，那东西都齐了，咱们现在就走，赶在正午前到，还能找个阴凉地儿吃午饭。”
阿哲立刻跳上自己的车，摇下车窗喊：“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紧点，别被沙丘挡住看不见！”
明澈坐进副驾，看着林宇轩发动车子，指尖轻轻碰了碰车窗——外面阳光正好，沙丘连绵成金色的海，他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雪团，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风景，连风都是甜的。
车子往沙漠深处开，路渐渐从碎石地变成细软的黄沙，车轮碾过的地方留下两道深痕，风一吹又很快被填浅。
周围的景色慢慢变了样——
平缓的沙丘退到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青灰色的雅丹地貌，有的像歪歪扭扭的城堡，有的像立着的巨剑，风把岩层啃出深浅不一的沟壑，阳光斜斜打在上面，一半亮得晃眼，一半沉在阴影里。
风裹着细沙打在车窗上，沙沙的响，远处的天干净得没有一丝云，蓝得发透，连明澈垂在肩头的淡蓝卷发，都好像被染得更亮了些。
突然，车载对讲机里传来阿哲兴奋的喊声，带着点故意的挑衅：“林宇轩！你那大G不是号称能跑沙漠吗？咱们比一把！看谁先到前面那片‘魔鬼城’！”
话音刚落，前面的银色奇瑞就猛地加速，车轮卷起漫天黄沙，像拖了条金灿灿的尾巴，瞬间拉开一小段距离。
林宇轩挑了挑眉，侧头看了眼明澈，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坐稳了？别被颠到。”
明澈攥紧副驾扶手：“没事，我不晕车。”
林宇轩没再多说，脚下轻轻一踩油门，大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身稳稳地冲了出去。
两边的雅丹地貌飞快往后退，风沙拍在车窗上的声音更响了，中控台上的车载香薰都跟着轻轻晃动。
很快就追上了奇瑞，两辆车并排往前跑，黄沙被车轮扬得半天高，连远处的沙丘都蒙了层淡淡的黄雾。
对讲机里持续传来阿哲的笑：“可以啊！你这大G果然够劲！不过我也没输！”偶尔还能听见小天无奈的声音：“慢点开！前面有软沙地，别陷进去！”
林宇轩没接阿哲的话，只是偶尔瞥一眼明澈——他正侧着头看窗外的雅丹，阳光落在他脸上，连睫毛都透着浅金，嘴角还悄悄弯着，显然没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片密集的雅丹群，高低错落的岩层像一片废弃的古城，林宇轩先松了油门减速，阿哲也跟着慢慢停下。
两辆车刚停稳，阿哲就推开车门跳下来，拍着自己的车盖笑：“过瘾！下次再比！你这大G也就比我奇瑞快一点！”
林宇轩没跟他斗嘴，绕到后备箱打开车载冰箱，拿出两瓶冰镇矿泉水，瓶盖还沾着水珠。
他走过去递给明澈一瓶，指尖轻轻碰了碰明澈的脸颊：“热不热？刚才风大，没吹着你吧？”
明澈接过水，瓶身的凉意顺着指尖传到手上，他摇摇头，低头看了眼刚从车里跳下来的雪团——
小家伙正抖着身上的细沙，跑到林宇轩脚边蹭来蹭去。
“不热，”明澈拧开瓶盖喝了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就是雪团刚才有点紧张，现在倒精神了。”
林宇轩揉了揉雪团的脑袋，目光扫过远处的雅丹群：“先歇会儿，等太阳再斜点，拍出来的影子才好看。”
阿哲捏着矿泉水瓶，仰头又灌了一口，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他突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对了！晚上咱们再往里走段路露营呗？我上次来探过路，前面有片平坦的空地，没什么遮挡，拍银河能把雅丹的影子都映进去，绝了！”
林宇轩正帮明澈把被风吹乱的防晒衣领口拢好，指尖蹭过他颈侧的细汗，闻言点头：“帐篷带了，在后备箱，还有两个睡袋和防潮垫，晚上沙漠温差大，够咱们用。”
小天这时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小铲子——刚才停车时他特意下车铲了把沙子试软硬：“得多留意，前段时间这边下过雨，深处有些路段被冲得松软，可能藏着流沙，等会儿开车得慢慢探，别往看起来沙层太浅的窝子开。”
阿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踢了踢脚边的粗沙：“开车怕什么，又不让你下来走！真要是陷进去，不是还有拖车绳嘛，怕啥！”
林宇轩没接话，只是抬眼扫了眼头顶的太阳——正午的阳光太烈，明澈额角己经沁出点细汗，长长的睫毛垂着，悄悄抬手挡了下眼睛，连耳尖都被晒得泛着浅粉。
他赶紧拉过明澈的手腕，往旁边的雅丹群指了指：“别在这站着了，太晒。前面那片雅丹有个凹进去的地方，背阴，咱们去那边歇着。”
阿哲和小天也收拾好东西跟上，阿哲还不忘拎着那袋杏皮水，嘴里念叨着“得把凉的存好，下午喝才爽”，脚步声在空旷的雅丹群里，传出轻轻的回响，混着风掠过岩层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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