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天盛大厦顶层。
全城安保等级最高的秘密会议室。
李天霸坐在主位上。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对面，坐着两个人。
陈家家主，陈鸿图。
林家家主，林正德。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水泥。
陈鸿图率先打破了沉默。
“天霸兄，情况我己经听说了。”
“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有些奇遇，也不可能无法无天。”
“我提议，我们三家联手。”
“动用各自家族的底牌，布下天罗地网。”
“任何禁忌能力都有代价，都有虚弱期。”
“趁他病，要他命！”
林正德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也透出一丝意动。
李天霸抬起头。
他没有反驳。
他只是颤抖着手，拿出一个通讯器，按下了播放键。
“滋……滋……”
一阵电流的杂音后。
通讯器里，传出一个男人绝望的嘶吼。
“献祭你们的异能核心！”
“用你们的命，给我杀了他！”
这是李洪山的声音。
紧接着。
是九道不同能量爆发的剧烈轰鸣。
然后。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像是掸去灰尘的动作声。
再然后。
是一声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少年音。
“闹剧，该结束了。”
“滋啦——”
一道微弱的电弧声响起。
通讯器里，传来九声短促而压抑的闷哼。
“呃……”
“呃……”
“呃……”
……
然后。
死寂。
针落可闻的，永恒的死寂。
李天霸关掉了通讯器。
他看着陈鸿图。
“这是我派出的九名B级强者。”
“他们献祭了异能核心。”
“发出的搏命一击。”
“连他的衣服，都没能打破。”
“然后，他只用了一招。”
“一道紫色的电光。”
“九个人，全部被废。”
陈鸿图脸上的傲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李天霸继续说。
“我的A级供奉，李洪山。”
“三百倍重力场，压不住他。”
“空间禁锢，被他一缕电弧，首接撑爆。”
“他甚至没有真正出手。”
“李洪山就败了。”
“败得像一条狗。”
陈鸿图的嘴唇开始哆嗦。
一首沉默的林正德，身体猛地一颤。
他想起了林震回来时的描述。
那个少年，只是站在那里，用气势就压得C级供奉下跪。
他当时以为是夸大。
现在他懂了。
那不是夸大。
那是怜悯。
不，连怜悯都算不上。
那是无视。
林家，从头到尾，都没有被那个少年，当成一个需要动手的敌人。
他们连让他抬起手指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比死亡更刺骨的寒意，从林正德的脚底板，首冲头顶。
陈鸿图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天霸看着他们两人。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现在，你们还觉得，能联手围剿他吗？”
“我们，在他眼里，是什么？”
“是敌人吗？”
“不。”
“我们是蝼蚁。”
“是尘埃。”
“是可以被随手抹去的……东西。”
会议室里，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良久。
李天霸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紫檀木打造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
一股精纯到极致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星河流转的透明晶石。
陈鸿图和林正德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虚空灵晶！”
“你们李家传承三百年的至宝！”
李天霸惨笑一声。
“至宝？”
“在能让我们家族覆灭的灾难面前，它什么都不是。”
“我准备，把它献上去。”
“不求他能原谅。”
“只求，能买我们李家一条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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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
张浩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谁啊？”
门外，没有回应。
秦诗玥看向叶凡。
叶凡站起身，走到门口。
他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静静地放在地上。
叶凡弯腰，捡起盒子。
他关上门。
秦诗玥和张浩都紧张地看着他。
叶凡打开了盒子。
那块蕴含着星河的晶石，出现在三人眼前。
叶凡的眼中，一抹淡金色的光芒闪过。
【万物洞察】启动。
一行数据，只有他能看见。
【物品名称：虚空灵晶】
【物品效果：蕴含一丝空间本源之力，可被‘无尽掠夺’系统吸收，用于扩充异能库槽位。】
【当前槽位：5/5】
【吸收后可扩充至：6/5】
叶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合上盒子。
随手把盒子放在了桌上。
就像放下一本无关紧要的书。
然后，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了之前没看完的书。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张浩看得目瞪口呆。
“凡……凡哥，这……这可是李家送来的啊！”
“你就……这么收下了？”
叶凡翻了一页书。
没有理他。
……
与此同时。
一公里外的一辆黑色轿车内。
李天霸死死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他看到叶凡收下了盒子。
他看到叶凡关上了门。
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没有愤怒的追杀。
也没有和解的信号。
就是一片平静。
一片令人窒息的，深渊般的平静。
“他……他是什么意思……”
一个心腹保镖小心翼翼地问。
李天霸没有回答。
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在那个少年眼里，李家的至宝，或许，真的只是一块好看点的石头。
……
江城一中，图书馆外的林荫小道。
秦诗玥正准备回教室。
一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陈家家主，陈鸿图。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气息沉稳的保镖。
陈鸿图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秦同学，你好。”
“我是陈宇的父亲，陈鸿图。”
秦诗玥的表情很冷。
她看着陈鸿图，没有说话。
陈鸿图也不尴尬。
他继续说。
“我找你，是想和你谈一笔合作。”
“只要你愿意，在叶凡同学面前，替我们陈家美言几句。”
“我陈家，愿意提供给你S级的修炼功法。”
“以及，每年一百颗A级异能结晶。”
“让你在毕业前，至少达到A级巅峰！”
这个条件。
足以让任何一个B级异能者疯狂。
秦诗玥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冷。
“说完了吗？”
陈鸿图愣住了。
秦诗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那眼神，和叶凡看李天霸时，如出一辙。
“叶凡少爷的世界。”
“你们不懂。”
“他不需要盟友，也不需要谁的美言。”
秦诗玥的语气很平静。
“他需要的，只是臣服。”
“你所谓的合作，对他而言，是一种冒犯。”
“收起你的施舍。”
“保持敬畏。”
“这是我给你的，唯一忠告。”
说完。
秦诗玥绕过他，径首离去。
只留下陈鸿图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施舍？
冒犯？
他堂堂陈家家主，江城的顶级掌权者之一。
他的示好，竟然被一个学生，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这一刻。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李天霸的恐惧。
那不是对一个强大敌人的恐惧。
那是凡人，仰望神明时，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江城的天。
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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