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溪镇，清晨总裹着层薄霜。我西更天准时醒，柴房外己传来石磨转动的“吱呀”声——王大叔比我起得更早，正弯腰推着磨杆，额角的汗珠子在朦胧晨光里泛着亮。
“大叔，我来！”我快步走过去，接过磨杆。掌心贴在冰凉的木头上，想起陈老说的“磨豆腐练腕力”，故意放慢动作，让手臂的力道顺着腰腹往下沉。王大叔在旁边添豆子，看着我笑：“阿禾你这阵子力气见长，之前推磨还得我帮衬，现在一个人就能转得这么稳。”
我笑着应着，目光却留意着巷口——最近几日巡逻，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豆腐坊，说不清是错觉还是真有其事。王大叔似乎也察觉到了，昨天收摊时还跟我说：“最近别太晚回，听说西街的张屠户昨天被人堵了，抢了卖肉的钱。”
磨完最后一缸豆浆，天刚蒙蒙亮。我帮王大叔把豆腐块装进木盒，刚要推着小车去街口摆摊，忽然从巷口冲出来三个汉子。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穿着件敞开的短打，露出胸口的刺青，手里把玩着根铁链，“哗啦啦”的响声在清晨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王老头，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吧？”光头一脚踩在豆腐车的轮子上，车板晃了晃，几块豆腐掉在地上，摔得稀烂。王大叔脸色一白，赶紧上前：“张哥，再宽限几天吧，这阵子生意不好，实在凑不出钱……”
“凑不出钱？”光头冷笑一声，伸手揪住王大叔的衣领，“你当我是要饭的？上个月就跟你说了，这个月再不交，就砸了你的豆腐坊！”旁边两个汉子也跟着起哄，一个踢翻了装豆浆的桶，乳白色的豆浆流了一地，另一个则伸手去抢木盒里的豆腐。
“住手！”我冲上前，一把推开揪着王大叔的光头。玄铁剑还在柴房里，我现在手里只有根推车用的木杆，可看着满地的豆浆和碎豆腐，看着王大叔通红的眼眶，心里的火像被浇了油，烧得厉害。
光头被我推得一个踉跄，愣了愣，随即恶狠狠地盯着我：“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我挡在王大叔身前，握紧木杆：“你们凭什么抢他的钱，还砸他的东西？”
“凭什么？”光头笑了，从腰里掏出把匕首，在手里转了圈，“就凭老子拳头硬！这清溪镇的半条街都是老子罩着的，不交保护费，就别想做生意！”他说着，匕首朝我刺过来，寒光首逼我的胸口。
我赶紧往旁边躲，木杆往他手腕上一架。光头的力气比我大，木杆被他压得弯了弯，我只觉得虎口发麻。可想起陈老教我的“借力打力”，我顺着他的力道往后一撤，光头重心不稳，往前扑了个空。
旁边两个汉子见光头吃亏，一起朝我冲过来。一个挥着拳头打我的脸，一个则伸脚绊我的腿。我弯腰躲开拳头，同时用木杆朝绊我的汉子膝盖敲过去，那汉子“嗷”一声，抱着腿蹲在地上。另一个汉子的拳头没落空，擦着我的肩膀打在墙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作者“二呆三石”推荐阅读《锈剑洗江河》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阿禾，小心！”王大叔喊着，捡起地上的碎瓦片，朝光头扔过去。光头被瓦片砸中额头，流出血来，更生气了：“老东西，还敢偷袭我！今天非要废了你们不可！”他举着匕首，疯了似的朝王大叔冲过去。
我心里一紧，顾不上肩膀的疼，扑过去抱住光头的腰。光头的匕首没刺中王大叔，却划在了我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疼。我死死抱着他，不让他动，王大叔趁机捡起我的木杆，朝光头的后背打过去。
“砰”的一声，光头被打得闷哼一声，匕首掉在地上。他用力推开我，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你们等着！老子回去叫人，今天非要拆了你的豆腐坊！”说完，带着两个汉子狼狈地跑了。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胳膊上的伤口，血正顺着袖子往下流。王大叔赶紧跑过来，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帮我包扎：“阿禾，都怪大叔，让你受了伤……”他的手在发抖，眼泪掉在我的袖子上，烫得我心里发酸。
“大叔，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就是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可我心里却沉甸甸的——这光头肯定是黑莲教的人，之前听陈老说，黑莲教在镇上养了不少恶霸，专门收保护费，要是今天我不在，王大叔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卖菜的刘婶帮我们收拾地上的碎豆腐，修鞋的张大爷则说：“这光头是黑莲教的狗腿子，上次还抢了我的修鞋钱，我们去告官，官差根本不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满是愤怒，却没人敢真的反抗。
我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变强，不仅要保护王大叔，还要保护镇上所有被欺负的人。我想起陈老给我的剑谱，想起周教头教我的剑法，更想起阿爷临终前的眼神——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王大叔扶着我回柴房，给我敷上药。他叹了口气：“阿禾，要不你还是回青木门吧，留在这太危险了。”我摇了摇头：“大叔，我不走。要是我走了，他们还会来欺负你，欺负其他人。我要留在这，跟他们斗到底。”
王大叔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又满是担忧。他从柜子里拿出个布包，递给我：“这里面有我攒的几两银子，你拿着。要是遇到危险，就赶紧跑，别跟他们硬拼。”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却更坚定了要保护好他的决心。
下午，我没去巡逻，而是在柴房里练剑。按照剑谱上的招式，一遍遍地挥舞着玄铁剑。手臂上的伤口还在疼，可我不敢停——我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不再让身边的人受欺负，才能真正保护好他们。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剑身上，泛着冷光。我想起早上光头嚣张的样子，想起王大叔通红的眼眶，想起镇上百姓愤怒却无奈的神情。我握紧玄铁剑，心里的火更旺了——黑莲教，还有你们的狗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都赶出清溪镇，让这里的百姓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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