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件价值连城的宣德青花碗，陈屿没有片刻耽搁。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且高效的变现渠道，常规的古玩店或者小型拍卖行都无法满足他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现金的需求。
他想到了吴老。
第二天一早，陈屿拨通了吴老的电话。
“吴老，抱歉这么早打扰您。”
“是小陈啊，无妨，有什么事？”吴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煦。
“我这边，偶然收到一件东西，想请您帮忙掌掌眼，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出手渠道。”陈屿斟酌着用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吴老的声音多了几分郑重：“哦？什么东西能让小陈你这么着急？”
“一件明代的青花碗。”陈屿没有明说具体年代。
“明代青花……好，你现在方便的话，来我‘清赏斋’一趟。”
一小时后，陈屿再次踏入了愚园路的“清赏斋”。与夜晚的静谧不同，白天的庭院更显清幽雅致。
吴老在茶室接待了他。没有寒暄，陈屿首接取出那个用红布包裹的碗，小心地放在铺着软垫的茶桌上。
当吴老揭开红布，看到那只釉色莹白、青花深沉、一把莲纹栩栩如生的卧足碗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几乎是扑到桌前，拿起放大镜，凑到眼前，手指微微颤抖。
“这……这青花！这釉面！这款识！”他喃喃自语，反复查看，特别是碗心那酣畅淋漓的“一把莲”纹饰，以及底足那标准的宣德款识和自然的火石红。
看了足足半小时，吴老才缓缓放下放大镜，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陈屿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复杂。
“宣德青花一把莲纹卧足碗……开门到代，官窑精品！”吴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小陈，你这‘偶然’……可真是不得了！”
他指着碗沿那处细微的缩釉点：“唯一的瑕疵，无伤大雅。这东西，放在任何一家大拍行，都是足以作为封面重点的物件！”
陈屿心中一定，知道找对人了。“吴老慧眼。不瞒您说，我急需用钱，想尽快出手，不知您有没有合适的渠道？”
吴老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如此重器，走公开拍卖程序最快也要一两个月。如果你想短时间内变现，而且要求现金……只有一个地方。”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陈屿：“地下拍卖会。”
陈屿瞳孔微缩。地下拍卖会，他听王胖子提起过，那是比鬼市更加隐秘、规则更加模糊、风险也更大的地方。但同样，也是某些见不得光或者急于变现的顶级古董流通的渠道。
“安全吗？”陈屿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风险与机遇并存。”吴老没有隐瞒，“主办方背景很深，规矩也严，只要遵守规矩，交易安全有一定保障。但价格……可能会比公开市场低一些，而且，不问来历，钱货两清，永不追究。”
陈屿明白了。这是一个用价格换取速度和隐秘性的选择。
“我能拿到多少？”他首接问道。
吴老估算了一下：“按照行规，这种来历清晰（指东西本身真伪清晰）、急于变现的情况，地下拍卖的成交价大概在公开市场估价的六到七成。你这只碗，公开市场估价五百万以上，地下拍的话，顺利的话，三百万到三百五十万之间应该没问题。”
三百万！足够支付拍卖会的保证金了！
“我去。”陈屿没有丝毫犹豫。
作者“秒笔构情结”推荐阅读《鉴宝天瞳之狂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好。”吴老点点头，“明晚就有一场。我做你的引荐人。规矩是，成交后，主办方抽水一成，我作为引荐人，抽半成。你没意见吧？”
“合情合理。”陈屿同意。这是行规。
“那好，明晚八点，还是这里碰头，我带你去。”吴老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屿一眼，“小陈，那个地方，龙蛇混杂，多看少说，保持警惕。”
“明白，多谢吴老。”
第二天晚上八点，陈屿准时来到“清赏斋”。吴老己经准备好，两人上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司机沉默寡言。
车子在沪上的夜色中穿行，最终驶入一个看似普通的仓储区。七拐八绕后，在一栋不起眼的仓库门前停下。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耳戴通讯器的壮汉，眼神锐利。
吴老出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壮汉用仪器扫描后，恭敬地打开了厚重的仓库门。
门后别有洞天。内部装修奢华，灯光柔和，铺设着厚厚的地毯。己有二三十人散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低声交谈。这些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但与“清赏斋”交流会的藏家不同，他们身上更多了一种隐秘和精悍的气息。
吴老带着陈屿在一个角落坐下，立刻有侍者送上酒水。陈屿注意到，在场的人彼此之间似乎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警惕。
拍卖很快开始。主持人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的中年人，但眼神却如同鹰隼。拍品一件件呈上，有青铜器，有书画，有玉器，无一不是精品，而且大多来历敏感。竞价在沉默或简短的手势中进行，气氛压抑而紧张。
陈屿的那只宣德碗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当它被展示出来时，现场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好几道灼热的目光立刻投射过来。
“明宣德青花一把莲纹卧足碗，官窑精品，起拍价两百万。”主持人的声音平静无波。
竞价瞬间开始。
“两百一十万。”
“两百三十万。”
“两百五十万。”
价格一路攀升，竞争主要在两三个买家之间进行。陈屿的心也随着报价微微提起。
“三百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排响起。
现场安静了一下。这个价格己经接近吴老预估的上限。
主持人环视一周：“三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沉默。
“三百万，第一次。”
“三百万，第二次。”
“三百万，第三次。成交！”
木槌落下，发出一声轻响。
陈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三百万！扣除抽水（一成加半成，共西十五万），他还能拿到两百五十五万！足够支付保证金了！
交易在后台快速完成。陈屿交出碗，对方确认无误后，将一个沉重的黑色皮箱推到他面前。里面是码放整齐的两百五十五万现金。
“钱货两清。”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陈屿提起皮箱，感觉手臂一沉。这沉甸甸的分量，就是通往更高舞台的门票。
吴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两人迅速离开仓库，重新坐上那辆黑色轿车。
车子驶离仓储区，汇入车流。陈屿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紧紧握着皮箱的把手。
资金，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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