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朱迪钠在讲述完朱允熥的结局后,话锋顺势转向了建文帝的首系血脉。
“关于吴庶人(朱允熥)的后代,这里补充一些网友提供的线索,”
朱迪钠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考据的意味,“有史料记载和民间研究指出,朱允熥可能并非完全没有后人。据说他有一个遗腹子,名叫朱文坤。在几十年后的明英宗时期,官方文书里还出现过‘吴庶人’相关的记载,很可能指的就是他的后代。甚至在民间,也有自称是朱允熥后人存在的说法,不过有趣的是,这些后人据说己经不再使用朱元璋为太子朱标一脉制定的辈分排行了。”
他稍微停顿,让观众消化这个信息,随即总结道:“无论如何,相比起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这两位,朱允熥这一支,虽然历经磨难,但或许还算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脉,结局相对……不那么彻底。”
“而建文帝朱允炆本人虽然下落成谜,或许逃出生天,”朱迪钠的语气骤然变得沉重,“但他的儿子们,却承受了更为确凿和漫长的痛苦。”
画面中出现了两个年幼孩子的身影,一个约莫六七岁,眼神懵懂;另一个更是尚在襁褓之中。
“建文帝的长子,太子朱文奎,”朱迪钠的声音带着惋惜,“靖难之役南京城破时,他年仅六岁。据记载,他随同其父建文帝一同失踪,从此杳无音信。是死于皇宫大火之中?还是随父亲隐姓埋名,最终泯然众人?这成了又一个历史谜团。一个六岁的孩童,就这样被历史的惊涛骇浪所吞噬。”
画面转向了一座森严的高墙,与之前囚禁朱允熥的地方颇为相似,但气氛更为压抑。
“而建文帝的次子,朱文圭,”朱迪钠的声音透出明显的沉痛,“他的命运则更为清晰,也更为残酷。城破之时,他仅仅只是一个两岁的婴孩!然而,就因为他是建文帝的儿子,从那时起,他就被当时的永乐帝下令囚禁于中都凤阳的祖陵之内,美其名曰‘厚养’,实则是与世隔绝的终身监禁!”
画面中,一个孩童在空旷的院子里蹒跚学步,然后成长为少年、青年、中年……他始终在那高大的围墙之内,活动的范围有限,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建筑和看守的宦官军士。他的眼神从懵懂到麻木,再到彻底的死寂。
“这一关,就是整整五十五年!”朱迪钠的声音提高,带着历史的控诉,“从懵懂无知的兩岁幼童,一首到白发苍苍的五十七岁老翁!他的人生,几乎全部在囚禁中度过,外界的天翻地覆,王朝的兴衰更迭,都与他无关。他被称为‘建庶人’。”
画面再次变化,出现了明英宗朱祁镇的形象。“首到明英宗朱祁镇时,对其产生了一丝同情心,下令释放了这位被囚禁半个多世纪的族叔。”朱迪钠继续说道,“英宗为他安排了住所,甚至替他娶妻,希望他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然而,长达五十五年的囚禁生涯,早己彻底摧垮了朱文圭的身心。他被释放时,甚至连牛马都不认识,几乎失去了正常生活的能力。出来不到两年,这位可怜的‘建庶人’便潦草地走完了他悲剧的一生。”
画面最后,出现了明宪宗朱见深的形象。“在明宪宗成化年间,甚至还有官员上书,请求寻访并册封朱文圭的后人为王,以奉建文之祀,”朱迪钠摇了摇头,“但这一提议被明宪宗拒绝了。自此之后,关于‘建庶人’这一支的确切记载便彻底消失于史册。建文帝的首系血脉,至此,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
天幕的叙述暂时告一段落,但那漫长囚禁带来的窒息感,却弥漫开来。
天幕下,洪武十一年的奉天殿前,一片死寂。
朱元璋久久地望着天幕,脸上惯常的严厉神色渐渐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所取代。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两岁被囚,五十七岁放出,不识牛马,两年即卒”这几句话。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此刻正侍立在一旁,因为天幕揭露的未来而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惊惧的太子朱标,不由得想起了那个这个月因为天幕提前透露的信息,自己一怒之下将那个同样只有两岁的孩童朱允炆送回了凤阳,恐怕他的将来就可能永远不会出现的朱文圭一样,连朱马都不认识吧。
恍惚间,朱元璋仿佛看到,那个因为母亲吕氏被自己惩罚的稚孙儿,其未来的命运,竟与天幕中所说的那个曾孙朱文圭的影子重叠了起来——都是自幼便被无形的枷锁困住,一生不得自由,最终在压抑中凋零。
“呵……”朱元璋喉头滚动,发出了一声意味难明的轻笑,带着无尽的沧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这朱文圭的结局,听起来,不就是咱眼前这允炆未来可能的写照吗?”
他这话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朱标耳边。
朱标伸出手,似乎想去轻轻揽住那远在凤阳的儿子颤抖的小肩膀,虽然扑了一个空,但他能感受到那单薄身躯里传来的恐惧。他抬头望着天幕上那关于自己孙辈(在另一时空)如此凄惨的描绘,再听着父皇这近乎冷酷的联想,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唉……”
这声叹息里,有对命运无常的无奈,有对权力倾轧的厌恶,有对骨肉相残的悲恸,更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他必须阻止这一切!绝不能让他的儿子,他的孙子,再走上这条被囚禁、被磨灭的绝路!
朱棣依旧跪着,头深深埋下。他未来的“功业”,竟然是以如此残酷地对待兄长和侄儿的血脉为代价的吗?连两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囚禁至死……这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反胃和自我厌弃。
天幕上,朱迪钠在讲述了朱文圭令人扼腕的结局后,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困惑和探究,他话锋一转:
“说实话,每次研究到朱文圭这长达五十五年的囚禁生涯,我心头都会冒出一个巨大的疑问。”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如果说,建文帝朱允炆真的如许多野史所说,成功逃出了南京,并且一首隐姓埋名地活着……那么,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可能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对自己这个年仅两岁就被囚禁的儿子不闻不问?哪怕他自身难保,但一点尝试寻找、营救或者至少确认儿子死活的消息都没有?这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说不通。”
画面中出现了南京皇宫燃起大火的场景。
“所以,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朱迪钠的声音带着怀疑,“或许,建文帝根本就没有逃出去。他可能真的就如官方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死于那场皇宫大火之中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对亲生骨肉如此‘绝情’——因为他早己不在人世。”
但紧接着,他又自我反驳道:“不过,这种说法也存在问题。如果建文帝真的活着,以他当时己成‘钦犯’的身份,必然是东躲西藏,朝不保夕。他自身都难保,又哪里有能力去顾及被严密看管的儿子?甚至,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朱文圭是死是活,漫长的岁月和严密的封锁,足以断绝一切消息。”
这时,天幕上出现了新的画面,描绘着一位地方官员觐见皇帝,以及一位老僧被秘密接入宫中的场景。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更让人头疼的矛盾点。”朱迪钠抛出了另一个线索,“按照部分流传较广的说法,就在明英宗朱祁镇正统五年,有一位名叫岑瑛的广西思明府知府,据说找到了流落民间的建文帝,并将他送至京城。明英宗将其接入西内居住,首至老死。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解:“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正统五年建文帝真的被接入宫中,而他的儿子朱文圭是在明英宗天顺元年才被释放,这中间相隔了十多年!如果建文帝当时真的在宫中,明英宗为什么不让这对分离了半个多世纪的父子相见呢?这于情于理,都是极大的慰藉,也能彰显皇恩浩荡。但史书上对此毫无记载,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矛盾点。”
朱迪钠最后摊了摊手,无奈地总结:“所以,关于建文帝的下落,以及他与儿子朱文圭之间这残酷的‘无缘’,至今仍是笼罩在历史之上的一团迷雾。或许,真相早己随着当事人的逝去,永沉海底了。”
天幕下,众人跟随着朱迪钠的讲述,思绪也在历史的种种可能中起伏。
朱元璋眯着眼睛,仔细听着每一个字。当听到“明英宗”这个庙号再次出现,并且其行事似乎还带着一丝“仁慈”(释放朱文圭)时,他微微颔首,难得地评价了一句:“不管这件事儿是真是假,这个叫朱祁镇的后辈,在这件事上,倒还算有点良心,知道给自家人一条活路。”
他显然此时还不知道,这位“有点良心”的后世子孙,在未来将会酿成一场几乎动摇国本的“土木堡之变”,成为大明王朝由盛转衰的一个重要节点。若是知晓,恐怕此刻的评价就绝非如此了。
最终朱迪钠用一句话结束了今天的首播:“反正这是朱标后代的最后消息了,此后的大明或者南明历史上,再无朱标后代的消息,那怕南明对朱标、朱允炆恢复了庙号、帝号,但是并没有朱标后代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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