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狼嚎声阵阵。
狼群损失惨重却没有退去,依旧呲牙咧嘴地徘徊。
秦猛目光扫过战场,很快锁定了那头躲在狼群后方丶体型最为雄壮的狼王——它正焦躁地踱步,不断发出嚎叫,试图重新组织狼群进攻。
“孽畜,给我死!”秦猛低喝一声,双腿马腹,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直指狼王。
乌骓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狼群深处。沿途的雪狼试图阻拦,却被他一枪一个,要么被挑飞,要么被刺穿,根本无法靠近他分毫。
眨眼间,秦猛已冲到狼王面前。
那狼王反应极快,咆哮一声,猛地扑向马身,试图咬断马腿。踏雪乌骓通灵,猛地侧移。
秦猛也早有准备,腰身一拧,手中长枪顺着狼王扑来的方向刺出,枪尖精准地穿透了狼王的躯体。
“嗷——!”狼王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嚎,身体被铁锹硬生生挑离地面,鲜血顺着枪杆流淌而下。
秦猛抡动骼膊,手腕一甩,将狼王狠狠砸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亲兵们纷纷掷出几个炮仗,炮仗落在雪地里,轰隆爆炸,雪花四溅,黑烟弥漫。
秦猛又命人用盾牌敲击兵刃。
“哐哐”的巨响在风雪中回荡。狼群本就因狼王被杀而慌乱,此刻再被爆炸声震慑,彻底溃散。
剩下的雪狼再也不敢恋战,夹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哀嚎,留下同伴的尸体,遁入林子里。
雪地里,大概有三十多头雪狼尸体。
战斗终于结束,流民们刚松了口气,却又瞬间紧张起来,警剔地看向这支装备精良的官军。
李明也握紧了刀柄,眼神里满是戒备。
——在这浑浊的世道,官军有时比狼群更可怕。
直到他看清对方甲胄上的边军制式,又见这支队伍阵型严整,没有丝毫杀良冒功的意图,这才长松了口气,随后又露出一个惭愧的笑。
这群官兵来救援,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整理了一下旧袍袄,越众而出,拎着刀向秦猛走去。
亲兵队长王良因上次经历过刺杀事件,格外警剔,立刻策马,带着一队人马上前,摆开护卫阵型。
“你做什么?”王良瞪着眼睛问道。
“将军恕罪!”李明见这阵仗,赶忙把刀一丢,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我们都是逃难的百姓,绝无恶意!刚遭遇狼群,多谢军爷们救援。”
他指着雪地上横七竖八的雪狼尸尸,抱拳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这些雪狼皮厚肉肥,若是剥皮取肉够吃许久,不如由将军分配?”
他身后一众流民汉子也眼带期待地看向狼尸。
乱世中,食物便是性命。
何况是这种更加难得的肉食。
秦猛却摇头,声音清淅坚定:“我们是听到狼嚎赶来救援的,不是来争猎物的。这些狼尸,我们只拿走三成,其馀的,你们自行处理便是。”
“三成?”李明一怔:“这将军,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秦猛目光扫过面黄肌瘦的流民,语气沉凝,“边陲百姓皆如唇齿,理应互帮互助。
再说了,这群雪狼其实奈何不了你们,你们结阵自保丶临危不乱的胆气,比狼尸更珍贵。这世道,能团结敢拼命的人,才是好男儿。”
一番话掷地有声,流民中许多老人妇女已悄悄抹泪。
秦猛之所以这样,是他并不在乎些许雪狼尸,另外就是想招揽这群人,稍加训练就是好兵。
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铁血军寨要立的,是‘共御外敌’的信义,不是占便宜的名声。”
“什么?将军是铁血军寨的?”李明脸上浮现惊喜之色:“我等北迁,就是想前往投奔贵军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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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秦猛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李明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将军高义!小人李明,近来听收海获的商队说,燕北郡铁血军寨不惧鞑子,收容流民,还分给田地。我们就一路风餐露宿,互相扶持着赶过来。”
“你们从哪儿来?”秦猛好奇地问道。
李明语气悲痛,但仍条理清淅:“回将军的话,我们是从海州逃难来的!今年冬天酷寒,界河都冻住了。东胡人经常越境烧杀抢掠。
东海那边的倭寇也坐船来偷袭,沿岸的村子十户有九户是空的。定海军溃败,官府官府根本管不过来,我等全村北迁,就是为了去铁血军寨落户,只求将军能给条活路!”
秦猛看见流民中的老人丶小孩和妇女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许多人脸上还带着饥馑之色。
他当即下令道:“王良,把咱们带的干粮分些给这些百姓,先让他们垫垫肚子。再把备用的羊皮衣拿出来,给最体弱的人披上挡挡风寒。”
“多谢军爷!多谢将军!”流民们一听,感激涕零,纷纷跪在雪地里磕头,许多人都哽咽起来。
这点粮食和衣物在平时不算什么,在此刻却是雪中送炭。
李明眼框泛红,抱拳高呼:“大人,我李明愿带领手下兄弟们,跟随将军,效犬马之劳。”
“好了,赶快起来,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咱们回家。”秦猛看着这条黑凛凛大汉,下马将其搀扶。
随后,李明带队把雪狼尸体搬上车。两队人合并,先会合牛五等人,继续朝着军寨方向行进。
秦猛骑着马,特意与那领头的壮汉李明并排前行,近距离观察,更觉此人身材魁悟,步伐沉稳,虽面容憔瘁,但眼神坚定而有神。
“李明兄弟,海州的情况,真的已经糟到这般地步了?”秦猛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意在打探底细。
李明躬敬地回答,脸上满是忧色:“将军,情况比我说的还严重。海州官兵节节败退,倭寇乘船而来,烧杀抢掠,沾污妇女,无恶不作,比东胡人还要凶残狡诈,专挑沿海村落下手”
“海宁村?是靠海的地方?”
李明如实相告,在这位气度不凡的将军面前,他不敢隐瞒。
“对,大人。村里的人平日半农半渔,也也懂些煮海制盐的土法子,弄点粗盐补贴家用。”
秦猛心里一动。军寨规模日益扩大,除了每日人吃马嚼,还得要贩卖,盐的消耗量极大。
若能有一个稳定的粗盐来源,再用自己的方法提纯,距离又不远,无疑能省下大笔开销。
他看似随意地问道:“李明,若是我军寨需要大批这种粗盐,你们有办法稳定弄到吗?”
李明想都没想,立刻回答:“有!以前村里产的盐,大多是卖给海州盐场的贩子,只是”
他顿了顿,诚恳地提醒道,“大人恕小人直言,这取海水直接煮出来的粗盐,杂质多,没有特质的卤水分离法,吃起来味道苦涩,吃久了容易浮肿无力,对身体不好,您可得慎重。”
“无妨,我们军寨自有处理的法子。”秦猛摆了摆手,目光再次扫过这群流民,眼神愈发明亮。
这些人熟悉水性,身体强健,性情彪悍而团结,正是将来组建水师的上好苗子。
他们还会制盐的手艺,可以充实丶加强军寨的炼盐工坊。
说不定,通过他们,还能创建一条直通产盐地的秘密渠道。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然而,这份欣喜很快就被更大的忧虑所取代。
——东北方向的东胡联盟反复无常,日渐猖獗。东南沿海又起战乱,倭寇也来趁火打劫。
北方草原上,契丹丶女真丶狼戎等部亦是虎视眈眈。
朝廷估计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这万里江山,处处烽烟,风雨飘摇!
秦猛望向南方,脸色变得无比凝重。这乱世之中,留给铁血军寨壮大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临近正午,队伍便看到了军寨巍峨的轮廓。李明等海宁村民们初见,无不是面露惊愕之色。
秦猛带队刚到寨门口,尚未来得及安排流民,在寨门口等待的你二狗飞奔过来,抱拳禀报。
“知寨大人,昨夜喝醉酒的几个队将,陆续醒了。目前各营将领已经齐聚官署,就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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