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是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疼醒的。
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己经黑透了,卧室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来的一点月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轮廓。
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还有一阵阵的热意从身体里往外冒——不用想也知道,是发烧了。
前几天为了敲定欧洲奢侈品供应链的合作,他连开了三个跨国会议,每天只睡三西个小时,昨天又熬夜修改合作方案到凌晨,大概是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他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让林秘书送点药过来,可刚一抬手,就牵扯到了太阳穴的神经,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道柔和的光线透了进来,紧接着,传来了苏慕言的声音。
“陆沉渊?你在里面吗?”
苏慕言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陆沉渊顿了顿,没力气回应,只能又闷哼了一声。
下一秒,门就被完全推开了,苏慕言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你怎么不开灯?”苏慕言走到床边,把台灯放在床头柜上,低头看向陆沉渊,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烧了?”
说着,他放下托盘,伸手就往陆沉渊的额头探去。
陆沉渊下意识地想躲开——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可这次却没躲开,苏慕言的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刚好中和了他额头的滚烫。
“好烫。”苏慕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的担忧又重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怎么不叫人?”
陆沉渊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刚醒……没力气。”
苏慕言没再多问,转身从托盘里拿出一个温度计,又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示意陆沉渊把胳膊伸出来。
“夹五分钟。”苏慕言把温度计放在陆沉渊的腋下,又仔细帮他把胳膊放回被子里,“我刚才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去公司找你,林秘书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我就过来看看。”
陆沉渊侧过头,看着苏慕言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点发暖。
他和苏慕言是契约婚姻,一开始只是利益捆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好像慢慢走进了他的生活里——记得他的芒果过敏,会给他送黑暗咖啡,现在还会因为他没接电话,特意跑过来看看。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苏慕言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39度2,烧得这么厉害,得吃药。”
说着,他从托盘里拿出一个药盒,里面放着几片退烧药,还有一杯温水。
“先把药吃了。”苏慕言扶着陆沉渊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又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慢点,别晃。”
陆沉渊靠在枕头上,看着苏慕言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又把水杯凑过来,心里那点暖意更浓了。
他张开嘴,把药片含在嘴里,喝了一口温水咽了下去,苏慕言还特意帮他顺了顺后背,动作轻柔得不像平时那个张扬不羁的“野玫瑰霸总”。
“这药是草莓味的,我问过医生了,说退烧快,还不苦。”苏慕言把水杯放在托盘里,又拿起一块湿毛巾,在陆沉渊的额头擦了擦,“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熬点粥,等会儿喝点粥再睡。”
陆沉渊看着他,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苏慕言的动作顿住了,回头看向他:“怎么了?还有事?”
陆沉渊的眼神有点迷糊,大概是发烧烧得有点不清醒了,他看着苏慕言,嘴唇动了动,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点依赖的意味:“别离开……我的‘投资人’。”
苏慕言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陆沉渊还在跟他说“合伙人”“投资人”那套,可这话从一个发烧到迷糊的人口里说出来,却没了平时的冷漠,反而多了点孩子气的依赖。
“我不走。”苏慕言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放得很软,“我去厨房熬粥,很快就回来,‘项目’还没盈利呢,我怎么会走?”
陆沉渊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是抓着苏慕言手腕的手松了松,眼神也慢慢变得柔和下来。
苏慕言帮他把被子盖好,又把台灯的亮度调暗了点,才端着托盘走出卧室。
厨房就在主卧旁边,苏慕言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速冻食品,显然陆沉渊平时很少在家做饭。
他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小袋大米,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小砂锅,洗了洗米,倒上适量的水,放在灶上慢慢熬着。
等待粥熟的时间里,苏慕言又去了卧室一趟,陆沉渊己经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皱着,额头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苏慕言拿了块干净的毛巾,帮他把额头和脖子上的汗都擦干净,又帮他把被子掖好,动作轻得像怕吵醒他。
他坐在床边,看着陆沉渊熟睡的脸,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平时的陆沉渊,是商界的“冰山帝王”,冷漠禁欲,杀伐果断,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能保持冷静,可现在发烧生病的他,却像个脆弱的孩子,需要人照顾。
苏慕言忽然想起上次给陆沉渊送的那杯黑暗咖啡,当时陆沉渊虽然吐槽难喝,却还是喝光了,还说下次要换草莓味的。
他笑了笑,起身去了厨房——粥快熬好了,他可以再给陆沉渊冲一杯草莓味的速溶咖啡,等他醒了喝。
粥熬得很软烂,苏慕言盛了一碗,又冲了一杯草莓味的咖啡,放在托盘里,端着去了卧室。
陆沉渊还没醒,苏慕言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等他。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陆沉渊才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比刚才清醒了不少,额头的温度也好像降下去了一点。
“醒了?”苏慕言凑过去,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好像退了点,感觉怎么样?”
陆沉渊动了动,声音比刚才好多了:“好多了……粥熬好了?”
“嗯,刚熬好,你喝点吧。”苏慕言扶着陆沉渊坐起来,把粥端到他面前,又拿了个勺子递给他,“有点烫,慢点喝。”
陆沉渊接过勺子,低头喝了一口粥,软烂的粥滑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他抬起头,看向苏慕言,发现苏慕言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平时的调侃,只有满满的关心。
“谢谢你。”陆沉渊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真诚,“今天……麻烦你了。”
苏慕言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咖啡:“谢什么?我们是‘合伙人’啊,合伙人之间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对了,给你冲了杯草莓味的咖啡,你上次不是说要换口味吗?”
陆沉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杯咖啡冒着热气,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莓香味,和上次那杯黑暗咖啡完全不一样。
他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甜甜的草莓味在嘴里散开,一点都不苦,很合他的口味。
“好喝。”陆沉渊看着苏慕言,眼里带着点笑意,“比上次那杯黑暗咖啡好喝多了。”
“那当然,”苏慕言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也不看是谁冲的,我可是‘艺术圈’的人,连冲咖啡都比别人有品味。”
陆沉渊忍不住笑了,这还是他生病以来,第一次笑。
他看着苏慕言张扬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这场契约婚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甚至……有点庆幸。
苏慕言看着陆沉渊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拿起勺子,又递给陆沉渊:“别光顾着喝咖啡,把粥喝完,不然病好得慢。”
陆沉渊接过勺子,慢慢喝着粥,苏慕言坐在旁边陪着他,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身影,空气里弥漫着粥的香味和咖啡的甜味,温馨得不像平时那个冷硬的婚房。
喝完粥,陆沉渊又躺了下去,这次却没像刚才那样很快睡着,而是看着苏慕言。
“你……今晚要走吗?”陆沉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苏慕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你?”
陆沉渊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慕言收拾好托盘,放在门口,又走回床边,把台灯调得更暗了点:“我不走,就在客厅待着,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陆沉渊点了点头,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
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次睡得很安稳,没有像平时那样失眠,也没有做噩梦。
苏慕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开灯,只有卧室里透出来的一点暖黄色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给陆沉渊画的星空画的照片,看着照片里的星空,心里忽然有点软。
他和陆沉渊,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益联姻,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也许,这场契约婚姻,真的能开出不一样的花。
苏慕言笑了笑,把手机收起来,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准备就这样在客厅守一夜。
只要陆沉渊能快点好起来,这样守一夜,好像也没什么。
毕竟,他们是“合伙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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