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的中央展区里，苏慕言正蹲在地上，用软布轻轻擦拭“锈钢玫瑰”雕塑底座上的污渍。
周围的宾客己经被助理悄悄引导到其他展区，只有几个核心团队成员还在帮忙整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安静，只有软布摩擦金属的细微声响。
苏的指尖还在发抖，刚才助理告诉她，技术部初步排查，她的私人邮箱确实有登录记录，“废墟计划”海外账户的转账授权也显示是她的电子签——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些“证据”像一把把刀子，扎得她心口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雕塑上，告诉自己只要撑过今天，总能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
可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那脚步声很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步一步，像踩在她的心上。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陆沉渊。
“还在装？”
陆沉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又冰冷，和平时那个会温柔帮她整理衣领的人判若两人。
苏缓缓转过身，看到陆手里攥着一叠文件，纸张被他捏得发皱，指节泛白。他的眼睛通红，布满血丝，平时总是带着暖意的眼神，现在只剩下冰冷的怀疑和愤怒。
“陆沉渊……”苏想站起来，膝盖却有点发软，她扶住旁边的展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听我解释，那些证据是假的，有人栽赃我……”
“栽赃？”陆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狠狠摔在苏面前的地上。
文件散开来，最上面是邮箱截图，她的邮箱地址清晰可见，收件人是对手公司的CEO，内容里详细写着陆氏海外项目的成本核算和合作方底线；下面是转账记录，“废墟计划”海外账户的转出金额，刚好对应陆氏项目的前期筹备金，备注栏里的“项目合作金”几个字格外刺眼。
“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解释？”陆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眼神像淬了冰，“苏慕言，我真是小看你了。你接近我，和我联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陆氏的资本？‘废墟计划’是假的，你的艺术理想也是假的，对不对？”
“不是的！”苏猛地抬头，眼里己经蓄满了眼泪，却倔强地没掉下来，“‘废墟计划’是我的心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挪用陆氏的资本！那些证据是伪造的，肯定是陆明宇搞的鬼，你忘了他之前怎么针对我们的吗？”
“陆明宇？”陆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现在还想拉别人下水？苏慕言，技术部查了，你的邮箱登录IP是你工作室的地址，转账授权的电子签和你在‘废墟计划’文件上的签名一模一样，你还要怎么抵赖？”
苏愣住了，她工作室的IP？电子签一致？
她突然想起，上周三她去“废墟计划”海外办事处的时候，陆明宇来过她的工作室，说是要“参观”，当时她没多想，就让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难道那时候陆明宇动了她的电脑？
“是陆明宇！上周三他去了我的工作室，肯定是那时候他复制了我的签名，黑了我的邮箱！”苏急忙解释，抓住陆的胳膊，想让他相信自己，“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你一点都不相信吗？”
陆的身体僵了一下，苏的手很凉，抓得他胳膊生疼。他看着苏眼里的眼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相信她，想把她抱进怀里，告诉她没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沉渊慕言！契约婚宠可脑海里突然闪过父亲的话——“陆氏要是毁了，你和苏慕言的感情一文不值！”，闪过董事会成员愤怒的脸，闪过网上那些骂苏“骗钱骗感情”的评论。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挣扎己经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感情？”他一把甩开苏的手，苏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展台，“苏慕言，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是不是也只是‘资本工具’？你利用我的信任，挪用陆氏的资本来填你‘废墟计划’的窟窿，现在还想让我相信你的‘艺术谎言’？”
“我没有！”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水渍，“陆沉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一起规划‘陆苏艺术地标’，一起熬夜处理危机，你说过要支持我的艺术理想，你说过我是你最成功的投资……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假的！”陆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都是假的！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种只看重资本的人！”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文件，手指划过苏的眼泪晕开的地方，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可嘴里却说出更狠的话：“苏慕言，从今天起，陆氏会停止对‘废墟计划’的所有投资，你的基金会也会接受调查。至于我们……”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苏，眼里的温度彻底消失：“你最好祈祷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我会让你为挪用陆氏资本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知道，陆己经不相信她了。那个曾经会记得她芒果过敏、会给她画星空画、会在她受伤时紧张得手发抖的陆沉渊，现在眼里只有“资本证据”，只有陆氏的利益。
“陆沉渊，”苏的声音哽咽着，带着一丝绝望，“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今天没有相信我，后悔把我们的感情踩在脚下。”
陆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转身就走。
他的脚步很快，没有回头，仿佛身后那个流泪的人，不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不是他准备在今天求婚的人。
苏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展区门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锈钢玫瑰”的底座上。
雕塑上的锈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她以为他们的感情能抵御一切，却没想到，在“资本证据”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周围的团队成员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看着苏。助理想上前安慰，却被苏摇了摇头制止。
苏蹲下身，慢慢捡起地上的文件，指尖划过那些伪造的证据，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她想起昨天晚上，陆还从身后抱住她，说要给她一个“资本惊喜”；想起他们一起在美术馆里规划明天的策展，一起憧憬“陆苏艺术地标”的未来；想起陆说她是他的“艺术家”，值得全世界瞩目。
那些甜蜜的画面，现在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
她站起身，走到“锈钢玫瑰”雕塑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花瓣，眼泪落在花瓣上，瞬间被冰冷的金属吸收。
“原来，我们的‘资本艺术联姻’，真的只是一场笑话啊。”苏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无尽的绝望。
美术馆的灯光依旧明亮，却照不进她心里的黑暗。第一次信任崩塌的裂痕，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她和陆沉渊之间，划下了深深的一道痕。
(http://www.220book.com/book/XS4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