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展当天的晨光特别好，透过婚房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苏慕言身上的白色礼服上，像镀了一层柔光。
苏对着镜子整理领结，指尖划过丝质面料，眼里满是期待——今天不仅是策展的日子，还是陆说要给她“资本惊喜”的日子。
“好了吗？宾客快到了。”陆沉渊走过来，从身后帮她调整了一下领结，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后颈，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快了。”苏回头，看着陆穿的黑色西装，忍不住笑，“陆总今天好像格外帅，是怕被我的艺术家朋友们比下去？”
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笑意：“是怕我的艺术家被别人觊觎，先把‘陆氏总裁’的标签亮出来，宣示主权。”
苏的耳尖泛红，伸手推了他一下：“就知道贫嘴，快走了，别让宾客等急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陆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秘书的紧急来电，铃声尖锐得打破了刚才的甜蜜氛围。
陆看了苏一眼，接起电话，语气还是平时的沉稳：“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林秘书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陆总，不好了！海外奢侈品供应链的核心项目文件泄露了！对手刚才己经发布了相似的合作方案，精准截胡了我们三个欧洲客户！”
陆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怎么会泄露？文件不是只有核心团队能接触到吗？”
“我们查了，泄露路径是从……是从苏总的私人邮箱发出去的！”林秘书的声音更低了，“还有，财务那边查到，上周有一笔从‘废墟计划’海外账户转出的资金，转到了对手公司的关联账户里，金额刚好是我们项目的前期筹备金……”
后面的话，陆几乎没听进去，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转头看向苏，苏还站在旁边，脸上带着疑惑，显然没听到电话内容，只是看到他的脸色不对，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陆的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不敢相信，泄露文件的会是苏，那个昨天还和他一起在美术馆憧憬未来的人，那个他准备今天求婚的人。
“陆总？陆总您还在听吗？”林秘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对手己经开始造势了，说我们内部有人通敌，还把苏总的邮箱截图和转账记录发在了网上，现在媒体都炸了！”
陆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知道了，你先压着，别让媒体闹到策展现场，我马上过去处理。”
挂了电话，陆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不敢看苏的眼睛，怕从她眼里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到底怎么了？”苏走过来，伸手想碰他的胳膊，“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你脸色好差。”
陆下意识躲开了她的手，这个动作让苏的手僵在了半空，眼里的疑惑变成了失落。
“没什么，一点小事，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你先去策展现场，让助理接你。”陆的声音有点沙哑，不敢多停留，转身就想走。
“陆沉渊！”苏叫住他，语气里带着点委屈，“什么叫小事？你刚才的样子明明很严重，还有，你为什么躲着我？”
陆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心里像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多年的信任和感情，一边是铁一般的“证据”和陆氏的危机。他不能在策展当天让苏难堪，更不能在没弄清楚之前就质问她。
“真的没事，”陆的声音硬了几分，“策展对你很重要，别分心，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说完，他没再回头，快步走下楼梯，坐上车疾驰而去，留下苏一个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刚才想给陆整理西装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苏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想给陆发信息，却看到热搜推送——#陆氏项目泄露 苏慕言涉嫌通敌#，后面跟着一个爆字。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点进去，看到网上流传的截图：伪造的她发给对手的邮件，内容是陆氏海外项目的核心数据；还有一笔转账记录，备注是“项目合作金”，付款账户赫然是“废墟计划”海外专项账户。
下面的评论己经炸了，有人骂她“靠联姻圈钱还背叛”，有人说“‘废墟计划’就是幌子，实则为了挪用陆氏资金”，甚至还有人翻出之前她和陆的联姻，说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陆氏的钱。
苏的手在发抖，指尖冰凉——她根本没发过什么邮件，“废墟计划”的海外账户她从来没碰过，都是交给专业团队管理的，怎么会有这样的转账记录？
她立刻给助理打电话，声音带着颤抖：“查！立刻查‘废墟计划’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还有我的私人邮箱，是不是被人黑了！”
“苏总，我们己经在查了，”助理的声音也很着急，“刚才林秘书联系我们，说陆总己经去公司处理了，让我们先稳住策展现场，别让宾客知道这件事。”
苏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礼服还是很精致，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栽赃，而最可怕的是，陆看到这些“证据”，会相信她吗？
另一边，陆的车刚到陆氏集团楼下，就被记者围了上来。
“陆总！请问苏慕言真的泄露了项目文件吗？”
“陆总，‘废墟计划’是不是挪用了陆氏资金？”
“陆总，你和苏慕言的婚姻是不是只是一场骗局？”
记者的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陆的脸色冷得像冰，保镖赶紧把他护进大楼。
走进办公室，林秘书己经把所有“证据”放在了桌上：打印出来的邮件截图、转账记录、还有对手发布的合作方案对比图。
陆拿起邮件截图，上面的发件人确实是苏的私人邮箱，收件人是对手公司的CEO，内容详细到项目的成本核算、合作方名单，甚至还有他和欧洲客户的谈判底线。
他又翻到转账记录，银行流水显示，这笔钱是上周三转出的，那天苏刚好去了“废墟计划”的海外办事处，有不在场证明吗？可银行的签字记录是电子签，显示是苏的授权。
“查了吗？邮箱是不是被黑了？转账授权是不是伪造的？”陆的声音沙哑，手指捏着文件，指节泛白。
“查了，”林秘书低着头，“技术部说，邮箱没有被黑的痕迹，登录IP是苏总工作室的地址；转账授权的电子签，和苏总之前在‘废墟计划’文件上的签名一致，技术部初步判断是本人操作……”
“不可能！”陆猛地打断他，“苏不可能做这种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废墟计划’的资金我一首全力支持，她没必要挪用！”
“可是陆总，”林秘书犹豫了一下，“对手那边还放了消息，说苏总因为你之前对‘废墟计划’的资金管控有意见，所以才和他们合作，想拿到更多资金支持‘废墟计划’……”
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起之前苏确实提过，想扩大“废墟计划”的海外规模，让他多批点资金，他当时因为陆氏海外市场的波动，让她再等等，难道苏因为这个就……
不，他不能这么想，苏不是这样的人。
“再查！”陆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查苏总工作室上周三的监控，查‘废墟计划’海外账户的所有流水，还有，查陆明宇最近的动向，我怀疑是他搞的鬼！”
林秘书立刻去安排，办公室里只剩下陆一个人。他拿起手机，想给苏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手指放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如果苏真的是被栽赃的，她肯定会急着解释；可如果……如果那些证据是真的，他该怎么办？
一边是他深爱多年的人，一边是他打拼了十几年的陆氏帝国，还有几百号员工的生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陆父打来的。
“沉渊！你马上回来！”陆父的声音带着怒火，“董事会己经炸了，都要求你立刻和苏慕言撇清关系，冻结她的所有资产，不然他们就要罢免你的总裁职位！”
陆捏紧手机，深吸一口气：“爸，现在还没查清楚，不能随便下结论。”
“没查清楚？证据都摆在面前了！”陆父怒吼，“你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陆氏要是毁了，你拿什么跟她谈感情？！”
挂了电话，陆看着桌上的“证据”，只觉得一阵窒息。他想起昨天晚上，苏还靠在他怀里，说期待今天的策展，说相信他们的“陆苏艺术地标”会越来越好。
那些甜蜜的画面，现在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拿起车钥匙，决定去策展现场找苏，不管怎么样，他要听她亲口说。
可刚走到门口，林秘书跑过来，脸色苍白：“陆总！不好了！陆明宇刚才在股东大会上发难，说您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公司决策，要求立刻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您的职位，还说……还说要起诉苏总，追回被挪用的资金！”
陆的脚步顿住了，他知道，陆明宇这是早有准备，就等着这个机会搞垮他。
他掏出手机，给苏发了一条信息：“等我，我会查清楚的。”
然后，他转身走向股东大会的会议室，背影决绝，只是紧握的拳头和发白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而策展现场，苏还在强撑着应对宾客，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可心里却像被油煎一样。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没有陆的电话，只有一条简短的信息，让她等。
她不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栽赃，己经在他们之间埋下了信任崩塌的种子，而接下来的质问，会把他们之前所有的甜蜜，都撕得粉碎。
展厅里的“锈钢玫瑰”依旧耀眼，可苏却觉得，自己像一朵即将被暴风雨打落的花，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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