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陆沉渊的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像被撕碎的回忆。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摊着之前加密的“证据副本”，手指无意识地着纸张边缘，指尖泛白——己经等了老陈三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熬。
桌上的咖啡早就冷了，他却没动一口，满脑子都是苏慕言当初被他质问时的样子：眼眶通红，声音发颤，说“不是我，是被陷害的”，而他当时只觉得是“艺术谎言”。
“咔嗒”，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老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脸色严肃。
陆立刻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他快步走过去：“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老陈点头，把文件夹递给陆：“陆总，查出来了，那份苏总的聊天记录是伪造的，这是技术鉴定报告。”
陆接过文件夹，手指有些发抖，他打开第一页，“技术鉴定报告”几个字格外刺眼。
报告里写着：聊天记录的时间戳存在篡改痕迹，部分消息的发送时间与苏慕言当时的行程冲突——苏那几天正在意大利考察废墟场地，有酒店入住记录和现场监控为证，根本不可能在国内发送消息。
更关键的是，报告指出，所有“苏慕言发送”的消息，IP地址都指向陆明宇的私人笔记本电脑，不是苏常用的手机或工作室电脑。
“还有这个，”老陈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过去，“我们查到陆明宇上个月通过海外账户，给一个黑客转了20万美金，转账备注是‘技术服务费’。”
陆翻开文件，看到银行流水单上清晰的转账记录，还有黑客的口供——老陈找到人时，对方怕担责，首接承认是陆明宇让他伪造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还教他怎么修改IP地址，伪装成苏的设备。
“转账凭证也是假的，”老陈补充道，“苏总的基金会海外账户根本没有这笔支出，陆明宇是伪造了银行公章，做了份假单据，甚至还特意模仿苏总的签名，不过签名字迹比对结果显示，是他人代签的。”
陆的手彻底抖了起来，文件夹从指缝里滑下去，“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文件散了一地。
他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来，手指因为用力而攥得指节发白，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原来苏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被陷害的，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被陆明宇骗得团团转，还亲手把苏推开。
他想起那天在婚房里，他把这些“证据”摔在苏面前，声音冰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废墟计划’的资本，连我们的感情都能当工具？”
苏当时怎么反应的？他记得苏的眼泪掉在离婚协议上，晕开了“苏慕言”三个字，声音带着哭腔：“陆沉渊，你会为你的‘资本冷漠’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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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错在没信苏的解释，错在被陆明宇的伪装蒙蔽，错在让苏一个人扛下所有委屈，还远走法国。
“我真是个混蛋……”陆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把文件抱在怀里，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慕言，对不起……对不起……”
老陈站在一旁，没说话——他做这行二十年，见过太多豪门恩怨，却第一次见陆沉渊这样的人，平时冷得像冰山，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满是无助和愧疚。
过了好一会儿，陆才慢慢站起身，把文件放回文件夹，重新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眼神却比之前更坚定，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红血丝。
“老陈，”陆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查，查陆明宇和赵天磊所有的勾结证据，包括他们私下见面的监控、资金往来的完整流水，还有陆明宇安插在公司里的人，他们有没有转移陆氏资产，全都查清楚，越快越好。”
“好，我马上去办，”老陈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陆总，那苏总那边……”
陆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软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愧疚：“我会去找他，亲自向他道歉。”
老陈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陆一个人，夕阳彻底落下，窗外的城市亮起了灯，霓虹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陆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他拿起手机，翻到苏的微信，头像还是那个草莓图案，是去年他陪苏去艺术市集买的，苏说这个图案像他第一次给她买的草莓蛋糕。
他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删了又输入，最后只打了三个字：“对不起”，却没敢发出去——他知道这三个字太轻了，根本弥补不了他对苏的伤害。
“慕言，”陆对着屏幕轻声说，手指轻轻触碰苏的头像，“我用陆氏全部资本向你道歉，只要你能原谅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是陆氏的股份，哪怕是放弃我现在的一切，我都愿意。”
他关掉微信，拿起手机给特助打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帮我订最早一班去巴黎的机票，明天早上的，另外，陆氏最近的紧急事务你暂时负责，要是陆明宇问起，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好的，陆总。”特助的声音传来。
挂了电话，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以前他觉得这夜景代表着陆氏的资本帝国，繁华又冰冷，现在却觉得，没有苏在身边，再繁华的夜景，也没了意义。
他想起苏之前说过，想在巴黎办一场“废墟计划”展，让更多人看到废墟里的希望。
现在，他要去巴黎了，不是为了资本，是为了找他的“艺术家”，为了弥补他的过错，为了把苏接回来。
“慕言，等着我，”陆在心里说，“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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