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脚下的火车站比想象中简陋,站台是水泥铺的,边缘裂着细缝,积着没化的雪。陆沉背着背包跳下车时,寒风裹着雪粒砸在脸上,比昆仑的风更烈,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苏砚被苏棠半扶着,脚步虚浮,胸口的蛇眉铜鱼红光忽明忽暗,眼底的蓝光己经蔓延到眼尾,像结了层薄冰。
“张老疤的猎户屋在东山坳,走路要两个小时,雪深,不好走。”老海鬼之前给的纸条上画着简易地图,陆沉把地图展开,哈了口气暖手,指尖冻得发僵,“阿古拉,雪狼能探路吗?”
阿古拉刚松开雪狼的牵引绳,最前面的雪狼就冲了出去,鼻子贴着雪地嗅探,很快又跑回来,对着东山坳的方向低吼,尾巴夹在腿间——不是警惕,是不安,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危险气息。“有影卫的味道。”阿古拉摸出腰间的狼骨,“他们比我们先到,可能己经找到张老疤了。”
几人不敢耽误,踩着没过脚踝的雪往东山坳走。雪林里静得反常,只有脚踩积雪的“咯吱”声,偶尔传来树枝积雪掉落的“啪嗒”声,却在耳边绕着圈,像是有人跟在后面学步。陆沉突然摸出碎镜,镜身刚亮起微光,他就猛地头晕,眼前发黑——碎镜的蓝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在镜面上扭曲成一团,差点从手里滑落。
“别用碎镜!”苏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发颤,“离青铜门越近,镜像之力越强,碎镜会反过来吸你的体力,用多了……你会变成镜像碎片。”
陆沉赶紧收起碎镜,胸口还在发闷,刚才那一下像是抽走了半口气。他扶着一棵树站稳,抬头时突然瞥见雪地上的脚印——不是他们的,是一串浅脚印,脚尖朝着他们的方向,却没有 heel 印,像是飘在雪上的,不是活人该有的脚印。
“是镜像脚印!”苏棠从包里摸出雪狼粪粉,往脚印上撒了一把,粉末落地瞬间,脚印燃起淡蓝火苗,很快就化成一滩黑水,渗进雪里消失不见,“影卫在前面设了镜像陷阱,想引我们进去。”
阿古拉突然吹了声短哨,雪狼瞬间围成圈,把几人护在中间。雪林深处传来“咔嚓”的树枝断裂声,一个穿着猎户装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出来,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划到下巴,手里举着一把猎枪,对着他们大喊:“别过来!你们是影阁的人?”
“我们找张老疤!”陆沉赶紧举起萨满的玉佩,玉佩在雪光下泛着绿光,“老海鬼介绍来的,我们要去青铜门,找子镜三!”
男人的猎枪顿了顿,盯着玉佩看了几秒,突然松了口气,瘫坐在雪地上:“我就是张老疤……影阁的人昨天来了,把我屋里的东西翻了个遍,还绑走了我儿子,逼我说出青铜门的路,我没说,他们就往雪林里放了镜像陷阱……”
陆沉赶紧走过去,扶张老疤站起来:“你儿子现在在哪?我们帮你救他!”
“不用救。”张老疤抹了把脸上的雪,眼神暗下来,“我儿子懂点机关,肯定躲进了‘守林屋’——那是张家世代传下来的避难屋,有防镜像的机关,影卫找不到。我们现在就去守林屋,路上我跟你们说青铜门的事,再晚就赶不上开门了。”
守林屋藏在雪林深处的一个山洞里,洞口被积雪和树枝伪装得很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张老疤推开洞口的石板,里面瞬间透出暖光——洞里生着炭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把小匕首,在木头上刻着机关纹路,看到张老疤,赶紧站起来:“爹!你没事吧?”
“没事,遇到贵人了。”张老疤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对陆沉几人说,“这是我儿子张小树,懂点张家的机关术,能帮你们开青铜门的锁。”
张小树盯着陆沉怀里的蛇眉铜鱼,眼睛突然亮了:“这是蛇眉铜鱼?我爹说过,这鱼是开门的钥匙之一,还要有西三门的子镜和守门人的血,才能打开青铜门的‘镜锁’。”
苏砚突然咳嗽起来,胸口的蛇眉铜鱼红光骤暗,眼底的蓝光几乎要把整个眼睛染蓝。他扶着石壁滑坐下,呼吸急促:“镜蛊……越来越重了……青铜门的镜像之力在吸引它……再不到青铜门,我就……”
“别说话,保存体力。”苏棠赶紧从包里摸出最后一点草药,嚼碎了喂给苏砚,又把蛇眉铜鱼往他胸口按了按,“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张老疤说,从守林屋到青铜门,走小路只要半天,能赶在开门前到。”
张老疤坐在火堆旁,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展开来——上面画着青铜门的结构图,门中央有一个凹槽,分成三个小格,分别标着“鱼”“镜”“血”的符号。“这是张家祖传的青铜门图,”他指着凹槽说,“蛇眉铜鱼放中间,子镜一和子镜二放两边,再滴上守门人的血——也就是我或小树的血,镜锁才能打开。但开门的时候会有镜像守卫出来,那是西王母设的,只有碎镜能压制。”
陆沉摸了摸怀里的碎镜,想起刚才用碎镜时的头晕,皱起眉头:“碎镜用多了会吸我的体力,有没有其他办法?”
张小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在火堆旁——石头瞬间泛出红光,和蛇眉铜鱼的光相互呼应。“这是‘守镜石’,”他解释道,“埋在青铜门附近的石头,能吸收镜像之力,碎镜和它一起用,就不会吸你的体力了。我昨天偷偷从影卫手里抢来的,他们本来想用来破坏青铜门的机关。”
陆沉接过守镜石,石头暖暖的,握在手里很舒服,刚才的闷痛感竟然减轻了些。“太好了!”他把石头和碎镜放在一起,“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救回我爷爷,再帮你们把影卫赶走。”
夜里,守林屋的炭火一首没灭。陆沉靠在石壁上,翻看着张老疤给的羊皮卷,突然发现卷尾有一行小字,是用西三门的暗号写的:“镜棺藏镜像,三镜聚则破,影主非影,乃陆氏双子”。
“陆氏双子?”陆沉心里一震,想起之前碎镜映出爷爷和影主年轻时的画面,两人长得很像,难道影主真的是爷爷的双胞胎兄弟?他刚想叫醒苏棠,守林屋的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外面传来雪狼的低吼——影卫找来了!
张老疤瞬间吹灭炭火,张小树赶紧把羊皮卷收起来,陆沉摸出机关钳,苏棠握紧药粉袋,几人靠在门后,屏住呼吸。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张老疤,开门吧,我们知道陆沉在里面,交出子镜和蛇眉铜鱼,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
“是影卫的头头!”张老疤压低声音,“他叫黑镜,懂镜像术,比之前的镜使厉害多了!”
陆沉突然有了主意,他对张小树做了个手势,张小树点点头,悄悄走到山洞的另一个出口——那是守林屋的应急通道,通往后山。陆沉则拿起一块石头,朝着门的反方向扔过去,石头砸在石壁上,发出“砰”的声响。
黑镜以为他们要从正面冲出去,赶紧下令:“砸开门!抓住陆沉!”
门被砸开的瞬间,陆沉和阿古拉突然从门后冲出去,机关钳和狼骨对着影卫砸过去,苏棠趁机撒出雪狼粪粉,影卫被粉呛得咳嗽,乱作一团。张老疤和张小树则带着苏砚从应急通道逃跑,雪狼断后,对着影卫龇牙咧嘴,不让他们靠近。
“别恋战!走!”陆沉砸倒一个影卫,转身朝着应急通道跑,黑镜想追,却被雪狼扑住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雪林里。
应急通道里很黑,只能靠张小树手里的手电筒照明,通道壁上刻着张家的机关纹路,每隔一段就有一个凹槽,里面放着守镜石,泛着淡淡的红光,驱散了镜像之力。跑了大概十分钟,通道尽头出现光亮,几人冲出去,发现己经到了后山的雪坡上,远处能看到青铜门的轮廓——那是一块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像一扇门,矗立在雪林深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青铜门!”陆沉激动地说,刚想往前走,苏砚突然拉住他,指着雪坡下——雪林里有无数个黑影在移动,是影卫的队伍,黑镜带着人绕到了前面,想拦住他们。
“快走!从雪坡滑下去,能节省时间!”张老疤从背包里拿出几块木板,分给几人,“这是滑雪板,能滑到青铜门脚下,影卫追不上!”
几人踩着滑雪板,顺着雪坡滑下去,冷风在耳边呼啸,雪粒打在脸上生疼。陆沉滑在最前面,手里握着碎镜和守镜石,碎镜的蓝光和守镜石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在雪地上映出一条安全的路线,避开了隐藏的冰裂缝。
滑到坡底时,青铜门己经近在眼前——门高十几米,宽五米,表面刻满了复杂的镜纹,中央的凹槽和羊皮卷上画的一样,等着蛇眉铜鱼和子镜。门的周围散落着几具影卫的尸体,显然之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尸体上没有伤口,只有影子消失了,是被镜像之力吞噬的。
“黑镜还没来,我们快开门!”张小树赶紧走到门前,拿出守镜石,放在凹槽旁边,守镜石瞬间亮起红光,门身上的镜纹也跟着亮起来,“陆沉,放子镜和蛇眉铜鱼!我爹,准备滴血!”
陆沉把子镜一和子镜二放进凹槽的两边,苏棠扶着苏砚走过来,把蛇眉铜鱼放在中间的凹槽里。张老疤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凹槽上,血珠落在铜鱼和子镜上,瞬间被吸收,门身上的镜纹开始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是远古的钟声。
“门要开了!”张小树激动地说,突然,远处传来黑镜的喊声:“住手!你们敢开门,我就杀了张小树!”
几人回头一看,黑镜抓着张小树的衣领,手里的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身后跟着十几个影卫,慢慢朝着他们走过来。张老疤脸色大变:“别伤害我儿子!有什么冲我来!”
“把子镜和蛇眉铜鱼交出来,我就放了他。”黑镜冷笑一声,短刀又往张小树的脖子上压了压,渗出一点血珠,“不然,我让他变成镜像碎片,永远消失!”
陆沉握紧机关钳,心里很矛盾——交出去,影主会激活昆仑鬼镜,爷爷和苏砚都活不了;不交,张小树就会被杀。就在这时,苏砚突然推开苏棠,朝着黑镜冲过去,胸口的蛇眉铜鱼红光暴涨:“我来换他!我身上有镜蛊,影主需要我,你们放了张小树!”
黑镜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苏砚会这么做。就在这一瞬间,张小树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匕首,对着黑镜的手腕刺过去,黑镜疼得大叫一声,短刀掉在地上,张小树趁机挣脱,跑到张老疤身边。
“上!”陆沉大喊一声,和阿古拉一起冲过去,机关钳和狼骨对着影卫砸过去,苏棠撒出防镜像药粉,雪狼扑向影卫,咬他们的腿。黑镜想捡短刀,却被苏砚抱住腿,苏砚的镜蛊蓝光暴涨,黑镜的腿瞬间被镜像之力缠住,动弹不得。
“快开门!”陆沉砸倒一个影卫,对着张老疤大喊。张老疤赶紧回到门前,再次滴血,门身上的镜纹旋转得更快,“咔嗒”一声,青铜门慢慢打开,里面透出黑色的雾气——不是普通的雾,是镜像空间的入口,里面传来爷爷的声音,虚弱地喊着:“小沉……小心影主……”
青铜门开了一半,黑镜突然挣脱苏砚,朝着门冲过去,想进去找影主。陆沉赶紧追过去,机关钳对着黑镜的后背砸过去,黑镜往前一扑,摔进镜像空间里,瞬间被黑色雾气吞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消失了。
剩下的影卫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雪狼和张小树拦住,很快就被解决了。陆沉走到青铜门前,看着里面的黑色雾气,心里既激动又害怕——爷爷就在里面,影主也在里面,最终的大战,终于要来了。
“我们进去吧。”苏棠走到他身边,手里握着蛇眉铜鱼,“蛇眉铜鱼能帮我们在镜像空间里辨明方向,碎镜和守镜石能压制镜像之力,我们一定能救回爷爷,打败影主。”
陆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青铜门,苏棠、苏砚、阿古拉、张老疤和张小树跟着进去,雪狼也跟在后面,尾巴不再夹着,而是微微,像是在准备战斗。
青铜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关上,里面的黑色雾气开始旋转,形成一条通道,通道两旁映出无数个他们的影子,每个影子都在做着不同的动作——有的在战斗,有的在逃跑,有的在哭泣,像是在预示着不同的结局。
“小心影子!”张老疤大喊一声,“这些是镜像幻影,会模仿我们的动作,一旦被它们缠上,就会变成影子的一部分!”
陆沉握紧碎镜和守镜石,碎镜的蓝光和守镜石的红光交织成一道光罩,护住几人,幻影不敢靠近。他们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尽头越来越亮,能听到影主的笑声,还有爷爷的咳嗽声——他们离镜棺,越来越近了。
而在通道的尽头,影主正站在镜棺前,手里拿着子镜三,对着镜棺里的爷爷冷笑:“陆山河,你的孙子来了,我会让他亲眼看着你变成镜像碎片,看着我用三镜激活昆仑鬼镜,让这个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镜棺里的爷爷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通道的方向大喊:“小沉,别过来!影主在镜棺里放了镜像炸弹,三镜聚在一起,炸弹就会爆炸,整个镜像空间都会塌掉!”
陆沉的脚步顿住,心里一震——影主竟然想同归于尽!他看着手里的子镜一和子镜二,又看了看通道尽头的影主,突然有了主意——他要利用碎镜和蛇眉铜鱼,破解镜像炸弹,救出爷爷,彻底打败影主!
通道尽头的影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举起子镜三,对着通道方向大喊:“陆沉,你逃不掉的!今天,我们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变成镜像碎片,永远困在这里!”
陆沉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武器,眼神变得坚定——他不会让影主得逞,他要救回爷爷,保护苏棠、阿古拉和所有的人,他要让镜像之力永远消失,让这个世界恢复和平。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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