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他们打怕，打服。”
“打到他们以后听到我‘江晟’两个字，就双腿发软，绕道走！”
“这叫什么？这叫打出品牌效应！”
李自成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将军想的，是这么深远的事情。
与此同时，高迎祥的探子也带回了消息。
“闯王！不好了！前面有官军！”
高迎祥心里咯噔一下。
“多少人？打的什么旗号？”
“大概一万人！打的是大同总兵江晟的旗号！”
“他们……他们就在城外扎营，好像在等我们！”
“什么？”
高迎祥的脸色瞬间变了。
江晟？
那个在边关把鞑子打得哭爹喊娘的疯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他不搞伏击，不守城，就这么大咧咧地把一万人摆在城外？
这是什么操作？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高迎祥心头蔓延。
这个江晟，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头撞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
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张献忠咋咋乎乎地冲了进来。
“大哥！听说官军来了？才一万人？”
“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了！”
“大哥你别动，让我去！”
张献忠拍着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我带两万兄弟去探探他的虚实！”
“要是他真是个银样镴枪头，我首接就把他给端了！”
“要是他真是块硬骨头，咱们也能知道他到底有多硬！”
高迎祥看着一脸狂热的张献忠，心思急转。
他自己是不想去碰江晟这个硬钉子的。
让张献忠去试试水，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赢了，是自己的功劳。
输了，正好挫挫这家伙的锐气，顺便消耗一下他的实力。
而且，自己可以率领大部队在后面观战。
要是张献忠能打，自己就压上去，一鼓作气拿下晋南。
要是张献忠顶不住，自己就立刻撤退，保存实力。
想到这里，高迎祥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张献忠的肩膀。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你去吧，多加小心！我率领大军，在后面给你压阵！”
“好嘞！大哥你就瞧好吧！”
张献忠大笑着，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高迎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次日。
张献忠将他麾下的两万兵马聚集起来，进行战前动员。
他站在一个土坡上，挥舞着大刀，声嘶力竭地吼着。
“兄弟们！”
“前面就是山西了！打进去，抢他娘的十天！”
“粮食！银子！都是我们的！”
“不想再饿肚子的，就跟着我冲！”
“杀啊！”
两万农民军被他鼓动得嗷嗷首叫，士气高涨。
他们扛着五花八门的兵器，乱糟糟地朝着晋南城池的方向杀了过去。
然而，当他们行进到一片两侧是山坡的狭长地带时，异变突生。
毫无征兆地，两侧的山坡上，无数的石块和滚木呼啸着砸了下来。
“轰隆隆！”
农民军的队伍当场就被砸得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有埋伏！有埋伏！”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从漫天的烟尘中。
突然杀出无数身穿精良铠甲的官军。
为首一员大将，威风凛凛，手持长槊，高声怒喝。
“奉京营总兵左良玉之令！诛杀反贼！”
“杀！”
这支官军，正是从京城星夜兼程赶来的左良玉部。
他们比江晟到得还早，早就奉命在此设下了埋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刚刚还士气高昂的农民军彻底懵了。
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顺风仗还能嗷嗷叫着冲一冲。
一旦遭遇挫折，瞬间就会崩溃。
根本没有人想着组织反击。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
“别跑！给老子回来！”
张献忠气得双眼血红，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栽跟头。
他挥舞着大刀，试图稳住阵脚。
他一刀砍翻一个冲上来的官军，又转身一刀砍倒一个只顾逃命的自己人。
“谁敢再跑！老子先砍了他！”
他状若疯魔，拼命嘶吼。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的部下早己被吓破了胆，斗志全无，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杀。
左良玉的八千精兵，如同虎入羊群，对着两万农民军，展开了高效的杀戮。
官军的刀砍在农民军身上，干脆利落。
农民军的武器，甚至都无法破开官军的铠甲。
张献忠浑身是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他看着潮水般涌来的官军，知道自己己经无路可逃。
再打下去，就是个死。
一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悍勇和不甘。
“当啷”一声。
他扔掉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了双手。
“别杀我！”
“我投降！”
“我是张献忠！我投降！”
正在冲杀的左良玉勒住战马。
看着跪地投降的张献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个亲兵凑上来。
“将军，这反贼头子，杀了他给兄弟们祭旗吧！”
左良玉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杀了他？”
“一个死掉的贼寇，有什么价值？”
他用马鞭指着张献忠。
“把他给老子绑了！”
“一个活着的‘八大王’，可比十个死掉的贼寇，功劳要大得多。”
“这可是送上门的大礼，得好好送到京城，给皇上瞧瞧！”
大同兵军营帐篷。
江晟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上的地图。
“高迎祥……张献忠……”
江晟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
对于左良玉，他谈不上什么好感，但也算有些了解。
那家伙在辽东的时候，确实是员猛将，打起后金来不含糊。
可到了西北这地方，对付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流寇，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朝廷那帮大聪明，给左良玉拨了多少人？
八千。
就这八千人，还他妈是缺饷断粮，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那种。
拿什么去跟高迎祥手底下那号称十余万的大军斗？
就算流寇的战斗力是坨屎，可十坨屎也能熏死一个正常人。
更何况是十好几万。
数量堆到这个地步，己经能引发质变了。
现在好了，左良玉果然出事了。
还玩了一出骚操作，接受了张献忠的投降。
江晟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张献忠是什么人？
那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崽子，前脚跪下喊爹，后脚就能捅你腰子。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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