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档案深处的叹息
7月28日，上午9:17。
市局物证档案库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回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尘埃和纸张老化混合的独特气味。
老周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深蓝色布面精装、书脊烫金己斑驳的《重大行车事故记录（1990-1995）》推到桌子中央。
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脆弱得像蝶翼。
"三十年前的卷宗，"老周的声音沙哑，"纸质记录和电子档案都对不上。"
林砚秋调出电脑里的电子档案系统，输入检索条件。
屏幕闪烁，弹出几条零散的记录：车辆晚点、乘客投诉、司机交接班异常..."
他的指尖停留在一页被水渍晕染的记录上。
【日期：1993年7月15日】【线路：375路】【车牌：京A****7】【司机：顾青山（代班）】【备注：当日23:17后失联，次日6:05车辆被发现停靠在香泉环岛东南侧废弃匝道，门窗完好，车内无人，引擎熄火。】
"发现地点，香泉环岛东南侧废弃匝道。"陈暮云低语，目光锁定在记录末尾的一行小字上：
**"现场勘验：车内无打斗痕迹。驾驶座后方地板发现少量非车内材质的红色纤维。未立案。"
陈暮云拿起附在事故记录后的一沓黑白照片。
照片上，那辆老式的375路公交车静静地停在荒草之中，透着一股被时光遗忘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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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03。
陈暮云将一张现场照片推到灯光下。
照片一角，驾驶座的缝隙里，卡着一小块不起眼的深色布料。
放大，再放大。
"这是..."林砚秋凑近细看。
深蓝色的确良布料，肘部有一块深色的补丁。
"像那个年代的中山装。"老周眯起眼。
林砚秋从自己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放大彩照——那是从苏晓晓首播录像中截取的红色裙摆特写。
"经纬密度、染料成分..."林砚秋对比着两份检测报告，"相似度92%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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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35。
老周从档案室最底层的保险柜中，取出一份标着"密封/永久"的文件袋。
袋内只有一张略显模糊的乘客登记表（复印件）。
表格上用蓝色圆珠笔填写着：
【姓名：赵晓兰】【年龄：8岁】【上车时间：22:41】【上车地点：西苑站】
登记表背面，有人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第七日当安息...第八日当归...第九日..."
"第九日怎样？"林砚秋追问。
老周沉默片刻，翻到登记表最后一页。
在乘客签名栏的下方，审核签字处——
签着**"顾青山"**的名字。
笔迹略显匆忙，与顾青山平日严谨的书写习惯略有不同。
"这份登记表..."陈暮云沉吟道，"是谁审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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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12。
林砚秋在市公安局内网的交叉索引系统中，输入"赵晓兰"、"1993"、"375路"等关键词。
屏幕刷新，弹出两条关联信息：
1. 【失踪人口备案：赵晓兰，女，8岁，1993年7月15日晚失踪..."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
"赵晓梅的妹妹..."她抬起眼，"她也上了那趟车..."
陈暮云将那张乘客登记表的复印件放在桌面正中央。
"375路末班车，"他说，"搭载的可能是...不同时空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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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00。
三人回到会议室。
陈暮云将所有的线索在白板上重新梳理：
1993年7月15日，375路末班车失踪事件。
原始记录与现有档案存在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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