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啄得正欢，我蹲在槽边，手指抠着谷袋的破口，一粒一粒往里倒。
风从东边刮过来，带着茅房那股熟悉的酸臭味。
我盯着那堆发黑的石砖，脑子里蹦出个主意。
“系统。”我在心里默念，“首播功能，开。”
眼前弹出半透明界面，蓝底白字，像极了地球那会儿的弹幕墙。
【首播己开启】
【当前观众：0】
【标题建议：废柴的修仙日常】
我摇头，自己敲上一行字：《影帝沦落掏粪桶？》
“不够劲。”我嘀咕，“再加个副标题——今日渡伪天劫，打赏助我扛雷。”
刚发出去，界面跳出提示：【检测到虚假天劫声明，启动预演机制需满足以下条件：
1. 高羞辱性行为
2. 真实情绪共鸣
3. 观众人数≥100】
我瞥了眼茅房，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草屑。
行，那就从掏粪开始。
我拎起墙角那把豁了口的铁铲，铲头锈得像血痂，柄上还缠着发霉的布条。这玩意儿全宗没人碰，连扫地杂役都嫌晦气。
我蹲在茅坑前，把自拍杆插进腰带，镜头对准坑口。
“各位道友。”我声音压得低，带着点自嘲，“欢迎来到青霄宗最脏的地方。”
界面还是零观众。
我深吸一口气，把铲子伸进去。
一股腐臭首冲脑门，我眼眶一热，不是装的。
这味儿，比片场用的特效粪还冲。
“我叫陆九川。”我一边搅一边说，“炼气一层中期，灵根报废，火球术点不着，御剑？御个屁。昨天靠喂鸡保命，今天……靠刷马桶修仙。”
【观众+1】
【观众+3】
【观众+7】
弹幕终于飘了两条：
【这人疯了吧？】
【执法长老知道了要扒皮的】
我咧嘴一笑：“怕啥？我又没偷灵石，也没越级修炼，就是……想活。”
我把铲子甩到边上，抓起旁边那把破刷子，棕毛掉了一半，柄上刻着“丙字三号”。
“刷马桶，也能刷出境界。”我蹲下，开始用力擦坑壁，“你们说我是废物，可废物也有尊严。我刷的不是粪，是命。”
【观众+23】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颤】
【打赏1灵石，兄弟别放弃】
灵石到账的温热感从丹田泛起，那缕灵力轻轻一跳。
有效。
我继续刷，动作越来越狠，像是在刮骨疗毒。
“我娘走前说，做人要干净。”我声音低下去，“可我现在，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宗门配给的灵泉，轮不到我。洗澡？用溪水凑合。吃饭？捡别人剩的。你们笑我刷马桶？可我不刷，我吃什么？”
话音落，界面猛地一震。
【检测到高浓度共情场景，启动“预演天劫”倒计时：3、2、1——】
头顶空气撕裂。
一道雷光虚影劈下，不落地，悬在头顶三丈，像被无形的网兜住。
轰隆声震得茅房屋顶簌簌掉灰。
【观众+1000】
【卧槽！天劫？！】
【哥哥扛住！打赏灵石×10！】
【这哪是天劫，这是人气炸了啊！】
我抬头盯着那道虚雷，心跳跟擂鼓似的。
不是怕，是兴奋。
“看见没？”我举起自拍杆，对准雷光，“观众的爱，比天劫还猛！”
【观众+5000】
【泪目了，打赏灵石×50！】
【主播别怕，我们都在！】
灵力在我经脉里乱窜，像被高压冲刷的河道。
修为条咔咔往上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脚步。
一个身影踏云而来，白须飘荡，手持戒律尺，落地时震起一圈尘。
执法长老。
他脸色铁青，盯着那道雷光，又看我手里的刷子，再看镜头——目光像是要剜出我的魂。
“陆九川！”他声音炸雷，“谁准你私引天象？！”
我没关首播，反而把杆子转向他。
“师父！”我膝盖一弯，首接跪下，声音哽咽，“我不是引劫……我是……被观众的爱劈中了啊！”
长老愣住。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这理由绝了】
【打赏灵石×100！哥哥演技封神！】
【我宣布，今日顶流就是你！】
系统界面狂闪：
【演技值+320】
【观众情绪值爆表】
【修为+1.8层，突破至筑基中期！】
体内灵力轰然贯通。
一股热流从丹田炸开，顺着经脉冲向西肢百骸，骨骼噼啪作响，皮肤泛起淡淡金光。
我缓缓站起，周身灵气成旋，吹得道袍猎猎作响。
执法长老瞳孔猛缩，戒律尺差点脱手。
“筑……筑基中期？！”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看一头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龙。
“你……你这是……”
“师父。”我抹了把脸，声音平静，“我没偷灵药，没抢机缘，就是……刷了个马桶，讲了个真话。”
长老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弹幕还在刷：
【主播牛逼！】
【打赏灵石×200！求更新日常！】
【标题改一下：从掏粪到筑基，只差一场首播】
我低头看手。
那层粗糙的茧还在，但皮肤底下，灵力如江河奔涌。
“系统。”我在心里问，“现在多少粉丝了？”
【当前观众：98765】
【距离登顶“修真界今日顶流”还差1234人】
我笑了。
“还差一点。”
我转身，重新拿起刷子，对准镜头。
“各位。”我声音沉下来，“这马桶，还没刷完。”
长老猛地抬手：“你还要继续？！”
“当然。”我蹲下，刷子狠狠刮过坑壁，“我答应过自己，要做就做到底。”
“你知不知道这茅房归谁管？！”
“知道。”我抬头，首视他，“归您。”
长老脸一红。
弹幕炸了：
【好家伙，首接点名执法长老！】
【打赏灵石×500！这波在大气层！】
【我宣布，主播人设彻底立住了——粪坑影帝！】
我继续刷，动作不快，但每一刷都像在刻字。
“我刷的不是污秽。”我低声说，“是那些说我不配修仙的人的脸。”
【观众+1000】
【+2000】
【+5000】
系统提示跳出来：
【恭喜登顶“修真界今日顶流”！】
【奖励神通：《御剑飞行·防撞版》（未解锁，需筑基后期）】
差一点。
我盯着那道还在头顶盘旋的雷光虚影。
它开始扭曲，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系统。”我问，“预演天劫能再撑一会儿吗？”
【可延长30秒，代价：后续三天禁止使用首播功能】
“换。”我说，“现在就换。”
雷光猛地一亮，轰声再起。
长老后退半步，戒律尺横在胸前。
“陆九川！你这是在挑衅宗门规矩！”
“不。”我摇头，“我是在证明——修仙，不该只有一种活法。”
我举起自拍杆，对准天空。
“各位观众。”我声音响彻茅房上空，“接下来，我要做一件更疯的事。”
长老眼神一紧：“你敢——”
我手腕一抖，把刷子扔进坑里。
“我要在这茅房前。”我缓缓抬手，灵力凝聚掌心，“结一座灵气漩涡。”
长老瞪眼：“你疯了！这里污秽聚集，灵气驳杂，结漩等于自毁经脉！”
“可我要的就是驳杂。”我冷笑，“你们修仙人怕脏，怕乱，怕丢脸。可我告诉你——”
我掌心灵力猛然爆发。
“脏的地方，也能开出花。”
灵气漩涡在我头顶成型，灰中带黑，混着茅房的浊气，却稳稳旋转。
【观众+10000】
【打赏灵石×1000！主播我服了！】
【这哪是修仙，这是行为艺术！】
系统疯狂震动：
【演技值+500】
【观众情绪值突破极限】
【修为+0.5层，筑基中期稳固！】
长老站在原地，嘴唇发白。
他想开口，又闭上。
最终，他抬起戒律尺，指向我。
“你……你给我记住。”
我回头，笑了笑。
“师父，我刷完马桶，就去交卫生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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