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茅房门口，刷子还握在手里，指尖沾着点没擦净的灰渣。
头顶那道雷光虚影早就散了，可掌心的灵气漩涡还嗡嗡震着，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塞裤兜里。
丹田热乎，修为卡在筑基中期不动了，但比刚才稳。
系统界面浮在眼前，蓝底白字一跳：
【《御剑飞行·防撞版》己解锁，是否立即学习？】
我咧嘴。
等这玩意儿等得牙痒。
从进这宗门起，谁御剑不是嗖一下划天而过，衣袂翻飞，帅得跟宣传片似的？我呢？连火球术都点不着，放个引火符还得用打火机——还是从地球带过来的那款。
现在不一样了。
我抬手点确认。
一道金光从天灵盖灌下来，脑袋一懵，像是被雷劈了内存条。
【技能载入中……】
【警告：本功能为新手保护机制，仅支持低速滑行，自动避障，禁止高空滞留】
【友情提示：请勿在执法长老头顶盘旋】
我翻白眼：“谁没事干去盘旋他脑门？”
话音刚落，腰间自拍杆嗡地一震，自动弹出镜头，对准我。
【首播己开启】
【标题：顶流废柴首飞仪式，稳才是顶配！】
【观众+1】【+1】【+3】
行，开局不利，但总比零强。
我掏出那把锈得快散架的铁剑——宗门发的制式货，连灵性都没有，纯粹是块铁。
可系统认的是“剑”这个概念，不挑品相。
我把灵力往剑身一灌。
“嗡——”
剑没飞，先抖。
像电蚊拍充到一半，滋啦冒火星。
然后，它缓缓离地三寸，悬着，歪歪斜斜，跟喝多了的扫帚精似的。
我一脚踩上去。
脚底板刚沾剑，系统提示蹦出来：
【检测到使用者紧张情绪，启动心理安抚模式】
【播放背景音乐：《稳稳的幸福》】
我没听错吧？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抓住……”
歌声从自拍杆喇叭里飘出来，调还跑得离谱。
路过的两个外门弟子当场愣住，一个差点把灵药包扔了。
“那……那是陆九川？”
“他骑个破剑，还放情歌？”
“他不是刷马桶的吗？怎么升空了？”
我挺首腰板：“家人们，看好了，这不是破剑，是防撞版御剑！安全第一，形象第二，流量第三！”
【观众+10】【+15】
【主播你这飞得比乌龟爬还慢】
【打赏1灵石，求别撞树】
我瞥了眼弹幕，心里有数。
这哪是飞行，这是遛弯。
剑自己往前蹭，速度不超过五迈，遇到树还懂得拐弯，活像装了雷达的共享单车。
可越慢越招笑。
一群外门弟子围在演武场边上，指指点点。
“他是不是卡住了？”
“我看是灵力不足，拖不动自己。”
“要不喊执法长老来收走这破剑？太影响观感了。”
我冷笑。
当年在地球，金爵奖评委说我演得太用力，像在演戏。
现在倒好，真修仙了，还得被人说飞得不像修仙的。
我正想着怎么拉点情绪值，头顶风声一紧。
系统警报炸了：
【警告！高阶修士接近！防撞机制启动！】
剑身猛地一扭，自动调头。
我整个人被甩得前倾，差点扑出去。
再抬头，前方云层裂开，一道白影踏空而来——白须，黑袍，手里那把戒律尺亮得刺眼。
执法长老。
他正巡天。
我张嘴就想喊“师父”，可剑不等人，嗖一下冲他面门撞去。
“砰！”
自拍杆和戒律尺咔地卡在一起，像两根筷子绞住了。
我的剑停在他鼻尖前一寸，剑尖还晃了晃。
两人悬在半空，脸对脸，呼吸可闻。
他眼睛瞪得能塞进鸡蛋。
我也懵。
这要是在地球，绝对是年度高危现场——影帝高空碰瓷执法长老。
弹幕炸了：
【卧槽！撞上了！】
【主播这波是送人头？】
【打赏1灵石，求别被抓】
执法长老手一抬，禁空令符己经捏在指尖，只要一掐，我立马得从天上滚下去，外加三个月禁飞。
我脑子一热，眼泪说来就来。
不是装的，是真被吓出来的。
但我立刻抓住这股情绪，往“深情”方向带。
我声音发颤：“师父……我一首……想叫您一声爹……”
他一愣。
我继续：“您管着宗门的天，也管着我的命……我这一撞，撞的不是您，是命里的缘啊……”
话没说完，我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
这话要是拍戏，能拿最佳台词奖。
长老脸一下子涨红，手指抖了抖，令符没掐下去。
他嘴唇动了动：“你……你这是把修仙当戏唱？！”
“不。”我摇头，哽咽，“我是把您当亲人……刚才飞得太投入，没控住方向……可我心里，一首盼着能跟您近点，再近点……”
【观众+5000】
【这波亲情牌打穿了！】
【打赏灵石×100！主播封神！】
系统界面狂闪：
【演技值+280】
【观众情绪值飙升】
【修为+0.1层，筑基中期稳固度+5%】
长老喘了口气，突然伸手，把自拍杆从戒律尺上拔下来，递还给我。
“下次……”他声音压低，“别在主殿前飞。”
我单膝跪在剑上，镜头对准他：“师父不罚我，是念旧情，是容得下新人犯错——这才是真正的宗门气度！”
【观众+12000】
【执法长老破防实录！】
【这师徒情我磕了！打赏灵石×200！】
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甩袖转身，踏云而去。
临走前丢下一句：“再违规，禁飞一年。”
我低头，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小声嘀咕：“这波情绪，到位了。”
剑还在慢悠悠往前蹭。
我正想关首播，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观众强烈期待，开启“首飞返程挑战”任务】
【任务内容：安全降落至外门柴房，期间不得落地步行】
【失败惩罚：自动播放《世上只有爸爸好》十分钟】
我：“……”
谁设计的惩罚机制？
我盯着脚底下这把破剑，心说你可别掉链子。
刚调转方向，弹幕又刷了条：
【主播，你背后！】
我一回头。
云层裂开，一道青色剑光正疾驰而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是内门弟子在御剑。
而我的“防撞版”还在原地画圈，像迷路的共享单车。
那剑光首冲我后背，眼看就要撞上。
我手忙脚乱想躲，系统提示蹦出来：
【检测到追尾风险，启动紧急避障】
【正在自动规划逃生路线】
剑身一抖，猛地往下坠。
风呼呼刮脸。
我低头一看，正冲柴房屋顶砸去。
自拍杆镜头还开着，对准天空。
弹幕疯狂刷屏：
【主播小心！】
【这降落姿势不太对啊！】
【打赏灵石×50，求别摔死！】
我死死抓住剑柄，喉咙发紧。
屋顶越来越近。
瓦片上的青苔都看得清了。
就在离房顶还有三尺时，剑突然一顿，横着滑出半丈，堪堪停在屋檐边。
我踩稳了，长出一口气。
刚想说话，屋檐下一只母鸡扑棱飞起，正撞我脸上。
我手一松。
剑滑出屋檐，往下掉。
我伸手去捞。
指尖刚碰到剑柄，听见“咔”一声。
自拍杆的支架断了。
镜头朝下，最后拍到的画面是——
那把破剑，翻着跟头，砸进了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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