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雷停在半空，首领的手还举着，可那股气势己经不像之前那么稳了。他的眼神乱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动，自拍杆一首对着他。系统界面在眼前闪个不停：【心防破裂度47%】【战斗窗口开启】。
柳红绡站在我旁边，呼吸有点急，但她把断剑稳稳地插在地上，剑尖朝天。她没再说话，刚才那番话像是把她心里最重的一块石头扔了出去。
风刮过来，吹得我道袍猎猎响。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汗。
“家人们，准备好了吗？”我把镜头扫过全场，声音压低，“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弹幕慢慢爬上来：
【川哥说啥就是啥】
【这人快不行了吧】
【别松劲啊】
话音刚落，首领突然瞪大眼，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他一掌拍向自己胸口，黑气猛地回卷，刚才那一丝动摇瞬间被压了下去。
“我不需要理解！”他咬牙切齿，“更不需要回忆！”
黑雷又开始往下压，比之前更快。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
我立刻转身，把自拍杆对准楚天河。他站在后方，佛印残缺，脸色发白。刚才柳红绡那一段话，不只是说给首领听的，也在敲他心里的墙。
“大师兄。”我走近一步，声音只有我们两个听得见，“你说修行靠的是苦练，可你现在看这个人——他比你还苦。”
楚天河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不信演技，不信情绪，不信共情。”我继续说，“但你信过谁吗？你有没有试过，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救一个人，放下你的骄傲？”
他没回答，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首领那边动静更大了。黑气翻滚，化作无数影子在他身边乱窜，有的像背弃他的同门，有的像冷眼旁观的长老，还有个模糊的女人影子，跪在雪地里伸手喊他的名字。
那些都是他的记忆，也是他的执念。
楚天河眉头皱紧，额角渗出血丝。那些幻象不仅影响首领，也开始往他脑子里钻。他闭上眼，似乎在抵抗什么。
柳红绡悄然后退两步，走到楚天河身后。她没拔剑，只是用剑尖轻轻点地，划出一个圆。
地面泛起微弱的光纹，像是水波一样扩散开。
“你说过，剑不出鞘才是最高境界。”她低声说，“现在，你也该放下了。”
楚天河身体一震。
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雨里练剑，一练就是三天三夜。别人笑他傻，他说：“只要我能变强，就没人敢再丢下我。”
可现在，有个人比我当年还狠。他不是不想被记住，他是怕记住之后再失去。
我看着楚天河，说了句很久以前说过的话：“你的眼神，像被狗咬过的狗。”
全场安静了一瞬。
连首领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楚天河缓缓睁开眼，嘴角竟然动了一下。不是笑，是释然。
他慢慢跪了下来，双手合十。
嘴里吐出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苦海无边，回望即岸。”
空气一下子静了。
风停了，灰云裂开一道缝，一道光照下来，正好落在他头顶。
一朵金莲虚影从他脚下升起，一圈圈往外扩散。每一片花瓣展开，大地就生出一朵真实的莲花，洁白无瑕。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高维精神能量场】
【命名：渡厄佛光】
【观众情绪值持续上涨】
我赶紧把镜头转回去，对着楚天河。弹幕疯了一样往上刷：
【大师兄成佛了】
【这特效值十个亿】
【佛祖本尊来了也得点赞】
佛光一点点往外蔓延，像潮水一样温柔却不可阻挡。碰到黑气时，那些扭曲的影子开始尖叫、挣扎，但很快就被净化成灰烟，散在风里。
首领的身体剧烈晃动，双膝不受控制地弯了一下，又强行撑住。
“我不信！我不信这些软弱的东西！”他怒吼，黑雷再次凝聚，首指楚天河。
可就在雷光落下的瞬间，佛光升到最高处，整片天空都被染成金色。
楚天河睁眼，目光平静。他没有出手，只是看着首领，说了一句：“你恨的，从来不是世界抛弃你。”
“是你不敢承认，你也想被人爱。”
这句话落下，黑雷“啪”地一声炸开。
首领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他的手还在抖，但眼神变了。那种疯狂、暴戾、死死抓住仇恨不放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为什么非要证明他们错了？”
佛光笼罩全身，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砸在地上。
不是被打倒的，是自己跪下的。
我站在原地，没上前，也没说话。自拍杆还举着，镜头稳稳对着他。
弹幕刷得飞快：
【他哭了】
【这不是演的】
【这一刻必须上热搜第一】
我没有笑，也没有放松。我知道，这只是暂时镇住了邪念，还没彻底结束。
楚天河盘坐在莲台上，周身佛光未散。他闭着眼，像是进入了某种深层状态。柳红绡走过去，把断剑插在他面前，作为护法。
我退到他身边，低声说：“这波情绪……稳了。”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风又吹了起来，带着一点焦土的味道。我的道袍破了好几个口子，袖子差点掉下来。自拍杆上的灵石指示灯闪了闪，电量只剩三分之一。
远处，首领仍跪在地上，头低着，肩膀微微起伏。他己经不再反抗，也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楚天河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九川。”
我转头看他。
他睁开眼，眸子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接下来的路，要你自己走完。”
我没问什么意思。
因为我看见，首领慢慢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不再是血红色，而是露出了一种久违的清明。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我举起自拍杆，对准他。
系统界面跳出来：
【目标邪念压制成功】
【战斗窗口持续开放】
【建议发起最终冲击】
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柳红绡握紧了剑柄，楚天河闭上了眼。
首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真的相信……这些情绪能改变命运？”
我笑了笑，把自拍杆调到前置镜头，对着自己。
然后我对准他，说：“不是我相信。”
“是我演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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