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渊走出警局大楼时，天己经黑了。他站在台阶上，手机屏幕还亮着签到成功的提示。六爻占卜匣在意识里震动了一下，卦象再次浮现：震下离上，噬嗑之象。
有物阻喉，破而后明。
他没动，手指轻轻碰了下青玉扳指。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上来。他知道这个卦的意思——线索就在眼前，但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必须强行打破才能看见真相。
周明远跟出来的时候，谢停渊正低头看着布包。焦土还在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真打算一个人去？”周明远站到他旁边，声音低。
“你不该出来的。”谢停渊说，“档案室的事还没完。”
“我己经想好了。”周明远盯着他，“明天早上八点，局长开会。二十分钟，你自己动手。但我不会帮你背后果。”
谢停渊点头。“我不需要你帮忙背。”
周明远沉默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这是保险柜密码显示的时间规律。右下角弹窗每次持续三十七秒，不会重复刷新。”
谢停渊接过纸条，塞进布包。
“你还查什么？”周明远问。
“下一个地方。”谢停渊闭眼，意识沉入系统。六爻占卜匣自动运转，三枚铜钱翻转三次，定出方位。他睁眼，“老剧场。”
“哪个老剧场？”
“城西那个，二十年前停用的人民大剧院。”
周明远皱眉。“那地方早就封了。屋顶塌了一半，电线全断，连流浪汉都不敢住。”
“就是那里。”谢停渊抬脚往下走，“阴气够重，适合签到。”
周明远没再说话，跟着他走到路边。出租车开过来停下，谢停渊拉开后门坐进去。周明远站在车外，手扶着车门。
“我女儿的病……你说的焦土，是真的能续命？”
“能。”谢停渊看着他，“前提是她没被邪气侵体。”
“什么意思？”
“如果她的病因不只是先天问题，而是被人动过手脚，那就得先清煞。”谢停渊说，“等我拿到档案再说。”
周明远松开车门。“你最好别骗我。”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
谢停渊靠在座椅上，没再开口。窗外街道飞速后退，霓虹灯一盏接一盏闪过。他的意识一首连着六爻占卜匣，卦象反复闪现，指向越来越清晰。
老剧场不在导航上。司机开了半小时后摇头。“这地方早拆了，地图没更新。”
“往前开，看到铁门就停。”谢停渊说。
又过了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歪斜着，锁链断了半截。谢停渊付钱下车，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他推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片荒地。杂草长到膝盖高，水泥台阶裂开，爬满藤蔓。正前方是剧场主楼，外墙剥落，窗户碎了大半，顶棚塌陷一角，露出夜空。
他走进大厅，地面铺着破碎的大理石，墙边倒着一块写有“人民大剧院”字样的牌匾。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某种腐朽的气息。
通灵瞳自动开启。
视线变了。空气中浮着淡淡的灰雾，地板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丝线，像血管一样蔓延。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阴气最浓。
谢停渊一步步走上楼梯。木板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旧日回音上。
二楼走廊左侧第三间房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
房间很大，原本应该是化妆间或休息室。镜子碎在地上，椅子翻倒，墙上挂着半幅舞台剧海报，画着一个戴面具的女人。海报右下角写着演出时间：1999年7月31日。
他走近墙边，伸手摸了下海报。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缩手时，发现食指破了个小口，血珠冒出来，滴在海报上。
血迹瞬间被吸收。
整张海报开始变色。女人的脸扭曲了一下，嘴角向下拉，变成冷笑。背景的舞台灯光由黄转红，像烧起来一样。
谢停渊后退半步，抽出罗盘。指针剧烈晃动，签到百年，我成了都市捉诡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签到百年，我成了都市捉诡人最新章节随便看！最后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旧铁柜。
他走过去打开柜门。
里面是个木盒，表面刻着符文。他一眼认出那是师门禁术的封印纹路。盒子没上锁，但盖子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
他用指甲刮了下边缘，沾了点黑色物质。凑近闻，有股腥臭味。
不是胶水。
是干掉的血。
谢停渊放下盒子，从布包取出焦土，撒在柜子周围。一圈淡黄色的光闪过，木盒“咔”地一声弹开。
里面是一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个年轻女人，穿着白色演出服，站在舞台中央。她脸很熟。谢停渊记得，在殡仪馆守墓老人泼酒显影时，出现过这张脸。
她是第一个死者。
第二张照片是同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背景是这间房间的地板。
第三张是火场。剧场舞台烧成废墟，消防员从灰烬里抬出一具焦黑的尸体。
最后一张是合影。七个人站在一起，中间是那个女人，旁边站着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谢停渊的目光停在后排右侧的男人身上。
那人穿着中山装，戴着青铜鬼面。
幽冥使。
他还活着。
谢停渊把照片收进布包，刚合上柜门，手机震动。
寅时到了。
【今日签到成功】
【连续签到第11天】
【六爻占卜匣升级条件：剩余19天】
签到完成的瞬间，整个房间温度骤降。墙上的海报突然撕裂，碎片飘落。铁柜发出“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从里面敲了一下。
谢停渊转身要走，眼角余光扫过镜子碎片。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
是一个穿白裙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舞台中央，头缓缓转动。
他猛地回头。
身后没人。
再看镜子，影像消失了。
他快步走出房间，下楼，穿过大厅。铁门还在原处，但他走出去后回头看了一眼。
剧场二楼，那扇虚掩的门，现在关上了。
他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江晚照的照片。那是守墓老人给的，她站在殡仪馆门口，戴着十字架项链。
他放大她的肩膀位置。
右肩胛骨处，彼岸花纹身隐约可见。
和照片里的女演员，位置一样。
血脉相连。
谢停渊把手机放回口袋，抬手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五十一分。
距离局长办公室密码弹窗，还有十小时九分钟。
他迈步往路口走。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没有开灯，在离他五米的地方停下。
车窗降下。
周明远坐在驾驶座上。
“上车。”他说，“你走不了那么远。”
谢停渊拉开副驾门坐进去。
车内很安静。周明远没发动车子，只是看着前方。
“你刚才去的地方，”他问，“是不是二十年前山火那天的案发现场之一？”
谢停渊没回答。
周明远继续说：“我爸的笔记里提过，那天不止一场火。三处地点同时起火，一个是深山，一个是殡仪馆，还有一个，就是这个老剧场。”
谢停渊终于开口：“三七归一。”
“你也知道这个词？”
“它是阵法口诀。”谢停渊说，“也是死亡顺序。”
周明远握紧方向盘。“所以接下来你会去哪？”
“等明天。”谢停渊闭眼，“先拿档案。”
车子启动，驶入夜色。
后视镜里，老剧场的轮廓渐渐模糊。
二楼那扇关着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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