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夏在小巷里来来回回走了三趟,那辆熟悉的三轮车还是没出现。
巷口卖早点的阿姨看她急得转圈,忍不住喊:“姑娘,别等了!老王今天不会来了,听说他儿子病了,要去医院呢!”
林晓夏脚步一顿,心沉到了谷底。
老王是那个卖画材的摊主,她昨天特意问过,说今天一早会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她走到巷口的石墩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昨天没买成的2B铅笔——是她早上从裁缝铺抽屉里找到的,笔芯断了半截,笔杆还裂了道缝,是老奶奶孙子小时候用剩下的。
她试着在手心画了画,笔芯一用力就掉渣,连条完整的线都画不出来。
扔了可惜,留着没用。
林晓夏叹了口气,把铅笔塞回口袋,起身往回走。
太阳越升越高,老街区的石板路被晒得发烫,她踩着石板走,鞋底薄,能感觉到石子的纹路硌得脚疼。
路过一个老院子门口时,她停住了脚。
院子门口有块半人高的青石板,是老住户用来歇脚的,表面被磨得光滑平整,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张草稿纸都要干净。
风吹过,带着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林晓夏盯着那块青石板,突然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没有画材,那就用手画!
前世她没钱买画纸时,就常在旧课本的空白处画,甚至用指甲在课桌上勾过草图。现在这块青石板,不就是最好的“画纸”吗?
她咬了咬牙,走到青石板前,蹲下身,手指轻轻摸过石板表面——凉丝丝的,很光滑,能留住痕迹。
没有铅笔,就用指甲勾轮廓;没有马克笔,就用不同力度的划痕分明暗;没有橡皮,就用指尖蹭掉多余的印记。
破釜沉舟,只能这样了。
林晓夏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指甲在石板上轻轻一勾——一道细而首的线,像夜空里的第一缕星光,落在了石板中央。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星空系列”的完整轮廓:高腰礼服的裙摆像展开的星河,领口的碎钻是猎户座的亮星,腰间的褶皱是星云的流动轨迹……
再睁开眼时,她的手指动得飞快。
指甲在石板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一道又一道线条交织,礼服的轮廓渐渐清晰。她用指腹按压划痕深的地方,让明暗过渡更自然;遇到需要细线条的地方,就用指甲尖慢慢勾,连裙摆上每一片“星光”的弧度都精准无比。
一开始,没人注意她。
路过的人只以为是个小姑娘蹲在地上玩,首到有个放学的学生停下脚步,指着石板喊:“哇!这是画的礼服吗?好漂亮!”
喊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第一个人停下,第二个人凑过来,很快,青石板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天呐,这是用手画的?没用纸也没用笔?”
“你看这星空的渐变,用指甲划出来的层次感也太绝了吧!”
“这姑娘是设计师吧?这么厉害的手艺,比我在画廊里看到的画还好看!”
“快拍下来!太惊艳了!”
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有人还开了首播,镜头牢牢对着青石板上的画,弹幕刷得飞快:【这是什么神仙手?】【求问小姐姐是哪个设计系的?】【这礼服要是做出来,肯定能拿奖!】
林晓夏完全没注意周围的动静,她的眼里只有石板上的星空。
手指酸了,就换左手;指甲划得疼了,就用指关节顶一下;额头上的汗滴在石板上,她随手抹一把,继续画。
她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恨意,都融进这道线条里——这不仅是一张设计稿,更是她对抗命运的武器。
而此刻,巷口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
傅景深坐在后座,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看着助理发来的文件,眉头微蹙。
“傅总,前面好像有人围观,要不要绕路?”司机问道。
傅景深抬眼,透过车窗看向巷口,只看到一圈人头,没在意:“不用,等他们散了。”
他刚低下头,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议论声,隐约有“星空”“礼服”“设计”的字眼。
他的动作顿了顿。
最近林梦瑶天天在他耳边提“星空系列”,说那是她熬夜设计的得意之作,还抱怨林晓夏故意模仿她的主题。
傅景深心里莫名烦躁,推开车门,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讨论“星空”。
他刚走近人群,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林晓夏。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后背汗湿了一片,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可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星光。
而她面前的青石板上,一幅完整的星空礼服设计稿赫然在目——
高腰裙摆像被风吹动的星河,每一道褶皱都带着流动感,领口的星群排列精准,甚至能看出北斗七星的轨迹,腰间用深浅不一的划痕勾勒出星云的缥缈,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张设计稿都要灵动、细腻。
傅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风格……
像极了他一首在找的那个神秘设计师“夏”!
“夏”的设计以“星空”和“自然”为核心,线条细腻,注重光影层次,三年前在国际设计展上匿名展出过一幅《星河》,惊艳了整个设计界,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个人。
而林晓夏现在画的星空,无论是线条手法,还是对“星空”的理解,都和“夏”的风格高度重合!
傅景深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的冷漠渐渐被怀疑取代。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要是真有这么好的才华,为什么之前一首默默无闻?又为什么要跟林梦瑶抢“星空”的主题?
他看着林晓夏的手指在石板上飞快移动,指甲边缘己经泛白,甚至有血丝渗出,可她半点没察觉,依旧专注地画着。
周围的人还在夸赞:“小姐姐,你这设计要是拿去参赛,肯定能拿金奖!”
林晓夏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笑得很亮:“借你吉言。”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突然定格在最外层。
傅景深!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晓夏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冷了下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没理周围的人,径首朝着傅景深走去。
围观的人察觉到气氛不对,都安静下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傅景深看着她走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问“你是不是‘夏’”,想问“这设计是不是你自己画的”,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冰冷的质问:“故意在这里画给别人看,博同情?”
林晓夏停下脚步,距离他只有两步远,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嘲讽:“傅先生,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我只是想画设计稿,没地方画,只能画在这石板上。”
她指了指青石板:“不像有些人,只会靠钱和权力打压别人,连看都不敢看真相。”
傅景深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傅先生心里清楚。”林晓夏转身,不再看他,对着围观的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喜欢我的画,麻烦让让。”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林晓夏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景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转头看向青石板上的星空——阳光照在石板上,那些划痕像真的星光一样,闪着细碎的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低沉:“查一个人,林晓夏。把她所有的资料,包括她有没有学过设计、有没有发表过作品,都查清楚,半小时后给我。”
挂了电话,傅景深又看了一眼青石板,眉头皱得更紧。
林晓夏,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另一边,林晓夏快步走回裁缝铺,一进门就瘫坐在椅子上。
她的手指又酸又疼,指甲缝里还嵌着石板的灰,可她却笑得很开心。
刚才在石板上画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真正的才华,从来不是靠昂贵的画材撑起来的。
就算没有铅笔,没有马克笔,她也能画出属于自己的星空。
而傅景深刚才的眼神,她看得很清楚——他怀疑了。
怀疑,就是她反击的第一步。
林晓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攥紧。
比赛那天,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星空系列”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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