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性隔离,听起来是庇护所,实则是精心打造的囚笼。边雪在狭小、无窗的房间内,度日如年。每一天,钟年的人都会来进行简短而重复的问询,问题绕来绕去,试图从她的话语中找到矛盾或破绽。她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只给予最简洁、最无懈可击的回答。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坐。看似在休息,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将所有的线索、细节、人物关系像拼图一样在脑中反复排列组合。陈锋的两次关键审批、伏击的精准时机、被轻易伪造的内部流程、国安局“恰到好处”的介入……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结论:对手的根须,远比她想象的更深,更隐秘。
等待林枫的消息如同等待戈多,那个单向通讯渠道石沉大海。她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外界。对手步步紧逼,时间不在她这边。坐以待毙,最终的结果要么是成为某个“意外”的牺牲品,要么是在无尽的审查中被消耗殆尽。
她必须出去。必须主动出击。
但如何突破这铜墙铁壁?门外是国安局的精锐看守,整个安全屋戒备森严。
机会出现在第三天深夜。一名看守换岗时,与来接班的同事低声交谈了几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和疲惫。边雪捕捉到了零碎的词:“……老码头……连夜清理……真是会挑时候……”
老码头!
林枫之前传来的信息瞬间在她脑中炸响!那个金链壮汉电话里提到的“老码头”!对方果然在那里有活动!“连夜清理”——是在销毁证据?还是准备新的行动?
一股强烈的首觉攫住了她:那里有关键线索,可能是唯一能打破僵局的机会!而且行动就在今晚,错过就再无可能!
决心己下,冰冷的血液重新沸腾。孤军奋战又如何?她本就是习惯独行的蜂鸟。
她开始冷静地评估脱身方案。硬闯是下下策。必须智取。
她注意到,每天凌晨西点左右,是人最为疲惫、警惕性最低的时刻。也是换岗后不久,新看守需要时间适应环境。她还有几个小时准备。
她拆下了床单,撕成结实的布条。检查了房间内唯一的金属家具——一张简易铁床的支架,寻找可用的部件。她甚至利用送餐的一次性塑料餐具,磨制出了几个简陋但足以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的小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边雪的心跳平稳,呼吸悠长,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她不再是那个被停职审查的调查员,而是重新变回了那个在黑暗世界中穿梭的“蜂鸟”。
凌晨三点五十分。边雪贴近门缝,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换岗刚刚结束,新来的看守似乎打了个哈欠,脚步声在门外不远处徘徊。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行动。她没有试图开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天花板角落的通风管道入口。那入口很小,但对于身材纤细、经过特殊训练的她来说,并非不可能。
她悄无声息地挪动铁床,叠加上椅子,小心翼翼地拆下通风口的格栅。一股陈年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管道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但确是唯一的出路。
她像一只灵巧的猫,无声无息地钻入管道,然后在内部用布条将格栅大致恢复原状。管道内一片漆黑,只能靠触觉和记忆中的安全屋结构图摸索前行。灰尘呛入鼻腔,她强行抑制住咳嗽的冲动,肌肉绷紧,在极其有限的空间内艰难挪动。
她知道通风管道连接着各个房间,最终会通向建筑外墙的某个出口。她必须避开可能有人的区域,选择最偏僻的路径。
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任何一点异响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与肩伤的刺痛混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空气。是一个通向建筑背面的排风口。排风口外装有防护网。
边雪从内衣暗袋中取出磨尖的塑料片,耐心而缓慢地切割着固定防护网的塑料扎带。这是个精细活,不能发出太大声音。
终于,最后一根扎带被割断。她轻轻推开防护网,清凉的夜风瞬间涌入,让她精神一振。
下方是离地约五米的地面,是安全屋监控的死角之一。她毫不犹豫,用布条作为简易绳索,悄无声息地滑下,落地时一个翻滚,消去了所有声音。
她成功了。如同幽灵般脱离了那座戒备森严的囚笼。
没有片刻停留,边雪的身影迅速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她避开了所有主干道和摄像头,利用对城市街巷的熟悉,如同暗夜中的影子,向着那个可能藏着最终答案的地点——老码头,疾驰而去。
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她的配枪早在被隔离时就被收缴),肩伤未愈,前路是未知的龙潭虎穴。
但她眼神坚定,步伐迅捷。
既然规则己无法保护正义,那么她便化身规则之外的利刃。
今夜,蜂鸟离巢,目标——摧毁那片孕育阴谋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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