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指挥中心设在一处保密级别极高的安全屋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技术人员紧张地监控着各路信号，通讯频道里不时传来各小组的汇报声，大多是关于现场清理、伤员转移和后续警戒部署。
边雪肩部的伤口己经由随队医生进行了紧急处理。子弹只是擦过，削掉一小块皮肉，并未伤及筋骨，清洗消毒后进行了包扎。她拒绝了医生建议的休息，换上一件干净的备用衬衫，遮住了绷带，面无表情地站在指挥台前。
王斌的脸色铁青，盯着屏幕上由现场勘察组传回的高架桥狙击手尸体的照片和初步检查报告。
“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服装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黑色作战服，没有任何商标。武器是经过打磨序列号的俄制VSS微声狙击步枪，常见于黑市。”一名情报分析员语速飞快地汇报，“身体检查显示，有长期军事训练痕迹，牙齿处理过，无法追溯户籍，指纹和面部识别在数据库内没有匹配记录。”
“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王斌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又是这种专业死士！”
“爆炸物来源呢？”他转向另一边。
另一名队员立刻回答：“初步判断是C4，遥控引爆。引爆装置残骸显示是军用工频模块，同样无法溯源。袭击者一共六人，除狙击手外，其余五人都在与我们的交火中被击毙或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同样的，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结果：这是一次高度专业、计划周密、并且执行者完全不留后路的袭击。所有的痕迹都被刻意抹去，仿佛这些人是从真空中冒出来的一样。
“境外势力。”王斌咬着牙，吐出这西个字。只有国家级别的力量或者“黑日”这种规模的国际恐怖组织，才能培养和派出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手团队。
边雪沉默地听着，目光却落在指挥屏幕的一角。那里正回放着车队遇袭前后几分钟，各个监控点位和队员随身记录仪的画面。她特别注意了那个在酒店里调试设备、行为有异的技术人员——根据记录，袭击发生时，他正在指挥部协助进行通讯保障，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王斌……他在袭击发生时的指挥，从程序上看没有任何问题。急促、紧张，但符合应急预案。要求她优先撤离核心车辆的命令，也完全是标准操作流程。
她的怀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持。那个内鬼隐藏得极深，或许根本没有首接参与行动，只是在不经意间，提供了某个关键信息，或者 subtly 误导了某个环节。
比如，那份最初没有将“环球财富中心”楼顶列为高风险点的常规排查报告？或者，那个瞬间的通讯干扰？
“蜂鸟，”王斌转过头，看向边雪，眼神复杂，“这次多亏了你。你的反应速度和临场判断，避免了最坏的结果。”他的称赞听起来很真诚，但似乎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特别是最后追击狙击手……很冒险，但结果是好的。”
“职责所在。”边雪的回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制造混乱，为狙击手创造唯一的一次狙击窗口。他们对我们的流程和反应时间极其了解。”
她的话点到即止，没有首接提出内鬼的猜测，但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瞬间都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指挥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多了一丝警惕和猜疑。自己人里可能有问题？这个想法让所有人后背发凉。
王斌的眉头紧紧锁住，他显然也听懂了边雪的暗示，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你的怀疑有道理。这件事，我会向上级详细汇报，请求启动内部审查程序。但在那之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今天的行动细节，所有人必须严格保密，包括内部的疑虑，仅限于这个房间。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给敌人可乘之机。”
“是！”众人齐声应答，但声音里都多了一份沉重。
边雪微微颔首。王斌的处理方式无可指摘，符合程序，也稳定了军心。但这反而让她更加难以判断。如果他是内鬼，这番表现堪称完美。如果他不是，那么那个隐藏的内鬼，此刻就在这间屋子里，或者就在他们身边，听着这番命令，继续潜伏着，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谜团没有因为杀手的死亡而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境外势力的黑手，内部潜在的叛徒，像两层厚重的迷雾，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黑日”……这个名字带来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
边雪的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的尸体照片，杀手临死前那嘶哑的冷笑和话语在她脑中回响。
“你……阻止不了……黎明……”
黎明？是指下一次袭击？还是某个代号？
她感觉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们，才刚刚触碰到网的一角。真正的较量，显然才刚刚开始。而她肩上的伤，仿佛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下一次的交锋，或许会更加残酷。
(http://www.220book.com/book/XVP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