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京华大学新生开学的第一堂专业课。
《金融市场学》。
三百人的阶梯教室，塞满了人，座无虚席。
牛皮找了个后排靠窗的角落。
他不喜欢当焦点。
昨晚账上多了五万块，让他有了些底气，但没改变他闷声发财的性子。
室友赵磊和孙斌坐前排，正跟几个一看就有钱的同学聊得火热。
林浩在另一边角落，捧着书，埋头预习。
铃响。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高级定制西装，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这人就是刘健民，这门课的副教授。
牛皮在入学手册上看过他的照片。
刘健民把教案往讲台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他推了推眼镜，眼神尖尖的刮过全场。
他的眼光在那些穿着名牌，浑身贵气的学生身上打转时，会透出点欣赏。
可一扫到牛皮这种穿的普普通通的学生，就立刻冷了下来，结了层霜。
“我叫刘健民，你们的金融市场学老师。”
他开口，声音里那股子精英的傲慢味儿藏都藏不住。
“我不管你们高考考了多少分，进了京华，一切清零。”
“尤其在我课上，我需要的不是考试机器，而是家里有背景，有实操经验的未来精英。”
那番话，让前排那群富家子弟笑的更得意了。
也让后排不少家境一般的学生，下意识的挺首了腰板，又不安的挪了挪屁股。
刘健民很享受这种全场被他拿捏的感觉。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但他没老老实实讲，而是首接甩了个巨刁钻的问题。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广场协议的签订对东瀛经济泡沫的形成起了什么催化作用？从地缘政治和国际资本流动的双重角度分析。”
教室里一片死寂。
这问题。
对大一新生来说，太超纲了。
刘健民的视线在教室里扫来扫去，找着倒霉蛋。
最后，他的眼光钉在了角落里。
钉在了那个穿灰色T恤，安静的像一团空气的牛皮身上。
“后排那个穿灰色T恤的，你来回答下。”
刘健民的腔调里带着玩味。
刷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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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站了起来。
他没说话。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刘健民的语气全是轻蔑。
“还是说，你压根没听懂我问什么？京华大学的门槛，真是越来越低了。”
前排的赵磊认出了牛皮，首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刘教授，他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哄的一声。
教室里炸开了锅。
嘲笑，鄙夷，看戏的哄笑声，乱成一团。
刘健民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眼里的讥讽却更浓了。
“原来是身体有残障的同学，那确实是难为你了。”
“毕竟金融这行，靠的就是嘴皮子和脑子，缺一不可。坐下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这话听着是体谅，其实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牛皮脸上没半点表情。
他平静的坐下，好像刚才被羞辱的不是他。
但在他低垂的眼皮底下，一道冷光闪过。
他默默的看着讲台上那个洋洋得意的身影。
刘健民。
他心里默念。
因果天眼，启动。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光幕，瞬间在刘健民头顶展开。
目标：刘健民。
观因：
学术水平就是个渣，博士论文《论国际游资的非对称性影响》超过三成内容，是抄他导师二十年前没发表的手稿。
靠着当校董的岳父进了京华教书。
为评正教授，砸了不少钱走路子，都因为学术成果不够打了水漂。
三周前，跟本系研三学生张燕在办公室搞到一起，许诺给她争取留校名额。
看着这一条条烂事。
牛皮扯了扯嘴角。
他记下了张燕这个名字。
也记下了那篇论文的标题。
学术窃贼，伪君子。
牛皮心理，己经给这个披着人皮的教授判了死刑。
社会性死亡。
他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敲下几个字。
刘健民，论文剽窃，张燕。
做完这些，他抬起头，再去看讲台。
此刻在他眼里，那个还在口若悬河的刘健民，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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