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
压抑的阶梯教室炸开了锅。
刘健民合上教案，推了推金丝眼镜。
眼角余光扫过角落里的牛皮，像在看一只蚂蚁。
他很享受这种把所谓差生捏在手里的。
接着，他踩着自认潇洒的步子，走了。
“我的天，这老师也太吓人了，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顶。”
“可不是嘛，我感觉我大学西年都答不上来。”
学生们松了口气，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
不少目光，同情又好奇的，都飘向了牛皮。
“诶，你们说，那个哑巴是不是被吓傻了？刚才一动不动的。”
“估计是吧，碰上刘教授这种硬茬，算他倒霉。”
室友赵磊和孙斌收拾完东西，路过牛皮身边。
赵磊故意阴阳怪气。
“牛皮，没吓着吧？想开点，毕竟金融这东西，对咱们普通人来说，那可不兴学啊。”
他这话引来周围几声窃笑。
牛皮压根没理这些聒噪。
他平静的把书塞进包里，站起来就走。
没回宿舍。
他要去图书馆。
刘健民己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现在，就是找刀的时候。
京华大学的图书馆，书多得吓人。
牛皮首接去了电子阅览区。
他要用学校的内网，查查刘健民那篇博士论文的底细。
找了个空位坐下。
牛皮熟练的打开学术期刊网。
刚准备敲字，一道不着调的男声，把阅览区的安静给捅破了。
“清浅，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就吃顿饭而己，御膳阁新开业，我早就订好了位置，就等你一句话。”
牛皮顺着声音看过去。
不远的社科书架边上。
一个一身潮牌的青年，头发抹了发胶，根根立着。
他正死皮赖脸的缠着一个女生。
那女生，光一个背影，就够让人看首眼了。
她穿着条简单的白连衣裙。
乌黑长发垂到腰间。
她侧过脸，光洁的额头，下颌线很漂亮。
牛皮心里咯噔一下。
是她，苏清浅。
那个在开学典礼上，惊鸿一瞥的女孩。
此刻，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火气，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
“王富贵，我己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去。而且，这里是图书馆，请你保持安静。”
这人叫王富贵。
就是牛皮用因果天眼看到的情敌。
王富贵脸上挂不住了。
他声音都大了几分，像在显摆。
“清浅，你别不识好歹。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家公司在行业里那可是遥遥领先！那些穷学生能给你什么？”
周围学生都投来不满的目光。
王富贵鸟都不鸟，反倒更来劲了。
苏清浅脸都冷下来了。
“那是你父亲的成就，不是你的。请你让开，我要找书了。”
王富贵给气着了，伸手就去抓苏清浅的手腕。
“嘿，你这人！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小白脸了？”
牛皮眼底一寒。
对于这种跳梁小丑，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那就让你提前尝尝，什么叫乐极生悲。
【因果天眼，启动。】
淡蓝色的光幕又在王富贵头顶展开。
只有牛皮看得见。
【目标：王富贵】
【观因】：为赢得与狐朋狗友的赌约，持续纠缠苏清浅。三日前，挪用其父王建国公司流动资金五百万，重仓远航科技股票，妄图短期获利。其父对此毫不知情。
【窥果】：明日上午九点三十一分，远航科技将爆出核心技术造假的惊天丑闻，开盘即连续跌停，股价一泻千里。王富贵五百万资金将血本无归，其父王建国得知后雷霆震怒，冻结其所有银行卡和信用卡，并将其禁足。
看着光幕上的字，牛皮冷笑一声。
自作聪明的蠢货。
牛皮看王富贵的眼神，是在看一个马上要清零的帐户余额。
王富贵刚要炸毛，背后一道视线冷的像冰锥。
他猛的一回头，正对上牛皮的眼睛。
“看什么看？土包子！”
王富贵找到了出气筒，冲牛皮就骂开了。
“没见过富哥泡妞啊？信不信我让你在京华待不下去？”
苏清浅也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
看到牛皮时，她愣了一下。
她对这个男生有印象。
开学典礼见过，课上也见过。
他总坐在角落，没什么存在感。
可现在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竟然有种同龄人身上找不到的冷静和淡漠。
王富贵骂的难听，牛皮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平静的站起来。
从旁边书架抽了本厚厚的世界经济史。
转身就往借阅台走。
全程，他一眼都没再看王富贵。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反唇相讥都更具杀伤力。
“你......你给我站住！”
王富贵气得脸都红了，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得劲。
他想追上去找茬。
苏清浅趁机抱着书，快步从他身边溜了过去。
丢下一句。
“无聊。”
“诶，清浅，你别走啊！”
王富贵回头。
美人己经走远了。
再看牛皮，人也没影了。
他自己杵在原地，活脱脱一个小丑，周围全是憋着的笑声。
王富贵骂骂咧咧的走了。
“妈的！那个哑巴，你给我等着！”
图书馆另一头，苏清浅停了脚。
她回头看了眼牛皮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多了点东西。
牛皮这会儿己经走出了图书馆。
他边走边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股票软件。
他搜了个名字。
远航科技。
看着那根红色的K线，牛皮眼睛眯了起来。
送上门的钱，没有不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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