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土村静得只剩虫鸣，唯有村口晒谷场的商队营地亮着灯火，黑色帐篷在月光下像蛰伏的野兽，透着危险的气息。萧凛山站在自家小屋门口，望着营地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猎刀——那不是为了打斗，只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他没告诉云芷烟具体要做什么，只在她睡前说了句“放心”，便独自往营地走去。背影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连夜色都仿佛为他让步。
“谁？站住！”
刚靠近营地，两个守在帐篷外的商队护卫就拔刀拦住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语气凶狠，“这里是私人营地，滚远点！”
萧凛山停下脚步，没说话，只是抬眼看向他们。那眼神太冷了——不是猎户的警惕，是常年浸在血里的杀气，像北疆的寒冬，瞬间冻住了护卫的动作。两人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发抖，明明对方只一人，却像面对千军万马，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让开。”
萧凛山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穿透力，没有怒气，却让两个护卫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刀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这不是命令，是刻在骨子里的威严，让他们本能地服从。
他径首走进营地，帐篷里的商队成员听到动静，纷纷抄起兵器冲出来——有提刀的，有握短弩的，十几个人围着他，却没一个人敢先动手。萧凛山站在中间，身姿挺拔，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自然垂落，明明没拔刀，周身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那是战场厮杀沉淀下来的威慑力，是失忆后也藏不住的将军本能。
“你是什么人？敢闯我们的营地！”商队首领从主帐篷里出来，看到被围着的萧凛山，强装镇定地喝问，可眼神却不敢与他对视——这男人的气场太可怕了，比他见过的任何杀手都要慑人。
萧凛山没回答他的问题，只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天亮之前，离开黑土村。”
“你敢命令我们？”商队首领脸色一沉，挥手示意手下动手，“给我拿下！”
几个护卫咬着牙冲上来，可刚靠近萧凛山三步之内，就被他一个眼神逼得停住——那眼神里的杀气太浓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取他们性命。有个护卫硬着头皮挥刀砍来，萧凛山侧身避开，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护卫惨叫着倒在地上，刀“当啷”落地。
这一下，没人再敢动。萧凛山松开手，看都没看地上的护卫，依旧盯着商队首领，重复道：“离开。”
商队首领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盯着萧凛山的脸，月光刚好照在他左眼下方那道疤痕上——那道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深且长，边缘不整齐，一看就是战场上被利器所伤。这道疤……怎么这么眼熟？
他猛地想起临行前听到的那个战场传说——镇北将军萧凛山，战功赫赫，左眼下方有一道标志性的刀疤，当年在北疆以一己之力震慑敌军，人称“战神”，后来却突然失踪，生死不明……
传说中的疤！眼前这男人的疤！还有这震慑全场的气场！这沉默却威严的姿态！
商队首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盯着萧凛山脸上的疤，声音发颤，连称呼都变了：“您……您是……”
萧凛山皱了皱眉，头痛隐隐袭来——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战场的呐喊，感受到了手握长枪的重量，可具体是什么，还是想不起来。他只知道，这些人威胁到了云芷烟和糯宝，必须让他们离开。
“滚。”
他没回答首领的问题，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商队首领哪里还敢停留，连地上受伤的护卫都顾不上，慌忙挥手：“撤！快撤！”
商队的人连货箱都来不及仔细收拾，上马的上马，收帐篷的收帐篷，慌慌张张地往村口外退，生怕晚一秒就会丢了性命。营地的灯火很快熄灭，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萧凛山站在空无一人的营地中央，望着商队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刚才那股莫名的气场，还有首领恐惧的眼神，以及他脑海里闪过的战场碎片，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到底是谁？
夜风拂过，带着山间的凉意，他转身往叶家走去——不管过去是谁，现在他只想守住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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