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西那句“妖法”的话像颗石子,扔在村民心里泛起圈圈涟漪。原本围着求种苗的村民都停了手,眼神里的期待掺了几分犹豫,有的甚至悄悄往后退了退——在这小村子里,“妖法”两个字最是吓人,谁也不想沾惹不吉利的东西。
李氏急得脸都白了,刚要开口反驳,手腕却被甜宝轻轻拉住。她低头一看,甜宝冲她眨了眨眼,小脸上没半点慌乱,反而带着胸有成竹的笑。
“赵西叔,你说啥是妖法呀?”甜宝挣脱李氏的手,小短腿噔噔噔跑到院子中央,仰着沾了点泥土的小脸,声音清亮又奶气,“甜宝听老神仙说,种庄稼要讲法子,不是啥妖法~老神仙还教了甜宝选种的口诀呢,说照着做,庄稼就能长得好~”
村民们闻言都愣住了,里正也好奇地凑过来:“甜宝,啥口诀?说来听听。”
赵老西站在人群外,撇着嘴冷笑:“哼,一个三岁半的小丫头,还懂啥口诀?指不定是瞎编的!”
甜宝没理他,清了清嗓子,小手背在身后,像学堂里背书的学生似的,奶声奶气地念了起来:
“选种先看苗,壮实芽儿饱;
根须要细密,叶肥无虫咬;
浸种用温水,催芽避霜早;
肥足土疏松,秋收产量高。”
这口诀是系统提供的《农桑辑要》选种精髓,字句通俗却句句在理,透着专业的农学门道。甜宝念得认真,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奶气的声音里满是笃定,和她三岁半的模样形成奇妙的反差。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甜宝的声音在飘。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从犹豫变成了惊讶——这口诀听着就像那么回事,哪像是瞎编的?连里正都捋着胡子点头,嘴里念叨:“‘肥足土疏松,秋收产量高’,这话在理!种地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赵老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要张嘴说“瞎编的玩意儿”,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惊呼:“好!好一句‘选种先看苗,壮实芽儿饱’!此乃《农桑辑要》里的选种真诀啊!”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衫、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正是村里的老秀才周先生。周先生是苏家村唯一读过圣贤书的人,不仅教村里孩子识字,还懂些农桑典籍,在村里威望极高。
他刚才路过苏家,远远听见甜宝念口诀,只觉耳熟,走近一听,竟是失传己久的《农桑辑要》里的选种精髓——那本书是前朝农学大家所著,记载的都是种庄稼的真本事,可惜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他也是年轻时在镇上藏书楼里见过几页残卷!
周先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甜宝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发颤,弯腰盯着甜宝:“娃娃,你刚才念的口诀,是《农桑辑要》里的选种真诀!你……你从何得知?”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炸了锅!
“《农桑辑要》?那不是先生说的圣贤书里的农书吗?”
“甜宝念的是真诀?那哪是妖法,是真本事啊!”
“我的天!甜宝连这都懂,真是福星下凡!”
村民们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全是惊叹和信服。刚才的犹豫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看向甜宝的眼神里满是敬畏——连老秀才都认得出的农学经典,那肯定是真本事,跟“妖法”半毛钱关系没有!
赵老西站在原地,脸白一阵红一阵,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秀才都发话了,他再敢说“妖法”,就是打老秀才的脸,在村里别想立足了!他狠狠瞪了一眼甜宝,偷偷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甜宝被周先生看得有点怕,往后缩了缩,正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云景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悄悄张开胳膊护住她,漆黑的眼底满是警惕,像只护崽的小狼,对着周先生微微蹙眉。
周先生这才注意到云景渊,愣了愣,随即放缓了语气,蹲下来和甜宝平视,声音温和了许多:“娃娃别怕,先生就是好奇,这口诀你是从哪学来的?是你爹娘教的,还是……”
甜宝攥着云景渊的衣角,小脑袋歪了歪,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是老神仙教的呀!甜宝做梦的时候,老神仙就坐在云端上,教甜宝念这个口诀,还说照着做,红薯就能长得又大又多,让全家人都吃饱饭~”
又是“老神仙”!这个理由百试不爽,既解释了口诀的来历,又符合她“福星”的身份,还不会暴露系统的秘密。
周先生闻言,眼睛猛地一亮,盯着甜宝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堆成小山的红皮大红薯,突然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老神仙指路!这哪是妖法,这是天降福运!《农桑辑要》乃前朝农学经典,寻常农户连见都见不到,你一个娃娃能背出选种真诀,定是有仙人庇佑!”
他这话一出,村民们彻底放心了,刚才的犹豫荡然无存,一个个涌上来围着甜宝,脸上满是敬畏:
“甜宝真是福星!连老神仙都教她学问!”
“俺就说不是妖法,是福星保佑!”
“老大,明年的种苗可千万给俺留着!俺给你家送最好的粗粮!”
里正也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苏老大的肩膀:“老大,你家甜宝真是咱们村的活菩萨!有老神仙和农学经典加持,这红薯肯定是好东西,明年村里就跟着你家种!”
苏老大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大家放心,开春了俺就教大家选种、堆肥,保准让家家户户都种出高产红薯!”
云景渊悄悄松开护着甜宝的手,却依旧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漆黑的眼底满是温柔——这小丫头总能在关键时刻拿出让人惊喜的法子,明明是三岁半的模样,却比大人还机灵,像颗藏着光的小太阳,走到哪都能照亮一片。
周先生还在追问甜宝:“娃娃,老神仙还教你别的了吗?《农桑辑要》里还有好多种庄稼的法子,你还记不记得?”
甜宝眨了眨眼,故意露出迷茫的表情:“记不清啦~老神仙说,甜宝还小,记多了会头疼,等甜宝长大点,再教甜宝别的~”
她故意留了个尾巴,既不让周先生起疑,又为以后系统发布新的农学相关任务埋下伏笔。
周先生闻言,虽有遗憾,却也点点头:“也好也好,仙人自有安排。你这娃娃有仙缘,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将来定是个有大出息的!”
他又围着红薯堆看了半晌,摸了摸这个,掂了掂那个,嘴里不停夸赞“好薯”“高产”,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苏老大:“这红薯种薯可要好好保存,开春了我也来讨几棵种苗,在我家院子里种种看!”
看着周先生走远的背影,村民们对甜宝的“福星”身份更是深信不疑,围着求种苗的声音比刚才更热闹了。甜宝站在人群中央,被村民们的热情包围着,小脸上笑盈盈的,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还好系统给的口诀管用,不仅化解了“妖法”的质疑,还让老秀才当了证人,这下苏家的红薯再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而周先生刚才那句“此乃农学经典”,像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不仅让苏甜宝的“福星”之名更响,也让云景渊看着甜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思——这小丫头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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