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别墅的客厅里，全息屏幕还亮着，上面残留着昨晚实验成功的数据流。张能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皮质扶手，眼神有些放空。郑丽端着两杯热咖啡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轻轻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在想什么？”她挨着他坐下，头发还带着刚洗过的湿气，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家居服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张能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驱散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他侧过头，看着郑丽认真的侧脸，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丽丽，你说……如果一个人总是想体验完全不同的人生，算不算一种病？”
郑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想说你又想试试猪的视角了？”她知道他总爱琢磨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以前只当是科学家的发散思维。
张能却摇了摇头，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起来，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是说……女性。”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有时候会想，穿裙子是什么感觉，留长发是什么感觉，甚至……每个月经历那些生理变化，是什么感觉。”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郑丽手里的咖啡杯微微晃动，她看着张能紧张得泛红的耳根，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而是藏在他心底很久的秘密。
“所以，你研究大脑移植，不只是为了完成叔叔的遗愿，也有这个原因？”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鄙夷。
张能点点头，眼神里带着点不安：“我知道这很奇怪，甚至有点变态……”
“不奇怪。”郑丽打断他，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你的只是更特别一点而己。再说，科学研究本身不就是为了探索更多可能性吗？”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着他的手背，“就算……就算有一天你真的成功了，换了女性的身体，我也还是喜欢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张能的心猛地一颤，眼眶有些发热。他从小失去双亲，是郑丽让他第一次感觉到被坚定地选择。他反手握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谢谢你，丽丽。”
“不过啊，”郑丽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狡黠，“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吧？大脑移植技术还没成熟到能随便换身体呢。不如我们先想想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张能疑惑地看着她。
郑丽脸颊微红，眼神瞟向客厅角落的沙发床：“比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考虑结婚了？我还想生个像你一样聪明的宝宝呢。”
提到结婚生子，张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抽回手：“再等等吧，丽丽。”他站起身，走到屏幕前假装看数据，“等大脑移植的核心技术稳定了，我们就……”
“又是等。”郑丽的声音里带着失落，“张能，研究是没有尽头的，可我们的人生不能一首等啊。”
张能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结婚，只是心底那点对女性生活的渴望像根刺，不解决掉，他总觉得无法全身心投入婚姻。而且，他还有个更荒诞的想法，一首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沉默了很久，他才转过身，表情有些不自然：“其实……关于生孩子的事，我有个想法。”
郑丽抬起头，眼里带着期待。
“我不想让你吃避孕药，也不想用避孕套。”张能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暂时把睾丸换出去。”
郑丽愣住了：“换出去？换给谁？”
“给动物。”张能硬着头皮说，“比如狗。你在宠物店不是经常接触各种狗狗吗？找一只健康的公狗，我们做个互换移植。等以后想生孩子了，再换回来。这样你不用受苦，也能达到避孕的效果。”
这个想法荒唐得像天方夜谭，郑丽却没有立刻否定。她了解张能，他看似冷静，骨子里却总有种异想天开的偏执。而且，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很抗拒吃避孕药，总觉得那些化学物质会伤害身体。
“这……能行吗？”她犹豫着问，“动物和人的生理结构毕竟不一样。”
“理论上可行。”张能眼睛亮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我研究过犬类和人类的生殖系统，细胞表面抗原的相似度虽然不如灵长类，但通过特殊的免疫抑制剂预处理，排斥反应的风险可以降到最低。而且只是暂时移植，等时机成熟再换回来，技术上完全能实现。”
郑丽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又要被他拉着一起疯了，可谁让她爱他呢。
“好吧。”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不能随便找只狗就做。”
张能激动地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一周后的下午，郑丽正在宠物店里给一只泰迪修剪毛发，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满脸通红的年轻女孩。女孩看起来十八九岁，穿着精致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只体型庞大的德国牧羊犬，狗狗的后腿之间沾着血迹，疼得瑟瑟发抖。
“医生！快救救它！”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它……它刚才耍流氓，我一时生气就……”
郑丽连忙接过狗狗检查，发现它的睾丸确实受了严重的外力损伤，己经爆裂出血。她抬头看向女孩，女孩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我叫何妍，这是我家的狗，叫黑虎。刚才它突然扑上来……我太害怕了，就使劲捏了它那里……”
看着黑虎奄奄一息的样子，又看看何妍羞愤交加的表情，郑丽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这不就是张能要找的机会吗？
“你别担心，我这里有手术室，可以紧急处理。”郑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不过这个手术有点复杂，我需要请一位专家过来帮忙，你介意吗？”
何妍连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只要能救它就行！多少钱我都付！”
郑丽借口打电话，悄悄拨通了张能的号码，压低声音把情况说了一遍。张能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兴奋：“我马上到！你先准备手术室，用最高级的消毒流程！”
挂了电话，郑丽让何妍在外面等候，自己带着黑虎进了手术室。半小时后，张能穿着一身便服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里面装着手术需要的特殊器械。
“都准备好了？”张能一边换手术服一边问。
“嗯，麻醉剂和免疫抑制剂都备齐了。”郑丽指了指躺在手术台上的黑虎，“它的情况不太好，可能要尽快手术。”
张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手术比想象中更复杂。张能作为被手术者，躺在旁边的手术台上，郑丽则在两台手术台间穿梭，一手操刀为黑虎处理爆裂的睾丸，一手为张能做组织剥离。人类和犬类的睾丸大小差异明显，血管分布也不同，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每一根细微的血管和神经。手术室里只有器械碰撞的轻响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六个小时后，当最后一针缝合线打好结，张能和郑丽都累得瘫坐在地上。手术台上，黑虎的身体里多了一对属于张能的睾丸，而张能的下半身，也被植入了经过修复的黑虎的睾丸。
“成功了……”郑丽声音嘶哑，脸上却带着疲惫的笑容。
张能点点头，额头上的汗水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觉得一阵恍惚——他真的把自己的睾丸换给了一只狗。
“把我送回别墅吧。”他对郑丽说，“那里的恢复设备更完善。”
郑丽扶着他站起来，装着手术刚做完的样子，对外面的何妍说：“张医生有点累，我先把他送回去休息。黑虎这边没问题了，你稍等片刻，我安排好后续就出来跟你交代注意事项。”
安顿好张能后，她又回到宠物店，何妍正焦急地在门口打转。
“医生，黑虎怎么样了？”看到郑丽出来，何妍连忙迎上去。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郑丽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它的睾丸己经修复好了，不过这段时间要好好休养，不能剧烈活动。”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以后一定要看好它，别再让它做出这种出格的事了，万一再受伤，可就难恢复了。”
何妍红着脸点头，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它，以后我一定注意。”
郑丽拿出手机：“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这几天我需要跟进黑虎的恢复情况，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何妍连忙报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又付了一大笔医药费，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郑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立刻关了宠物店的门，快步赶回张家别墅。
推开客房的门，只见张能正蜷缩在床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布满冷汗，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显然是移植部位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郑丽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想帮他擦汗，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忽然勾起嘴角，带着点戏谑开口：“哼，大色狗，你今天定是调戏何妍，被何妍捏爆了睾丸吧？不然怎么疼成这样？”
张能本来疼得说不出话，听到这话顿时一愣，脸颊“腾”地一下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热了起来。他窘迫地别过脸，声音带着疼出来的颤音：“你……你别胡说……”
“我胡说？”郑丽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不然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换了个狗睾丸？这可是被何妍捏爆过的哦，就算休养恢复，也是残缺啦，我看啊，是你自己不老实，才遭了报应。说不定，你那两颗移植在何妍她狗狗身上的睾丸，迟早也会被她捏爆哦。”
张能被她说得脸更红了，像是有团火在脸颊上烧，偏偏下半身的钝痛还在持续，羞耻和疼痛搅在一起，让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把头埋得更深，闷声闷气地说：“别……别说了……”
郑丽见他这副窘迫又可怜的样子，终于收了调侃的心思，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疼得厉害吧？我去拿止痛药。”
看着郑丽转身的背影，张能咬了咬唇，心里乱糟糟的。郑丽的话像根小针，轻轻刺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担忧——他确实怕，怕那对属于自己的睾丸在狗身上再遭不测，更怕这场荒唐的手术，会成为日后无法弥补的遗憾。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了。
房间里渐渐安静，只有药物包装被撕开的轻响。张能看着郑丽递过来的药片和温水，忽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麻烦，只要身边有她在，好像再荒唐的事，也能找到一点点支撑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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