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28年，华夏大地科学城市区，张家医院地下三层，厚重的铅合金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凌晨三点，住院部的灯光早己稀疏，只有这里还亮着一片刺目的白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金属冷却剂混合的特殊气味。这里是张能的秘密王国——一个由他亲手打造的地下科学研究所，也是张家医院这座商业帝国的隐藏心脏。
作为张家医院和张家养猪场的双重主人，24岁的张能站在操作台旁，白大褂的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他手里捏着一支特制神经探针，正小心翼翼地探入培养皿中那团粉色的生物组织——那是从一头成年公猪脑部剥离出的完整大脑，此刻正浸泡在淡黄色的营养液里，表面细密的血管还在微微搏动。他的侧脸在冷光下显得格外专注，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正是年轻时张华的翻版。
“第17次神经元适配校准完成，供体猪脑电波稳定在阈值范围内。”郑丽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难掩温柔。22岁的她站在全息屏幕前，指尖在虚拟操作面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如同活物般蜿蜒游走，最终汇成一条平稳的曲线。她是张能在医学大学的学妹，从大三那年第一次听他讲脑科学讲座就动了心，毕业后一边经营着自家的狗狗宠物店，一边被他拉来当院长助理，成了这地下研究所唯一的知情者和参与者。
张能抬了抬眼，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郑丽身上时，瞬间柔和了几分：“把受体端的脑桥连接参数再下调0.3个百分点，上次就是这里出现了微秒级延迟。”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却在尾音处藏着只有两人能懂的温度，“父亲留下的理论模型虽然完美，但实际操作里，生物电流的传导速度总会受个体差异影响。”
郑丽依言调整参数，屏幕上的曲线随之做出细微调整，变得更加平滑。她侧过头看他，灯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鼻尖小巧，唇线柔和——哪怕穿着宽大的实验服，也藏不住那份惹眼的漂亮。“知道啦，张院长。”她故意拖长调子，语气里带着恋爱中的娇嗔，“也就你能揪出这种小数点后三位的误差。”
张能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转身走向实验室另一侧的隔离舱。这里全由机器人操控，机械臂精准地穿梭在无菌环境中，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隔离舱里，一头体型健硕的公猪安静地趴在特制卧具上，头顶连接着数十根纤细的神经导线；隔壁舱里，一只品种名贵的宠物犬同样被固定着，眼神里满是不安。
“准备进行活体适配测试。”张能按下启动键，机器人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做跨物种大脑移植实验，从最初的小白鼠到现在的大型哺乳动物，每一次成功都在印证张华留下的那套理论的可行性。而这一切，除了他们这对从大学就在一起的恋人，再无人知晓。
“滴——滴——”仪器发出规律的提示音，全息屏幕上，代表猪脑与犬脑的两个数据流开始缓慢融合，如同两条溪流汇入同一片湖泊。郑丽悄悄凑到张能身边，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手心，张能反手握住，两人相视而笑，眼里的紧张被默契冲淡了大半。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哪怕万分之一秒的误差，都可能导致整个实验失败，甚至让受试动物当场死亡。
五分钟后，提示音变成了持续的长鸣，屏幕上弹出“适配成功”的绿色字样。那只宠物犬忽然抬起头，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哼哼”声，而那头公猪则甩了甩尾巴，喉咙里挤出类似犬吠的“呜呜”声。
郑丽长舒一口气，摘下口罩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成了！这次的稳定度比上次提高了11%。”她顺手揉了揉手腕，宠物店刚收的那只萨摩耶幼犬还等着她回去喂早饭。
张能却没什么表情，只是走到隔离舱前，看着里面互换了大脑的猪和狗，眼神复杂：“只是动物之间的移植而己，不算什么。”他轻声说，“父亲当年停下的，可是人脑移植的研究。”
郑丽知道他心里的执念。张华留下的资料里，最核心的技术就是人类大脑移植，只是因为争议和技术瓶颈才被迫终止。这三年来，他们一边经营医院和宠物店，一边悄悄完善技术，眼前的成功不过是必经的阶梯。
“别太急。”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下周的医学研究会，你不是准备提出那个方案吗？如果能得到政府支持，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获取更多实验资源了。”
张能点点头，反手回抱住她：“嗯，到时候你陪我去。”他确实计划在会上抛出将重刑犯大脑移植到动物体内进行行为研究的方案，听起来既符合社会安全需求，又能为他们的秘密研究打掩护。他甚至己经想好了说辞，要表现得像是刚刚萌生的想法，技术上还需要几十年打磨，以此降低外界警惕。
“对了，”张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养猪场那边的‘实验品’该换一批了，上次那几头体质不太好，术后恢复总是不理想。让陈明挑几头健康的公猪送过来，最好是刚成年的，应激反应会小一些。”陈明是张家养猪场的老员工，只知道要定期送健康牲畜到医院，从不过问用途。
“好，我明天去宠物店的路上顺便联系他。”郑丽应道，指尖划过他白大褂上的纽扣，“快西点了，回去睡会儿吧，早上医院还有例会呢。”
两人又检查了一遍仪器参数，确认机器人进入待机状态后，才沿着狭窄的通道向上走。通道尽头是间普通的杂物间，堆满了拖把和消毒水，张能转动墙角的金属挂钩，厚重的石门悄无声息地合上，与周围的墙壁完美融合，看不出丝毫破绽。
走出医院，晨雾正浓。郑丽抬头看了看张能的侧脸，忽然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我去宠物店了，晚上给你带刚烤的小饼干。”
“嗯，路上小心。”张能看着她跑向停车场的背影，首到那辆粉色的小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公寓。
回到宿舍顶楼，张能打开电脑，调出父亲的研究日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草图，记录着一个天才科学家的执着。其中关于人脑移植的部分，停留在五年前的日期，后面只有一句模糊的注释：“壁垒，非技术可破。”
张能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会随着时代进步，而技术，必须走在时代前面。”
窗外的天越来越亮，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一场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风暴，正在这对年轻恋人的手中悄然酝酿。下月的医学研究会，将是这场风暴的第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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