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中结束,不出意外的,陈末在会议结束后,被任命为了“新世界”计划的总设计师。于是,整个文明的重量,便压在了这个只有26岁的天才或者说疯子身上。
出了会议室,陈末与杨教授商讨了一些计划的大致方向,便独自一人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思考“新世界”计划的细节,连熟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没看见。
“陈末!你丫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和你打招呼都没看见。”陈末被背后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也中断了对“新世界”计划的思考。陈末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好友兼同事:郭燥。
“你吓我一跳,没看到我正在想问题么?”
“想你那个‘新世界’计划么,难怪杨教授说你是个疯子。”
“杨老也说我是个天才。”
“该说不说,你的这个想法确实有够天才,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居然能想到如此宏伟的计划。”
“其实早在我刚加入‘源泉’计划时,我就想过这个问题。”陈末微微一叹,转移了话题,“你看过3000年前,霓虹国的一部特摄剧,叫做《TIGA》吗?”
郭燥思考了一下,回答说道:“是那个能变红也能变蓝的巨人吗?”
“对,就是那个,你记不记得其中有一个片段,有一朵花,叫做齐杰拉,它能散播让人产生幸福幻觉的花粉,然后人类在幸福与快乐中,走向灭亡。
郭燥刚要开口,就被陈末打断:“表面上看,是无尽的生产力抹平了人类的欲望,但实际上,人类的欲望从来没有被满足,他们现如今想要的,己经不是无尽能源可以满足的了,于是,失去了奋斗人类可能会在将来,在甜美的梦境中一步一步的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人类的欲望,比齐杰拉的根还要深!”
陈末的声音很平静,但这些话却如同钢锥一般,狠狠地扎在了郭燥的心里。
平日里,十分开朗的郭燥在此刻也沉默了下来,他原本想说句玩笑话来反驳,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发紧。刚才在会议室中,郭燥虽然认同陈末的想法,但是却不以为意,因为他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他觉得以地球现在的文明,即使遇到失去心气的情况,也自然有办法解决。可是陈末的一番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自己的头上。现在短时间内,人类可以依旧风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实际上,人类己经走在了灭亡的“康庄大道”之上。
这也是郭燥第一次意识到,在陈末“新世界”计划疯狂的背后,是一种冰冷的,无边无际的绝望。现在的郭燥,只觉得一股寒意,正顺着他的脊梁骨往上爬。
郭燥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开口:“我们人类,亲手缔造出了齐杰拉......”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透过走廊的窗外,是无尽能源驱动着的、永恒璀璨的城市夜景,一种梦幻的、不真实的美感冲击着郭燥原本那颗玩世不恭的心。陈末说的没错啊,这无尽的满足,与齐杰拉的花粉有什么区别呢?
陈末微笑地拍了拍郭燥的肩膀,然后轻声说道:“‘新世界’计划应该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与其让人类在欲望当中走向毁灭,不如让人类的欲望回归到最原始的生存当中,他们会为了果腹去打猎种田经商,他们会为了种族延续而绞尽脑汁。你要明白,人类的欲望是一把双刃剑,它既是毁灭关键,又是创造的催化剂,相信他们能够创造出一个真正的‘新世界’。”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创造一份蓝图,一份保留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文明的蓝图,也是创造出全新世界的宏伟蓝图。老郭,我知道你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是我更明白以你的才华,如果能帮助我一起描绘这份蓝图,那么‘新世界’计划的成功率一定能提高到90%以上。老郭,我希望你帮我。”
陈末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郭燥,沉默了半晌之后,郭燥终于开口了:“好,我会尽全力来帮助你实现你那个宏伟的蓝图的。”
陈末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一拳捶在郭燥的胸口上,“这才是我陈末的好兄弟!”
“对了,刚刚你说,有我的帮助,‘新世界’计划有我的帮助,成功率能达到90%以上,那没有我呢?成功率有多少?”
“至少有89.999%。”
“陈末你大爷......”
二人又恢复了以往打打闹闹的状态,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临分别时,陈末对郭燥说:“全世界的顶级科学家会在明天收到开发‘新世界’计划的邀请函,不仅仅是刚才会议室里那些,从明天开始的三天之后,就在这栋楼下面最大的地下实验室,正式开启‘新世界’计划的研发,到时候你别忘了来啊。”
“知道了,”郭燥边走边背对着陈末挥挥手,“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回到休息室,陈末刚刚准备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个人终端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陈末看了一眼屏幕,来电者的名字不禁让他皱眉,只见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五个字:导师李忠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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