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萌萌家那令人窒息却又大功告成的气氛中脱身，黄元华坐回自己的车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家人那从愤怒到犹豫，最终趋于沉默的反应，让他再次在心里为林薇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套“组合拳”，果然打到了要害上。
他没有太多时间回味这份胜利，下一个目标还在等着他——娅娅，那个即将为他生下第二个孩子的女人。
比起王萌萌家的剑拔弩张，娅娅这里的气氛要简单，也脆弱得多。预产期临近，她整个人浮肿着，情绪像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黄元华赶到时，正碰上一个小辣椒似的护士在查房，小嘴叭叭地叮嘱着注意事项，眼神里带着对“独自待产孕妇”的同情以及对黄元华这种“疑似不负责任男人”的审视。
黄元华立刻堆起满脸的笑，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不仅对娅娅温言软语，对那小护士也是客气有加，嘴里“辛苦了”、“多谢您费心”不绝于耳。他熟练地削着苹果，喂到娅娅嘴边，手掌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眼神里刻意流露出的，全是即将再次为人父的“喜悦”与“关切”。
“感觉怎么样？宝宝今天听话吗？”他声音温柔，与方才在王萌萌家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男人判若两人。
娅娅的委屈在他的温存下消散了大半，嘟着嘴抱怨着身体的不适和对生产的恐惧。黄元华一一应着，哄着，保证生产时一定陪在身边，己经联系好了最好的医生和病房。
他也带来了类似的协议，条款甚至比给王萌萌的更为优厚一些，毕竟娅娅性子更软，也更依赖他。但看着娅娅依赖的眼神，以及她因为怀孕而显得格外天真满足的脸，黄元华心思转动，把那份己经到嘴边的“协议”话语又咽了回去。
现在刺激她不合算， 他心里盘算着，万一情绪激动影响了孩子，得不偿失。等她生完，坐月子的时候，心情好，再说这些现实问题，更容易接受。
于是，他绝口不提什么具法律效力的协议，只是用口头承诺编织着一个安稳的未来：“你放心，你跟孩子，我绝不会亏待。以后啊，咱们的孩子，是我的心尖肉，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你就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后面的事，都有我。”
这番虚虚实实的保证，让娅娅彻底放下了心防，沉浸在即将做母亲和拥有“完整”家庭的幻想里。黄元华看着她信赖的眼神，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满足。安抚好娅娅，留下足够的钱和承诺，黄元华马不停蹄，奔赴下一个战场——古丽努尔那里。
古丽努尔与王萌萌和娅娅都不同。她更野，更艳，也更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像前两者那样容易被物质和温情话语完全笼络。黄元华到她住处时，她正对镜描摹着精致的妆容，见他进来，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没有像王萌萌那样哭闹，也没有像娅娅那样索取温情，只是在他试图用惯常的亲密举动靠近时，巧妙地、半推半就地避开，然后倚在梳妆台边，红唇轻启，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
“元华，”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王萌萌那边……还有那个快生了的娅娅，你都安排好了？”她消息灵通，显然知道不少。
黄元华眉头微皱，随即舒展，打着哈哈：“都是些麻烦事，不提也罢。你放心，我对你……”
“我对你怎么？”古丽努尔打断他，走近几步，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眼神却锐利，“元华，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不要你这种遮遮掩掩，东奔西跑的安排。”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香气袭人，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我就问你一句实在的，你跟那么多女人都有孩子了，那我呢？我们……能不能有个真正的名分？我是说……结婚。”
“结婚”两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黄元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心湖。
他愣住了。这是他从未真正考虑过的问题。他的王国是建立在分散投资、彼此制衡的基础上的，一个“皇后”的出现，会打破所有的平衡。王萌萌和娅娅那边会立刻炸锅，林薇会怎么想？他的自由将彻底被束缚。
但看着古丽努尔那势在必得又风情万种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他不能轻易得罪这个女人，她比王萌萌和娅娅更难掌控。
黄元华脸上瞬间堆起一种复杂的、混合着为难、宠溺和敷衍的笑容，他伸手揽住古丽努尔的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名分？我们之间还需要那些虚的吗？我现在这么多事缠身，你得容我缓一缓，把这些麻烦都处理干净，是不是？”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用“缓兵之计”将这个问题轻飘飘地拨开。但古丽努尔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失望与算计，让他知道，这个问题，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过去。
一天之内，周旋于三个女人之间，运用着不同的策略，黄元华感到一种精神上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他坐回车里，看着窗外华灯初上，揉了揉眉心。王萌萌暂时用“利”和“惧”稳住，娅娅用“情”和“诺”哄住，而古丽努尔，则用“拖”字诀挂起。
这一切，都像一座用谎言和欲望搭建的多米诺骨牌。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找到了林薇的号码。他知道，要想这座牌局不倒，他离不开那个在幕后为他精准计算每一步的女人。他需要向她汇报“战果”，更需要，听取她的下一步“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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