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城。
王夜一行人从私人飞机的舷梯上走下来时，江城正下着蒙蒙细雨。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青草味，与京城的干燥凛冽截然不同。
返回的途中，王夜己经把赵昊和赵家的基本情况，简单地对屠夫和罗正做了说明。
饶是这两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在听到赵家那恐怖的背景构成时，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罗正的镜片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板，赵家……不是秦家那种级别。他们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制定规则的人。我们现在跟他们产生冲突，风险太大了。”
屠夫那张刀疤脸也绷得紧紧的，他没有说话，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警惕。
“风险？”王夜笑了笑，浑不在意。
“我这个人，就喜欢玩点有风险的游戏。不然，太无聊了。”
他很清楚罗正的担忧。
如果说秦家是商界的一艘航母，那么赵家，就是护航这艘航母的整个舰队，甚至，是制定航海路线的最高司令部。
跟这种级别的势力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王夜有他的底气。
他的底气，就是那个连赵家都无法企及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系统”。
他相信，在绝对的“科技代差”面前，任何权势，都只是纸老虎。
“放心，我不是去打架的。”王夜拍了拍罗正的肩膀，“我只是去见一个有趣的小朋友，跟他聊聊天。”
罗正看着王夜那副轻松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化为一声苦笑。
自己的这位老板，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揣度。
车队首接驶向了江城第一实验小学。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王夜只让屠夫一个人跟着，罗正则被安排去处理“未来纪元”投资公司在江城的布局事宜。
下午两点五十。
王夜和屠夫出现在了学校后山的山脚下。
这里是一片开放式的公园，因为是上课时间，周围几乎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幽静。
“老板，山上己经排查过了，只有一个目标，在山顶的凉亭里。”屠夫的耳机里传来手下人的汇报。
“让他一个人。”
“明白。”
王夜点了点头，沿着石阶，不紧不慢地向山上走去。
屠夫落后他半步，那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每一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山不高，很快，一座古朴的六角凉亭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亭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坐在石凳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似乎在看着山下的风景。
那身影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小西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从背影看，就像一个家教良好的小绅士。
但王夜知道，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怎样骄傲和疯狂的灵魂。
王夜停下脚步，示意屠夫在亭子外等着。
然后，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凉亭。
他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在那个身影的对面坐了下来。
“赵昊？”
王夜的声音，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那个瘦小的身影，晃动的双腿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
当王夜看清赵昊的脸时，微微愣了一下。
那是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皮肤白皙，五官仿佛是按照黄金比例雕刻出来的一般。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小男孩。
他的眼睛，太冷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年龄的，看透世事的漠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实验台上的小白鼠。
赵昊也在打量着王夜。
他想象过很多次这个神秘对手的模样，或许是个油腻的中年黑客，或许是个戴着眼镜的猥琐技术宅。
但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比电视明星还要英俊的年轻人。
“你就是王夜？”
赵昊开口了，声音清脆，带着童音的质感，但语气却老成得可怕。
“是我。”王夜靠在石椅上，了二郎腿，姿态很是放松。
“我电脑里的东西，是你放的？”赵昊开门见山，小小的脸上满是质问。
“准确的说，不是我放的。”王夜纠正他，“是你自己放的，我只是帮你打开看了一眼。”
“你！”赵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哈。”王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黑客，跟我谈隐私？你转到江城，跑到我暗恋对象的班级里，打听我的消息，怎么不说侵犯我的隐私？”
赵昊的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是完全透明的。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们家的东西。”赵昊冷冷地说道，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你父亲的那个‘盘古’项目？”王夜的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赵昊的瞳孔再次收缩。
“看来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更冷了，“那就好办了。把它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们赵家，有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稚嫩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一个十岁孩子说出来的话。
王夜看着他那副故作凶狠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有生气，反而伸出手，想要去捏捏赵昊那气鼓鼓的脸蛋。
“小朋友，说话别这么大的火气。”
“别碰我！”
赵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一缩，一脸嫌恶地躲开了王夜的手。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王夜收回手，慢悠悠地说道。
“谁？”
“林枫。星耀传媒的那个少东家。他也喜欢像你这样，用自己家的背景来吓唬人。”
王夜顿了顿，看着赵昊的眼睛，笑容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里，后悔自己的腿为什么没能长结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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