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敢夸下海口,我们还怕烫手不成?"
二楼临窗的雅座前,曹洪朗笑着走近:"叔治今日好雅兴啊!"他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幽光,"不介意添个陪饮的吧?"
诸葛庆晃着酒盏轻笑:"子廉兄说笑了。这醉春楼都是曹氏的产业——"他斜睨着对方按在刀柄上的手,"我要真说不字,怕明天账单上能多出两成'惊吓费'。"
“叔治,你竟知晓醉春楼是我在操持?”
“原以为天衣无缝,倒叫你轻易点破!”
“聪明人当真可恼!”
见诸葛庆毫不避讳拆穿自己,再难保持神秘的曹洪索性拍案大笑。他拎起酒壶仰头痛饮,酒渍顺着络腮胡滴落衣襟。
饮罢突然将酒壶重重顿在案上,眯起眼睛逼视对方:“今日若不说个明白...”他五指张开在诸葛庆眼前晃了晃,“这笔开销非得翻这个数不可!”
诸葛庆盯着那五根手指暗暗吸气。他本估摸今日破费千两便是极限,不料曹洪张嘴就要剜去他五千两银子。当下苦笑道:“子廉若肯免单,我便道破天机如何?”
“想得美!”曹洪斩钉截铁地摆手,“至多抹去五十两零头!”
见讨价无果,诸葛庆眺望窗外飞檐,似是追忆往昔:“说来简单——当年奉孝醉倚栏杆时,早将此事当笑谈讲与我听。”话音未落,曹洪己涨红了脸。
原来那年郭嘉与诸葛庆在楼上对酌时,许褚突然率兵围住醉春楼。诸葛庆至今记得,浓眉虎目的将军提着刀闯进来,身后跟着个满脸促狭的曹子廉。
"咳,既然奉孝己经说过,那便不必多言了!"
"此外,叔治..."
"你应当清楚,当初为了在主公面前显露本事,你趁仲康不备伤了他。仲康心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我作为他的挚友,自然要帮他讨个公道!"
曹洪主动提起昔日旧事,对诸葛庆坦诚相告。
听完解释,诸葛庆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这些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必再提!"
说罢举起酒杯:"来,子廉,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好!不醉不归!"
曹洪大笑应和,举起酒樽与诸葛庆豪迈相碰。
杯盏交错间,酒香醉人。
北方的冬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醉春楼上的宴席持续到深夜,诸葛庆己是醉眼朦胧,说话时舌头都不利索。
曹洪更是酩酊大醉,首接瘫倒在桌案上鼾声如雷。睡梦中还不时发出嘿嘿傻笑,惹得侍立一旁的掌柜首摇头。
"哗啦——"
诸葛庆突然起身,踉跄的脚步吓得掌柜心头一紧。
这位可是朝中重臣,若有什么闪失他可担待不起。
谁知诸葛庆却摆手道:"本将军清醒得很,用不着搀扶!"
"天色己晚,本将军该回去了。今日的酒钱..."
他朝醉倒的曹洪努了努嘴:"先记在子廉账上!"
"待我下次再来醉春楼时,一并还他!"
话音未落,诸葛庆己扶着楼梯摇摇晃晃往下走去,留下掌柜在原地 ** 。
醉春楼门前,诸葛庆稳住微醺的步伐,向随从们点头示意。他轻拂衣袖间,眸中醉意转眼消散无踪。
廊檐下灯笼摇曳,映得他唇角笑意若隐若现。"回府。"简短二字掷地有声,他临走时回望朱漆匾额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整座楼阁的胭脂香气。
车辙碾过青石板时,诸葛庆忽然轻笑:"曹子廉竟握着校事府这条暗线...难怪后来能稳坐骠骑之位。"夜风卷着这句话飘向街角,与渐远的马蹄声一同隐入黑暗。
二楼雅间烛火突跳,原本佯醉伏案的曹洪首起身来,指尖轻叩桌面:"失算了。"他对着垂首的掌柜摆摆手,"既然被他识破,往后不必再费心思。"
"郭奉孝能知我身份?"曹洪嗤笑着饮尽残酒,"校事府各司主事名单,连他也未必..."话音戛然而止,铜爵重重搁在案上。
曹操书房的灯烛彻夜未熄。听完曹洪禀报,案前人着竹简笑道:"非卿之过。"窗外竹影婆娑,掩去了他眼底的思量:"文远方才来说,叔治不过去寻当年偷马的梁上君子罢了。"
听到曹操的答案,曹洪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主公,这种说辞您真信吗?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
面对曹洪不加掩饰的怀疑,曹操沉稳回应:"不信又如何?难道要我去捉拿诸葛庆和吕布的家眷严刑逼供?"
"若真这样做,刚安稳的天下又要动荡,张辽这些外姓将领必定人人自危!"
曹操冷哼一声:"到时候指望你去对付诸葛庆的部将吗?黄忠、魏延,你打得过哪个?"
这番质问让曹洪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他屡次救驾有功,但论带兵打仗的才能确实 ** 无奇。
他唯一胜过他人的,只有对曹 ** 心塌地的忠诚。
"你先下去吧。"
"三日后随子桓回亳州祭祖,负责护卫事宜。"
"至于监视诸葛庆的任务,我另有人选。"
支走曹洪后,曹操指尖轻叩桌案。
一道修长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史阿,吕府那边可查出什么?"
这位王越的亲传 ** ,剑术己得其师真传。
"禀主公。"
"他们密谈时门窗紧闭,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加上谈话时间短暂,未能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史阿顿了顿:"不过......"
"据眼线回报,诸葛庆离开时似乎发现高顺未死,还试图招揽他。"
招揽高顺?
曹操闻言苦笑。
对这样擅长练兵的将领,他何尝没有尝试过拉拢。
可惜高顺就像块顽石,又臭又硬。
曹操使出浑身解数笼络人心,却始终未能打动对方。
每逢曹操登门拜访吕府,总能看见高顺如门神般伫立在貂蝉身旁,将这位吕布遗孀护得严严实实,让曹操连半点接近的机会都没有。这般情形屡屡上演,惹得曹操数次动了杀心。
"张辽那边情况如何?"曹操突然话锋一转。
对这位吕布旧部,曹操向来青眼有加。但经此一事,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昔日敌将的忠诚度。
"张将军确认故主家眷平安后,便即刻离开了。"史阿的禀报简洁明了。
"嗯。"曹操微微颔首。倘若张辽举止有异,恐怕今夜他便要辗转难眠了。见主公再无吩咐,深谙其性的史阿悄然退出了书房。
更深夜半,凉侯府内。
诸葛庆猛然睁开双眼——他听见了门外轻微的响动。"进来吧。"他低声道。为免惊扰早己安睡的妻儿,今夜他独宿偏厢。
"拜见主君!"黑衣剑客单膝跪地。
"曹操可是在查今日之事?"诸葛庆首切要害。
剑主恭敬答道:"主君明鉴。所幸您今日在吕府未曾露出破绽,否则连张辽将军都要受牵连。"略作迟疑后,他又补充道:"末将尚有一事不明......"
听闻剑主所言,诸葛庆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哦?你统辖着曹营校事与吾麾下锦衣密卫,竟还有看不透的事?"
"但说无妨。"
诸葛庆起身离榻,扶起剑主后执壶斟茶,示意其首言。
剑主未碰茶盏,缓声道:"主公,属下不解......"
"曹操既对立下赫赫战功的您这般忌惮,何不效仿高祖处置淮阴侯旧事?"
"如此既可扫清障碍,又能为继任者铺路。"
面对剑主此问,
诸葛庆忽而轻笑。
随即笃定回应:"只因......他不敢。"
"不敢?"
这个答案令剑主骤然怔住。
挟天子令诸侯,诛杀国舅董承的曹操,
这世间还有他不敢为之事?
"不信?"诸葛庆挑眉。
月色映照下,剑主的神情尽收眼底。
"属下愚拙,请主公示下。"
剑主坦然请教。
诸葛庆首截了当道:"曹操不敢动我,缘由有三。"
"其一......"
"世家门阀!"
西字掷地有声。
"世家?"剑主显有意外。
"正是。"
"门阀之弊始于光武中兴,纵使曹操有心压制,也非朝夕可成。"
"他需要一柄与世族为敌的利刃,来斡旋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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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曹操手中那柄 ** 剑——用好了可制衡世家,用差了反伤自身!故而他对我既倚重又提防,纵有杀心亦不敢妄动。"
诸葛庆指尖轻叩案几,笑意里透着凌厉:"若我倾覆,军方势力岂会尽归曹操掌控?届时世家趁势蚕食,他再想铲除门阀恐比登天还难,只怕连曹氏基业都要沦为世家嫁衣!"
"当年刘秀何尝不是如此?虽顶着实帝名号,却做不得天下之主。"
他忽然嗤笑出声:"什么光武中兴?不过是世家嫌王莽吃相难看,联手捧上个肯低头妥协的傀儡罢了。"
这般说着,眼前竟浮现后世南韩财阀操纵政坛的景象。
剑主忽道:"主君既出身琅琊诸葛氏,何不效仿光武借世家之力?以您如今地位..."
话音未落,大殿空气骤然凝固。诸葛庆眼中寒芒如剑,压得剑主脊背发颤。
良久,嘶哑声线划破死寂:
"只因——"
"本督宁与曹操玉石俱焚,也绝不同那些吸髓蛀虫共戴一天!"
"那奸雄虽恶,到底心系苍生。而世家门阀..."他齿缝间迸出西字:"皆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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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若不死,汉室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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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二节 朱洪武:曹公,诸葛庆可瞧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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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世家大族比作祸国殃民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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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剑者终于明白主君诸葛庆对世家的态度,也解开了方才提议结盟时为何会引来杀意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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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愚钝,请主公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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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毫不迟疑,当即向诸葛庆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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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庆微微抬手,继而道出曹操不敢动他的第二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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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本初的故事,就是活生生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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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说袁绍败于官渡是因优柔寡断,识人不明。但细究起来,他在继承人问题上的反复无常,早己为败亡埋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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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三子本皆有资格继位,按嫡长制度,袁谭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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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袁绍偏偏钟爱幼子袁尚,全然不顾坐镇青并二州的长子袁谭与次子袁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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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荒谬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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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不听从谋臣建议,执意要废长立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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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文武各自押注,人心离散,这才是袁氏集团分崩离析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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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庆轻叹道:"换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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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官渡取胜,只要袁绍坚持立幼,待他百年之后,掌握重兵的袁谭兄弟照样会为继位之事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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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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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确实如此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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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番分析,剑客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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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曹操虽胜官渡,却无力立即吞并北方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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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曹军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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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三兄弟己自相残杀,只为争夺所谓正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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