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托娅公主的跳脱,在草原上早不是新鲜事。
出发来大清的前几日,部落长老原想让她临行前学些宫廷礼仪,特意请了族里最端庄的额吉来教她行屈膝礼、说敬语。
可她坐了没半炷香,便借口“她的踏雪该喂草料了”,溜到马厩里。
临行那日,部落的族人都来送行,朝众人挥着自己绣的狼图腾帕子:
“等着我!我去京城回来给你们带京城的特产!”
坐回马车后托娅摸出自己腰间上的弯刀,眼里闪烁着兴奋。
秋阳漫洒的京郊校场,旌旗在风里猎猎作响。
科尔沁的迎亲队伍踏着尘烟而来,玄色马队簇拥着鎏金鞍鞯。
为首的部落长老手捧哈达,目光恭敬地望向观礼台上的后宫众人与弘历。
此行,他们是来接恒媞公主归嫁草原的,礼节间满是对两族盟约的看重。
弘历特地在宫里设下宴席,迎接使者。
亭内长案一字排开,左边是科尔沁的贵族与侍从,右边是清宫的妃嫔与朝臣。
御膳房的太监们捧着食盒鱼贯而入,银盘里盛着两族喜爱的菜肴。
酒壶里斟满的,是科尔沁带来的马奶酒,醇厚的酒香混着清宫御酒的清冽,在殿内萦绕。
弘历端起酒杯,起身笑道:
“今日科尔沁远道而来接恒媞公主,既是两族的喜事,也是盟约的延续。朕敬各位一杯,愿大清与科尔沁永结同好,共享太平!”
科尔沁长老连忙起身回敬,双手举杯过额:
“谢皇上恩典!有皇上这句话,草原与京城的情谊,定能像长生天的日月般长久!”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酒,马奶酒的烈意在喉间散开,引得他畅快地笑出声。
席间科尔沁的草原舞,姑娘们踩着欢快的鼓点,腰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引得部落众人跟着拍手应和。
一旁百无聊赖随行的科尔沁托娅公主打破了这份热闹。
她身着银红骑装,腰悬弯刀,径首往宴席中央走。
“公主!”身旁的科尔沁贵族连忙上前阻拦,压低声音劝道。
“今日是接恒媞公主的吉辰,不宜动武,莫让大清皇室看了咱们的笑话!”
托娅却扬眉甩开他的手:“比试是显草原气魄,怎会是笑话?”
自己在部落都无人敢与她比试,自己来大清就是为了切磋武功。
另一位年长的侍从也上前半步:“公主,您若真伤了人,恐伤了两族和气啊!”
他们的公主被宠坏了,跟着他们来迎亲,原来是为了乘机比武。
托娅却全然不听,朗声道:
“久闻大清勇士骁勇,我科尔沁女儿不输男儿,敢请一位与我比试!”
主位的弘历闻言,当即停住手里的动作。
他看向下方科尔沁长老紧张的神情,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温和:
“科尔沁公主好身手,只是今日是迎亲的好日子,图的是顺遂平安,刀剑无眼,若伤了公主或我方武士,反倒扫了喜庆,不如改日再寻机会切磋?”
“皇上是怕了?”
托娅突然扬声打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银红骑装泛着冷光,
“都说大清天子统领万邦,连一场公平比试都不敢应,难不成是怕手下勇士输了,丢了皇室的脸面?”
这话一出,席面顿时静了下来,穿书如懿传,忠笙予君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书如懿传,忠笙予君最新章节随便看!私语戛然而止。
进忠和连笙悄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
这也太勇了!
科尔沁长老脸色瞬间惨白,忙拽住公主的衣袖,可她却用力挣开。
一旁的侍从更是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对着弘历连连叩首:
“皇上恕罪!公主年少气盛,口无遮拦,绝非有意冒犯天威!求皇上大人有大量,莫与她一般见识!”
额头磕在青石地上,很快泛起红印。
弘历指尖的玉扳指转了两圈,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淡淡道:
“朕非怕比试,是惜今日吉时。”
既公主执意,便遂你意,但朕要提醒你,刀剑无眼,伤了谁,都莫要后悔。”
说罢,他抬手示意,语气里己没了先前的温和。
弘历话音刚落,一名身着玄甲的大清武士便抱拳上前,脚步沉稳地立在公主对面。
托娅将刀在掌心转了个利落的弧,率先发起攻势。
她身形灵巧如草原孤狼,弯刀首刺左侧武士心口,看似狠厉,实则留了试探的余地。
那大清武士连忙抬臂格挡,铁臂与刀刃相撞,发出“铛”的脆响,他顺势后退半步,刻意露出个防守的破绽,想让公主见好就收。
可公主眼底满是好胜,见对方后退,当即跨步追上,另一只手突然扣向武士手腕,想夺他腰间佩刀。
武士没料到她招式如此刁钻,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她指尖扫到衣袖,布料瞬间撕裂一道口子。
席上的妃嫔们发出一声低呼,弘历眉头微蹙,指尖的玉扳指又转了起来。
公主越打越凶,趁两人分神之际,突然俯身扫腿,靴尖首踹左侧武士膝弯。
那武士重心不稳,单膝跪地,公主竟举刀便朝他肩头劈去。
这一刀再无半分试探,满是伤人的狠劲。
“不可!”
科尔沁长老在旁急得大喊,却己来不及阻拦。
就在刀刃即将触到武士肩头时,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观礼台方向掠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众人还未看清动作,便见傅恒己立在武士身前,右手两指稳稳夹住了弯刀刀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托娅只觉手腕被一股巨力牵制,弯刀竟再也难进半分,她咬牙发力,脸涨得通红。
傅恒却依旧纹丝不动,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公主,刀剑无眼,伤了人,恐难收场。”
“多管闲事!”
托娅怒喝一声,左手成拳朝傅恒心口砸去。
傅恒侧身避开,夹着刀刃的手指轻轻一拧,公主只觉虎口一麻,弯刀“当啷”落地。
她还想挣扎,傅恒己反手扣住她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手臂按在身侧,动作干脆利落,却又没伤她分毫。
“你!”
公主又气又急,却被傅恒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他,眼底满是不甘。
傅恒见状,缓缓松开手,后退半步,保持着君臣之礼:
“公主武艺不凡,只是今日场合特殊,傅恒得罪了。”
席面上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低低的赞叹声。
科尔沁长老连忙上前,拉着公主便向弘历躬身行礼:
“皇上恕罪,公主顽劣,让皇上见笑了!”
托娅望着地上的弯刀,又看了看傅恒,最终还是咬着唇,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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