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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掩护与突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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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冢义男的震怒转化为实际行动的速度远超寻常。第一军这台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多个鬼子联队,配合伪军部队,总计超过两万兵力,从不同方向朝着八路军晋西北根据地核心区域压来。这次扫荡,筱冢义男摒弃了以往惯用的分进合击,而是采取了更为狠辣的“铁壁合围”,意图以绝对优势兵力,构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收缩的包围圈,将八路军主力,尤其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李云龙独立团,彻底困死、碾碎在根据地里。

情报像雪片一样飞到总部和各级部队。敌情空前严重,气氛骤然紧张。八路军总部当即决定,主力部队分路转移,跳出合围圈,以游击战袭扰敌军。而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落在了独立团头上——掩护总部机关、野战医院以及大量后勤非战斗人员向山区安全地带转移。

独立团团部,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马灯昏黄的光线下,李云龙、赵刚、孔捷三人围着摊开的地图,眉头紧锁。

“老李,情况不容乐观。”赵刚指着地图上几个巨大的蓝色箭头,“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你看,坂田联队残部、吉野联队、再加上伪军一个混成旅,从东、北两个主要方向压过来。侦察兵报告,西面和南面也发现了敌军活动迹象,这个包围圈正在形成。”

孔捷叼着旱烟袋,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总部机关加上医院、后勤,几千号人,行动缓慢。我们必须至少争取一天,不,可能更长时间,才能让他们安全进入山区。”

李云龙的目光死死盯在地图上,手指在一个叫“小王庄”的地方点了点,那里是预定阻击鬼子先头部队的关键位置。他的脑海里,却翻腾着另一幅画面——那是原著中,为了掩护主力突围,骑兵连在弹尽粮绝后,向鬼子骑兵联队发起悲壮冲锋的场景,孙德胜那一声“骑兵连,进攻!”仿佛就在耳边回响。还有分散突围时,各营连付出的惨重代价。

“不行,不能这么打。”李云龙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赵刚和孔捷都看向他。赵刚问道:“老李,你有什么想法?”

“死守一点,争取时间,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独立团被鬼子牢牢粘住,等他们的包围圈彻底合拢,咱们就算能突围出去,也得脱层皮,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李云龙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尤其是骑兵,在这种阵地防御战里作用有限,放在正面硬顶鬼子的步兵和炮火,太亏了!”

他抬起头,看着赵刚和孔捷:“老赵,老孔,咱们得换个打法。既要完成任务,还得想办法把咱们独立团,特别是像孙德胜的骑兵营这样的宝贝疙瘩,尽可能完整地带出去!”

孔捷皱眉:“任务要紧,总部和那么多同志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就算拼光了,也得顶住!”

“放屁!”李云龙眼睛一瞪,“老子当然知道任务要紧!但完成任务不是只有死扛这一条路!赔本的买卖咱不干!既要掩护成功,还要减少咱们的损失,这才是本事!”

赵刚相对冷静,他了解李云龙,知道这家伙虽然满嘴糙话,但肚子里有货:“老李,说说你的具体计划。”

李云龙的手指再次点向地图:“你们看,鬼子来势汹汹,但他们的包围圈还没完全扎紧,特别是西南方向,地形复杂,山路多,鬼子的重装备不容易展开。这是我们的机会。”

他快速部署道:

“一、掩护任务不能只靠一个点硬顶。一营,由张大彪率领,加强两门迫击炮和一个重机枪排,在小王庄一线构筑阻击阵地。但不是死守,而是采取节节抵抗的方式,利用地形层层设防,迟滞鬼子主力推进速度。记住,是迟滞,不是死守!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后,寻机分散撤出战斗,向赵家峪方向转移。”

“二、二营、三营,化整为零,以连排为单位,分散到鬼子进攻轴线的侧翼和后方去。你们的任务不是正面硬刚,是袭扰!打他的运输队,敲掉他的小股侦察兵,摸他的岗哨,埋设地雷,总之,怎么让鬼子难受怎么来,搅乱他的部署,让他觉得处处是八路军,不敢放手追击!”

“三、骑兵营!”李云龙的目光看向一旁待命的孙德胜,“孙德胜,你的骑兵营,老子有大用,但不是让你去冲鬼子的机枪阵地。”

孙德胜挺首胸膛:“团长,您下命令吧!骑兵营绝不含糊!”

李云龙:“你的任务是,作为全团的机动拳头和最后的保障。先期配合一营行动,利用马匹的机动性,在侧翼袭扰,打击鬼子突前的小股部队。一旦总部机关安全进入山区,一营开始后撤,你的骑兵营要负责断后,利用速度优势,交替掩护,拦截鬼子的追击部队。记住,你的任务是掩护步兵撤退,不是让你去拼命!老子要你的骑兵营完完整整地跟我在赵家峪汇合,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

孙德胜看着李云龙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头一热,大声道:“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骑兵营一定在赵家峪等您!”

李云龙接着对孔捷说:“老孔,你带着团部首属队、炮兵排,跟着警卫排先行一步,负责引导和协助总部后勤部门转移,一定要确保他们安全进入预定区域。”

孔捷点头:“明白。”

最后,李云龙对赵刚说:“老赵,你和我,带着特战队,留在最后。我们要盯着整个战局,随时调整部署。另外,特战队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赵刚立刻明白了李云龙的意图:“你是想,用特战队给鬼子来个‘斩首’或者重点打击,扰乱他们的指挥?”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知我者,老赵也!山本那小子不是喜欢玩这套吗?老子也让他尝尝滋味!魏大勇!”

“到!”魏大勇上前一步,特战队标配的MP38冲锋枪挎在胸前,眼神锐利。

“带上你的特战队,跟我走。咱们去找找鬼子指挥部的晦气!记住,打了就跑,别恋战,我们的目的是制造混乱,不是攻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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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大勇摩拳擦掌。

部署完毕,众人立刻分头行动。独立团这台战争机器,在李云龙的操控下,开始以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方式运转起来。

小王庄阻击战率先打响。张大彪的一营依托有利地形,构筑了数道简易防线。鬼子的先头部队是一个加强中队,在炮火掩护下发起进攻。

“稳住!放近了再打!”张大彪趴在战壕里,举着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炮弹在阵地前后爆炸,掀起阵阵泥土,战士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步枪、机枪,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战斗的火焰。

“打!”当鬼子进入百米最佳射程,张大彪一声令下。

霎时间,阵地上枪声大作。轻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像镰刀一样扫向冲锋的鬼子兵。步枪手们精准地点射,迫击炮弹也在鬼子人群中炸开。冲在前面的鬼子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但鬼子兵力占优,火力凶猛,一次冲锋被打退,立刻组织第二次,炮火也更加密集。

“一连长,带你的人撤到第二道防线!二连掩护!”张大彪根据战场情况,果断下令。部队并不死守一处,而是在给予敌人大量杀伤后,有序后撤到预设的第二道、第三道阻击阵地。

与此同时,分散出去的二营、三营各连排,像一把把匕首,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向鬼子。沈泉带着二营一个连,伏击了鬼子一支运输骡马队,缴获了不少弹药和粮食。王怀保的三营一个小分队,夜间摸掉了鬼子一个前哨站,缴获了一部电台。

孙德胜的骑兵营则充分发挥机动优势,他们时而出现在鬼子侧翼,用马枪和偶尔的集群冲锋骚扰鬼子行军纵队,时而又快速脱离,让鬼子的追击部队疲于奔命。

整个独立团的活动区域,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潭,让进攻的鬼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感觉西面八方都是敌人,却又找不到主力决战。

战斗进行到第二天下午,总部机关和后勤部门大部分己安全转入山区。李云龙接到张大彪报告,一营己按计划完成迟滞任务,正逐步脱离接触,但鬼子追得很紧。

“告诉张大彪,按预定路线向赵家峪转移。孙德胜!”李云龙对着电台喊道。

“孙德胜在!”

“该你上了!带上你的骑兵,给老子狠狠地揍一顿追得最凶的那股鬼子,把一营给老子接应出来!记住老子的话,掩护任务完成就撤,不许恋战!”

“骑兵营,跟我上!”孙德胜翻身上马,雪亮的马刀出鞘,在夕阳下闪着寒光。数百骑兵如同旋风般卷向战场。

追击一营的鬼子一个大队,正追得起劲,突然侧翼烟尘滚滚,杀声震天。孙德胜一马当先,骑兵营战士们挥舞着马刀,如同洪流般冲入鬼子行军队列。马刀劈砍,冲锋枪扫射,瞬间将鬼子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鬼子匆忙组织抵抗,但面对高速机动的骑兵,步兵阵型很难迅速展开。骑兵营一次漂亮的冲锋,砍杀数十名鬼子,彻底打乱了敌人的追击节奏。孙德胜见好就收,唿哨一声,带领骑兵营迅速脱离战斗,追赶后撤的一营去了。

而李云龙和赵刚,则带着魏大勇的特战队,利用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鬼子一个临时设立的联队指挥部附近。

“团长,摸清楚了,里面至少有个鬼子大佐。”魏大勇低声道。

李云龙举起望远镜观察了片刻,放下望远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他倒霉。和尚,带你的人,用无声手段解决外围哨兵。然后,用手榴弹和冲锋枪给老子招呼!五分钟,打完就走!”

“是!”特队员们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散开。很快,指挥部外围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响,哨兵被解决。

“打!”李云龙一声令下。

特队员们手中的MP38冲锋枪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泼向鬼子的帐篷和临时工事。手榴弹像冰雹一样砸过去,爆炸声接连响起,鬼子的指挥部瞬间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

鬼子警卫部队反应过来,疯狂地向特战队射击。但特战队火力凶猛,战术动作娴熟,边打边撤,毫不恋战。等到大批鬼子援兵赶到时,特战队早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个被炸得稀烂的指挥部和一堆鬼子的尸体,其中包括那名倒霉的联队参谋长。

这一系列的组合拳,彻底打懵了进攻的鬼子部队。正面进攻受阻,侧翼后方不断遇袭,连指挥部都让人端了,指挥系统一度陷入混乱。进攻的势头不由得为之一滞。

利用这宝贵的混乱期,独立团各部队按照李云龙的部署,纷纷摆脱当面之敌,利用熟悉的地形,从鬼子包围圈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分散向着预定集结地赵家峪转移。

几天后,赵家峪,独立团临时团部。

各营连长陆续归来汇报情况。一营伤亡一百余人,但骨干基本保存。二营、三营伤亡更小,且缴获不少。骑兵营完整归建,仅伤亡十余人。总部机关和后勤部门己确认安全。

赵刚清点完人数和损失,长长舒了口气,对李云龙说道:“老李,这次多亏了你的部署。我们以较小的代价,圆满完成了掩护任务,还让鬼子吃了大亏。”

李云龙却看着地图上赵家峪的位置,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他知道,跳出这个包围圈只是暂时的。筱冢义男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而且,赵家峪这个地方,在原著里,也并非绝对安全……

他转过身,对满身征尘却眼神明亮的部下们说道:“都给老子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弹药,救治伤员。小鬼子这次没逮住咱们,肯定气得跳脚。接下来,估计消停不了。都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接下一场硬仗!”

屋子里,干部们齐声应诺,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昂。他们相信,跟着这个总能带着他们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胜利的团长,无论面对怎样的强敌,都有一战之力,都有活下去并且打赢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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