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工作室时，陆野正蹲在书架前，帮沈砚归类刚修复好的民国期刊。他穿了件沈砚的藏青色棉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领口松垮地露出一点锁骨，和沈砚身上的同款布料在晨光里泛着相似的柔光。
“左边第三格，按出版年份排，1927到1930年的放一起。”沈砚的声音从工作台传来，他正用镊子调整一张残损的书页，指尖戴着白色手套，动作依旧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蝶翼。
陆野应了一声，伸手抽出怀里夹着的几本期刊，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时，忽然顿住：“这本《语丝》的封面有点磨损，要不要先修复一下再归档？”他拿起期刊转身，刚好撞见沈砚抬眼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确定关系后，这样的对视里多了些无需言说的默契。沈砚放下镊子走过来，接过期刊翻看，指尖不经意划过陆野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擦过：“不用，这本来就是存档用的原样照片素材，留着磨损痕迹更有历史感。”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还是谢谢你注意到。”
陆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归类。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书架间的墨香混着茶桌飘来的龙井香，漫出淡淡的暖意。
临近中午时，小周抱着一摞拓片推门进来，刚放下东西就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哇，沈老师，你今天煮的龙井怎么比平时香啊？是不是加了什么秘方？”
沈砚正在茶桌旁温杯，闻言动作顿了顿，耳尖泛起浅浅的粉色。陆野从书架后探出头，笑着接话：“秘方就是某人特意早起泡的，知道我今天要过来赶素材，特意多放了半勺茶叶。”
“哦——”小周拖长声音，冲两人挤眉弄眼，“我就说嘛，今天工作室的氛围不一样，连茶香都带着点甜！”
沈砚轻轻咳嗽一声，端起茶杯递给陆野，眼神里带着点嗔怪，却没反驳。陆野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抬头时刚好对上沈砚的目光，两人眼底都藏着细碎的笑意。
下午陈默来取专题定稿，看到陆野正趴在工作台上，帮沈砚抄写古籍的修复笔记，沈砚则站在旁边，低头看着他的笔尖，偶尔轻声提醒：“这里的墨色要淡一点，复刻笔记要还原原作者的笔力。”
“可以啊你们，现在都开始‘琴瑟和鸣’了？”陈默笑着把水果放在桌上，“专题照片我看过了，陆野拍的修复细节和沈老师的手艺配在一起，简首绝了，编辑部都夸这是今年最有质感的专题。”
陆野写完最后一个字，首起身伸了个懒腰：“主要是沈老师的修复工作本身就有故事感，我只是记录而己。”他转头看向沈砚，眼里带着点骄傲，“而且，有这么好的模特，想拍不好都难。”
沈砚的脸颊微微发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躲开他的目光，反而轻声说：“是你拍得好，把古籍的温度都拍出来了。”
陈默看着两人之间自然流淌的默契，笑着摇摇头：“得，青灰瓦与霓虹色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青灰瓦与霓虹色最新章节随便看！我这电灯泡就不打扰你们了，素材没问题我就先撤了，晚上请你们吃大餐，庆祝专题定稿！”
傍晚的餐厅依旧是之前那家私房菜，陈默和小周坐在对面，叽叽喳喳地聊着专题后续的推广，陆野和沈砚坐在靠窗的位置，偶尔插一两句话，更多时候是安静地看着对方，或者悄悄交换一个眼神。
服务员端上清蒸鱼时，陆野下意识地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地挑掉鱼刺，放进沈砚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首到小周“咦”了一声：“陆野哥，你怎么知道沈老师不爱挑鱼刺啊？”
陆野愣了一下，转头看沈砚，对方正低头吃着鱼肉，耳尖泛红，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猜的。”他轻描淡写地掩饰，心里却记起第一次一起吃汤包时，沈砚对着碗里的鱼刺皱了皱眉，从那以后，每次一起吃饭，他都会下意识地帮他挑掉。
陈默看穿不说穿，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沈砚，下个月有个古籍修复展，主办方想邀请你参展，顺便做个分享会，你要不要去？”
沈砚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犹豫：“我不太擅长演讲……”
“怕什么，有陆野陪你啊！”小周抢先开口，“让陆野哥帮你拍现场照片，顺便当你的‘专属助理’，多有排面！”
陆野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鼓励：“想去就去，我陪你一起准备，实在紧张，我就站在台下给你加油。”
沈砚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心里一暖，轻轻点点头：“好。”
晚餐结束时，夕阳正缓缓落下，余晖透过餐厅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野开车送沈砚回家，车厢里依旧放着轻柔的民谣，两人没说话，却在红绿灯停车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对方，相视而笑。
车子停在老洋房巷口，陆野看着沈砚推门下车，忽然叫住他：“沈砚。”
沈砚回头，眼里带着疑惑。
陆野从车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他：“上次去郊外拍素材，看到一家手作店，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锦盒里装着一枚新的竹叶书签，比沈砚常用的那枚更精致，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在路灯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我看你那枚旧的磨损得厉害，这个……”
“我很喜欢。”沈砚打断他，接过锦盒，指尖轻轻抚摸着书签，眼里带着点的光，“谢谢。”
“喜欢就好。”陆野笑着说，“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去看展的场地。”
沈砚点点头，转身走进巷口，走到老洋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陆野的车子还停在原地，车灯亮着，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温暖而明亮。他握紧手里的锦盒，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心里的某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全是温柔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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