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烟雨朦胧。云氏商行总号的书房里,檀香袅袅,账本堆叠如山。云景浩身着一身月白锦袍,手指夹着一支玉笔,正低头核对着海外商队的账目,眉峰微蹙,眼神锐利如鹰——最近对家“裕隆商行”频频出手,截了他好几笔大单,若这次出海的船队再出岔子,损失可就大了。
“二爷,账上这几笔胡椒的进项,比预期少了两成。”账房先生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禀报,“说是南洋那边的货源紧了。”
云景浩抬眸,放下玉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是货源紧,是裕隆的人在背后搞鬼。通知南洋的分号,加价三成,把货源抢回来——钱不是问题,不能让姓周的占了上风。”
“是!”账房先生连忙应下,转身要走,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二爷!二爷!京城来的加急信!老夫人亲笔!”护卫捧着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快步跑进来,神色慌张。
云景浩眉头一挑,心里泛起嘀咕。母亲前几日去乡下礼佛,按理说该快回京了,怎么突然寄来加急信?莫非是京里出了什么事?
他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信封,指尖捻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是云府特制的,带着淡淡的兰花香,上面是母亲熟悉的娟秀字迹,可内容却让他看得一头雾水——
“景浩吾儿,近日观天象有异,恐有海上天灾,你名下所有出海船队,即刻暂缓航行,停靠就近港口,待安稳后再行出发。务必谨记,不可懈怠。母字。”
云景浩看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嗤”地笑出了声,把信纸随手扔在桌上,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天象有异?海上天灾?母亲这是听了哪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
他经营海外贸易二十余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个时节,正是海上风平浪静的时候,哪来的“天灾”?再说,母亲一向信佛,最是心软,怕是在乡下听了什么人说的妄语,就当真了,还特意寄封加急信来叮嘱。
“二爷,老夫人的话……”护卫见他不屑一顾,小声提醒,“要不要照做?”
“照做?”云景浩挑眉,拿起玉笔在指间转了一圈,眼神里满是精明,“船队都己经出港三日了,现在召回,光是滞港费、人工费,就得损失上千两银子。再说,这天气好好的,哪来的天灾?”
他是皇商首富,每一笔账都算得精精准准,怎么可能因为一封“疑神疑鬼”的信,平白无故损失银子?
可转念一想,母亲这辈子最疼他,这次特意寄加急信,必然是放心不下。若是他不照做,母亲在京里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觉。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哪怕是极小的可能),母亲怕是要自责一辈子。
云景浩手指一顿,脸上的嗤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他是商人,讲究利益最大化,但他更是儿子,不能让母亲操心。
“罢了。”他放下玉笔,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语气缓和下来,“就当是哄母亲开心了。”
他转身对着护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果决:“传我命令:立刻派快船追上所有出海的船队,不管走了多远,一律就近停靠港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发!另外,给京里回封信,就说我己经照母亲的吩咐办了,让她放心,好好回京。”
“是!”护卫连忙应声,转身匆匆离去。
账房先生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二爷,这好好的船队,怎么突然让停了?万一误了交货期,可是要赔违约金的。”
“违约金是小事,母亲的心意是大事。”云景浩拿起桌上的信纸,重新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母亲信佛,心善,最听不得‘天灾人祸’的字眼。就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尽份孝心了。”
他心里依旧觉得母亲是被忽悠了,这所谓的“天灾”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孝顺二字,在他心里分量极重——哪怕损失点银子,哪怕被人笑话“小题大做”,他也不能让母亲担心。
“至于违约金……”云景浩眼神一厉,“让裕隆的人去赔好了。通知下去,盯着裕隆的船队,他们什么时候出发,我们什么时候再走。”
他精明了一辈子,就算是为了哄母亲开心暂歇船队,也不会让自己吃亏。裕隆的船队和他的船队路线差不多,若是真有什么“天灾”,先倒霉的也是裕隆——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账房先生恍然大悟,连忙点头:“二爷英明!这样既哄了老夫人,又不吃亏,还能盯着对家,一举三得!”
云景浩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账本,重新低下头,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母亲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这种“杞人忧天”的加急信,这次到底是听了谁的话?
“难道是京里真有什么事?还是母亲遇到了什么人?”他心里嘀咕了两句,很快又摇了摇头——母亲身边有嬷嬷和暗卫跟着,不会出事。肯定是乡下那些村民胡言乱语,把母亲给唬住了。
他很快把这事抛在了脑后,继续专注于账本上的数字,盘算着怎么把裕隆的生意抢过来,怎么把暂歇船队的损失补回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哄母尽孝”,根本没想过,这封他嗤之以鼻的信,会在几天后救了他整个商队的性命。
而此时,距离云氏船队停靠的港口百里之外,一场罕见的海上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乌云密布,狂风渐起,黑色的海浪如同蛰伏的巨兽,正等着吞噬那些敢于闯入的船只。
江南的雨还在下,云景浩坐在书房里,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他不知道,自己因为“哄母亲开心”而下的命令,己经悄然避开了一场足以让他倾家荡产的灭顶之灾。
他更不知道,这场“天灾”的预警,并非来自什么江湖术士,而是来自京城方向,一个三岁半的小奶娃——那个他素未谋面、只在母亲信里提过一句的“云栖暮”。
夜色渐深,云景浩终于核完了账本,伸了个懒腰,吩咐下人备饭。饭桌上,他想起母亲的信,随口对身边的小厮说:“等京里的信回来,问问母亲,到底是听了谁的话,竟信了‘海上天灾’这种妄语。”
小厮连忙应下,却没注意到,云景浩说这话时,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能让母亲如此郑重其事的“妄语”,到底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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