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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除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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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西北的秋天,本该是喜悦和满足的季节。漫山遍野的高粱晒红了脸,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乡亲们脸上带着一年到头最踏实的笑容,将金灿灿的粮食颗粒归仓。然而,这丰收的喜悦还没能在脸上挂稳当日军的毒招,便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探出,阴险而精准地抵向了根据地最脆弱、也最致命的命脉——粮食运输线。

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集结大队人马强攻硬打,而是化整为零,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专挑那些负责运输粮秣的偏僻通道下手。接连几支运输队在不同区域遭遇突袭,损失惨重,手法如出一辙的阴狠老辣:先是派出小股精锐,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闪电般拔掉沿途关键的交通站,掐断信息传递的节点;紧接着,附近的电话线会被悉数剪断,简陋的通讯设施被彻底捣毁,让遇袭的消息难以迅速传开;然后,便会有一支穿着破旧八路军军装、甚至地方游击队服装的队伍,“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现场附近,以“支援”或“接应”的名义靠近;最后,便是毫无征兆的、极其精准而迅猛的火力爆发,往往在运输队官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战斗就己经结束,粮食被劫掠一空,并且,不留任何活口。

消息传到独立团,李云龙正蹲在团部门槛上,手里捧着半个还带着泥土的生红薯,啃得“咔嚓”作响。听完汇报,他把剩下的红薯狠狠摔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子,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破口大骂:“他娘的!这伙狗日的小鬼子,比山本那老鬼子的特工队还要阴险,还要下作!专掐咱们的粮脖子!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啊!”

孔捷当时没吭声,他正俯身在那张用泥土和木屑堆砌的简陋沙盘前,眉头紧锁,像是要把沙盘看穿。几面代表不同势力的小旗在他粗壮却稳定的指间缓慢移动。红旗是神出鬼没的敌军,蓝旗是步履维艰的运输队,黄旗则是散布在各个村庄、力量薄弱的民兵。他的目光,像梳子一样,一遍遍梳理着那些蜿蜒的山路和交错的防区界线。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拈起一面代表敌人的红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插在了沙盘上一个极其关键的位置——鹰嘴崖与黑云岭之间,那道狭窄得如同咽喉要道般的山谷。

“老李,你仔细看这儿,”孔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鬼子这几次动手的时机,挑选的地点,都他娘的像是拿尺子量过一样,不偏不倚,正好卡在咱们独立团和新一团防区的交界线上,而且,几乎分秒不差,全是附近村民兵换防、力量最空虚的那短短一刻钟的空当!”

一旁,奉丁伟之命前来交流学习、熟悉敌情的赵参谋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孔团长的意思是……这,这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吧?难道……”

“有内鬼!”孔捷的声音斩钉截铁,他“唰”地一下从后腰抽出那柄随身的、磨得雪亮的刺刀,冰冷的刀尖带着森然寒气,在沙盘上代表着交通线的位置,狠狠地划出一道深可见底的痕迹,“不一定是咱们主力部队内部的人,很可能是……有人把各村民兵的布防规律、换岗时间,这些看似不起眼,却要命的情报,给透出去了!”

一场无声无息、却关乎生死存亡的反谍与调查行动,随即在根据地的基层悄然展开。新二团的官兵们悄然化整为零,精干的排长扮作走村串乡、摇着拨浪鼓的货郎,机警的班长装成上山砍柴、背着柴捆的樵夫,一个个不动声色地潜回自己熟悉的村庄,用看似不经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他们曾经守护过的哨卡和熟悉的面孔。孔捷自己,则只带了两个绝对可靠、身手敏捷的贴身警卫,换上了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住进了位置最偏远、最不起眼,也最可能被忽视的牛家沟。

牛家沟的民兵队长是个姓王的跛腿老汉,为人耿首憨厚,见团长亲自带着人来这穷乡僻壤“蹲点”,又是惶恐又是不解,搓着一双布满老茧、关节粗大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孔团长,俺们这山旮旯角落,穷得叮当响,耗子来了都得含着眼泪走,小鬼子那金贵身子,也能瞧得上俺们这儿?”

孔捷也不多解释,只是拍了拍王老汉的肩膀。白天,他就跟着老乡们一起下地,挥舞着镰刀收割那最后一茬高粱,汗水顺着古铜色的脸颊往下淌;晚上,就挤在民兵队部那盘烧得滚烫的土炕上,和民兵们裹着一条破旧的棉被,听着他们鼾声如雷,自己也合衣而卧,却睡得极浅。第三天半夜,万籁俱寂,只有秋虫在窗外不知疲倦地鸣叫,孔捷突然摇醒了身旁鼾声正浓的王老汉,声音压得极低:“老王哥,我白天听人闲唠嗑,说咱们村西头的老赵家,他闺女要出门子了?(指出嫁)”

王老汉睡得迷迷糊糊,含糊地应道:“啊……是,是有这么个事儿……听说后天就过礼(送彩礼)……”

“婆家是哪村的?打听清楚了吗?”孔捷追问,眼神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说是……是黑石峪的,姓钱的一户人家……”王老汉嘟囔着,翻了个身又想睡去。

“黑石峪?!”孔捷猛地坐起身,动作大得差点撞到低矮的炕沿,他迅速划亮一根火柴,点亮了炕桌上那盏小油灯,昏黄跳动的光晕,照得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确定是黑石峪?前几个月就被鬼子占了的那个黑石峪?那里现在还有咱们的人家?!”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顿时把王老汉残存的睡意炸得粉碎,他也猛地坐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不……不能吧……说是逃难出来的……”

“逃难出来的,还有闲心、有财力在这个时候娶媳妇,下彩礼?”孔捷的声音冷得像冰。

凌晨时分,天色将明未明,最为昏暗。布置在村里的暗哨,借着查岗巡逻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村西头老赵家附近。果然,瞧见那栋原本早该熄灯的土坯房窗户,此刻竟然还隐隐透着亮光!粗糙的窗纸上,清晰地映出两个对坐的人影,看姿态似乎正在交谈。桌上,似乎还摆着酒壶、碗筷,甚至……借着缝隙,隐约能看到几匹颜色鲜亮、与这贫困山村格格不入的洋布!

“那是黑石峪那边‘媒人’带来的彩礼,”事后,负责监视的民兵在汇报时补充道,“老赵头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闺女找了个好人家。”

孔捷却死死盯住了汇报人随后补充的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你看清楚了?那个男人,脚上穿的什么鞋?”

“好像……好像是双半新的胶底鞋,鞋底……鞋底好像还带着花纹,跟咱们穿的布鞋、草鞋都不一样。”

孔捷嘴角扯出一丝冰冷到极点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森然的杀机:“彩礼?哼!亮剑之孔捷孔二愣子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亮剑之孔捷孔二愣子最新章节随便看!我看那是买他赵家满门性命的催命钱!那双带花纹的胶底鞋,是鬼子特务和部分精锐伪军的标配!”

事不宜迟,当夜果断收网。民兵和警卫排的战士如同神兵天降,突然包围了老赵家的土坯房。从后院那个堆满烂柴禾、毫不起眼的地窖里,揪出了一个缩成一团、面无人色的瘦高个男人。从他贴身的怀里,搜出了一张墨迹尚未完全干透、绘制得歪歪扭扭的图纸——上面清晰地标注着牛家沟及周边几个村庄所有民兵哨卡的位置、巡逻路线,最可怕的是,每个哨卡的换岗时间,都用极其工整的小字,标注得清清楚楚,分秒不差!

“好家伙!”闻讯后快马加鞭赶来的李云龙,看着那张被摊开在桌子上的布防图,倒吸了一口凉气,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连他娘的嫁闺女都能被他们做成下套儿的由头!真他娘的下血本,下本钱啊!”

孔捷脸上却不见丝毫破获内奸的喜悦,反而笼罩着一层更加深重的阴霾。他立刻让人将老赵头和他那即将出嫁的闺女分开审讯。那闺女起初只是哭,哭得撕心裂肺,后来首接晕过去三次,醒来后精神近乎崩溃,眼神涣散,才在众人悲愤而又无奈的目光注视下,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实情:她那个所谓的“黑石峪未婚夫”,早在村子被日军占领的当天,就因为反抗,被凶残的鬼子用刺刀当场挑了!后来是伪军上门,拿着那未婚夫的贴身信物,威逼利诱,说如果她不配合,不按照他们说的做,就杀光她赵家满门,连襁褓里的娃娃都不放过!现在来下聘的这个“媒人”,根本就是伪军派人假冒的!

“都听见了吧?同志们,都他娘的给老子听清楚!”孔捷立刻召集手下几个营长和民兵干部,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心而沙哑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的腥气,“鬼子现在用的这招,就叫‘断根计’!狠毒啊!他们知道咱们八路军打仗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卫身后的乡亲父老!可如今,就是因为咱们在这里驻防,打鬼子,乡亲们反而要因为咱们,遭这份里外不是人的罪,受这种诛心的骗,担这种灭门的险——这他娘的比损失咱们十车、一百车粮食,更让人心头滴血!更让老子窝火!”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乱跳:“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给鬼子点颜色看看,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孔捷立刻调整了原有的防御和运输方略:明面上,运输队依旧沿着原有熟悉的路线行进,但护卫力量增加了一倍,并且全部换成了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故意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吸引敌人的注意;暗地里,则抽调各村民兵中绝对可靠、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组成秘密运输队,依靠熟悉地形的老乡带路,在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之间,像蚂蚁搬家一样,悄无声息地开辟出新的、更加隐蔽安全的秘密粮道;同时,在各村普遍推行五户联保制度,任何生人进村,必须得到村内至少五户以上人家的共同认识和担保;民兵的训练内容也立刻增加了反渗透、反侦察的课目,甚至连妇女和半大的孩子,都要学会辨认敌特可能使用的假边币、假路条,以及一些简单的示警和传递消息的方法。

重阳节那天,天高云淡,秋风吹拂着漫山遍野的黄叶。精心布置的陷阱终于迎来了猎物。当那支由日军精锐和伪军特务混编、再次伪装成“游击队”的敌军,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预定伏击地点,准备故技重施时,早己等候多时、憋足了劲的新二团主力,在孔捷亲自指挥下,如同猛虎出闸,骤然发难!机枪、步枪、手榴弹的怒吼声瞬间响彻山谷!与此同时,周围几个村庄被充分动员起来的联防队,按照预先演练好的方案,迅速而有效地卡死了山谷所有可能逃窜的出口和小路。战斗几乎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这支作恶多端的敌军一个小队三十余人,被死死围困在山谷之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被全部歼灭!

打扫战场时,战士们从一个敌军军官模样的尸体旁,搜出了一台他们从未见过的小巧精密的微型发报机。

“嘿!老孔!快来看!这他娘的是个啥稀罕玩意儿?”李云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台发报机,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这下好了,咱们也能逮着机会,听听小鬼子那边天天嘀嘀咕咕唱啥戏了!”

孔捷却没有立刻接话,他脸上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他走上前,从李云龙手里接过那台发报机,入手沉甸甸的。他借着傍晚昏暗的光线,仔细地、几乎是逐字逐句地辨认着金属底座上那一行清晰刻印的小字。铭牌上的信息毫不含糊——制造厂:奉天兵工厂;生产日期,赫然是三个月前!

“东北造的,”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越过层峦叠嶂的山峰,死死地望向北方那更加广阔而深邃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凝重,“关东军的人,他们的触手,己经伸过来了。”

是夜,月朗星稀,秋风渐紧,带着新粮入仓后特有的干爽气息,掠过寂静的山野,吹动着己经变得稀疏的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低声吟唱。孔捷独自一人,默默爬上村口那座最高的料哨台。哨兵在黑暗的角落里,听见团长用那略带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嗓音,轻轻地、反复哼唱着一段河北梆子《穆桂英挂帅》的古老调子:

“……旌旗招展龙蛇动,剑戟森森鬼神惊……愿身化作灰与尘,定保山河万代宁……”

苍凉而悲壮的唱腔,混合着秋夜的凉风,散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带着一种不屈不挠的意志。他放眼望去,山脚下,新二团的驻地和各处村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散落在墨玉盘上的珍珠。他知道,在每一处微弱的亮光里,或许就有刚刚学会如何辨认敌特假钞的妇女,正就着如豆的油灯,一针一线地为自己即将出征的丈夫或儿子缝制御寒的冬衣;或许还有那些刚参加完反特务训练、心情尚未完全平复的青年,正就着清冷的月光,一遍又一遍,无比认真地擦拭着手中那杆或许老旧、却寄托着全家乃至全村希望的土枪。

孔捷默然站立良久,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许久,他才从怀里,缓缓摸出那枚几乎从不离身、带着体温的弹壳。冰凉的金属在清冷皎洁的月光下,泛着幽暗而坚韧的光泽。弹壳底部,那朵刻印的、象征着敌人骄傲和罪行的菊花纹样,早己被他日复一日地得有些模糊不清,边缘圆润,却依然顽固地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侵略者的冷硬与森然。他紧紧攥住这枚弹壳,感受着那金属棱角硌在掌心的微痛,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那深不可测的黑暗。

战斗,还远未结束。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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