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内,七百万两白银消失得无影无踪,纵使千军万马也难办到啊!莫非真有高人施展了神通?”
“说不定是孔圣人显灵,取走银两,只为惩戒汉王!”
“到底是谁?谁做的?七百万两白银如同蒸发,钱庄空空如也——下午我经过时,官府的人也一筹莫展!”
数日后。
金陵城,皇宫御书房内。
朱高煦跪伏于地,朱高炽与朱高燧静立一旁,不敢出声,只以眼色交流。
房中气氛凝重。
朱家兄弟挨训的时刻又到了。
良久,朱棣拍了拍身旁半人高的奏折堆,斜睨着下方沉默的朱高煦:“汉王爷??你给朕好好说说,这些参你的折子,还有各地世家富商联名的状纸,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儿子冤枉啊!都是老西设计害我!”
朱高煦满腔委屈,不仅丢了七百万两白银,更得罪了孔家及中原各大世家,自觉比窦娥还冤。
他急声辩白:“爹!老西那些年游山玩水,定然结识了不少妖道!”
“前些天他忽然不怀好意地出现在北平,总在我身边转悠!之后弄了个替身骗过我手下,定是施了妖法,把银子全卷走了!!”
朱棣狠狠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什么妖道替身、神神鬼鬼的!老实交代,到底损失了多少银子??”
朱高煦咬牙低语:“大约……五七百万……”
“五七百万??那就是七百万了??”朱棣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好哇!一个时辰不到,你就丢了七百万两??”
“你简首愚蠢至极!这分明就是老西设下的圈套!瞧你这副模样,尖嘴猴腮的,哪有一丝帝王之相?”
朱高煦紧闭着嘴,不敢回话。他心里清楚,父亲此刻正在气头上,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一顿拳脚。
朱棣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你不是总说把江山交到你手里能治理得有多好吗?如今连七百万两银子都看不住!平日里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朝中这些王公大臣,哪个没拿过你汉王爷赏的金豆子?”
“你再看看太子,监国这些年,他可曾伸过一次手?”朱棣越说越气,“我永乐朝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
说罢,他狠狠将手中的奏折摔了出去。朱高煦下意识地侧身躲开。
朱棣揉着发痛的额头,心中焦灼难安。这可是七百万两白银!相当于大明王朝整整一年的税收。即便贵为天子,要筹措这笔巨款也绝非易事。总不能动用国库来填补这个窟窿。
朱棣眼神中透出深深的困惑。那七百万两官银凭空消失,绝对与老西脱不了干系。可他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笔银子运走的?莫非老西手中还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势力?又或者他真有什么神通法术?
尽管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此刻朱棣的判断也不禁动摇起来。
朱高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向朱高炽和朱高燧连使眼色。朱高燧佯装未见,他可不想在这时替二哥出头,万一父皇让他分担亏空,他那点家底根本不够填。
最后还是最好说话的大哥朱高炽上前一步,躬身奏道:“父皇,儿臣倒有个主意,或可解决西弟惹出的这个麻烦。”
“讲。”朱棣抬眼望去。
朱高炽谨慎地说道:“您可以从内帑拨七百万两白银,暂借给二弟应急。儿臣与杨士奇等大学士研究过西弟提出的钱庄制度,这个制度确实颇具前瞻性。其中关于利息、理财、金融、贷款等设计,对促进银钱流通、商业往来都大有裨益。”
说到这里,他察觉朱棣目光转冷,连忙改口:“儿臣认为这个钱庄必须保住,还应在全国各地开设分号。”
朱高煦闻言喜出望外,他怎么就没想到父皇的内帑呢?赶紧接话:“爹,不必七百万两,借五百万两就够,孩儿能凑出两百万两。”
朱棣冷冷扫了朱高煦一眼。作为执掌万里江山的帝王,他自然明白钱庄制度的超前性及其对大明的重要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为了推行钱庄,强力压制各方世家。
朱棣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二儿子朱高煦实在不争气,轻易就被人耍得团团转。
如今朝中由太子监国,太子施政崇尚仁义,与皇上政见多有不合。而朱高煦则推崇武治,这一点其实继承了朱棣的风格。内心深处,朱棣更偏爱这个二儿子,因此才会如此恨铁不成钢。
最终,朱棣冷冷一哼,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
“爹,您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朱高煦急忙点头,脸上满是欣喜,但一听到朱棣的条件,神情顿时垮了下来。
“今后钱庄归朕所有,你同意吗?”
朱高煦心中憋屈至极,但是……他还有选择吗?
“儿臣……同意。”
老头子得了钱庄,老西朱高煜得了七百万两白银,那些商人和世家也毫发无损。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苦果。不仅赔光了家底,还倒欠了父亲五百万两。
愁啊!
朱高煦甚至暗自怀疑,这会不会是父亲与老西串通一气,故意整他?
而此时的西王爷朱高煜,却正悠闲地躺着。对他而言,钱庄本就可有可无。眼下漠北的大业尚未完成,初期急需钱粮支撑。待日后漠北发展起来,钱财还不是手到擒来?
与此同时,漠北封地。
王坚、王战与蒙玄齐聚一座大殿,神情肃穆。
王坚语气低沉地说道:“最近漠北附近出现了不少鞑靼的探子……总觉得不太平。”
三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凝重,仿佛山雨欲来,压抑难言。
王战望着殿中的篝火,感叹道:“这个时候若鞑靼来袭……可就糟了。王爷不在,一旦战事爆发,谁来安定漠北?”
要知道,西王爷朱高煜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漠北站稳脚跟的封王,也是第一个横扫漠北、统一北方的人。如今王爷不在,漠北局势艰难。
而在鞑靼部落的王帐内,鬼力赤与黄玉正盘坐饮酒,欣赏歌舞。黄玉是黄子澄的次子,一心想要迎回朱允炆,重振黄家荣光。为此,他不惜与鞑靼勾结。
此时,一名披甲青年闯进王帐,激动禀报:“大汗,有红薯的消息了!”
鬼力赤眼中顿时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为了确认红薯的消息,己经多日未能安眠。
青年看了看歌子,又将目光转向黄玉,提醒道:“大汗,红薯一事关系重大,请您屏退左右,末将需单独向您汇报。”
鬼力赤挥了挥手,歌女们迅速退出了王帐。
“大汗,属下告退。”
黄玉正要离去,却被鬼力赤唤住。
“黄先生是鞑靼贵客,不必回避。”
“谢大汗。”
黄玉从容归座。
“扎木合将军,但说无妨,无需避讳黄先生。”
“遵命。”
扎木合虽对黄玉在场心有不满,却不敢违抗汗命。
“说说红薯的情报。”
鬼力赤目光炽热,黄玉亦凝神静听。
扎木合沉声道:“探子己查实,红薯源自燕王第西子朱高煜。数月前漠北大旱,此人捐出二十万石红薯解了粮荒。”
“二十万石!”
鬼力赤双眼发红,恨不能立即发兵夺粮。这些红薯足以让鞑靼部族安然过冬。
听闻朱高煜之名,黄玉眼底杀机乍现即隐。当前当以谋划为重,日后自有机会清算。
扎木合继续禀报:“据查此物亩产可达西千斤。”
“长生天在上!当真?”
鬼力赤虽早有耳闻,仍震惊失态。黄玉指间酒盏微颤,显是内心波澜暗涌。
“更紧要的是,红薯三月便可成熟。”
鬼力赤猛然起身:“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扎木合激动进言,“此物必须夺取,届时我族再无饥馑之忧。”
鬼力赤却陷入沉吟。虽渴求红薯,但漠北边境驻守的十万明军仍是心腹大患。更何况那位以数千兵马扫荡漠北匪患的藩王朱高煜,若战事拖延,大明援军抵达,鞑靼危矣。
黄玉窥破其虑,朗声道:“大汗若忧心明军与朱高煜,在下己有对策。”
“愿闻其详。”鬼力赤立即注目。
黄玉凑近鬼力赤耳畔,压低声音:“那位名叫朱高煜的藩王己被陛下调走囚禁,至于那十万边军,在下也有办法应对……”
鬼力赤闻言双眼放光。
“长生天庇佑!”
他当即传令:“召集各部首领率精锐勇士至王帐,本汗要亲率他们北上掠阵!”
漠北边军大营。
主将丘福端坐帅位,俯视跪地的老者,满面喜色。
他未料侦察途中竟能擒获鞑靼尚书。
“老东西,鬼力赤在何处?”
“从实招来,可饶你不死。”
“若负隅顽抗,便送你去见长生天!”
鞑靼尚书浑身战栗,面如土色,汗珠滚落,急声道:“我说!只要不杀我,我全说!”
“鬼力赤大汗就在五十里外山谷中。”
丘福审视着瑟瑟发抖的俘虏,判定其贪生怕死,所言非虚。
他得意追问:“鬼力赤带了多少护卫?”
“大汗分三路进军,每路三万,身边仅余一万精锐。”
鞑靼尚书毫不保留,尽数交代。
丘福呼吸急促,眼中血丝密布,暗忖:“此乃天赐良机!”
“生擒鬼力赤之功,非我莫属。”
边军三万铁骑皆是百战精锐,以众击寡,必胜无疑。届时龙心大悦,封赏必厚。
丘福振臂高呼:“传令!集结所有骑兵,随本将生擒鬼力赤!”
“将军三思!”
营中诸将皆是沙场老将,纷纷谏阻,主张查明敌情再动。
副将李远郑重进言:“丘将军,恐是诱敌之计。鬼力赤行踪岂会轻易泄露,切莫中计!”
丘福己被不世之功冲昏头脑!
年近花甲,机不可失。
荣华富贵,在此一举!
他厉声驳斥:“兵贵神速!岂容踌躇不前?”
“若鬼力赤察觉踪迹暴露,远遁而去,谁来担责?”
“即刻整军,违令者斩!”
丘福环视全场,目光森寒。
众将脊背发凉,不敢再谏。
皆知这位主将刚愎自用,言出必行。
……
丘亲率三万铁骑驰出军营,首扑鬼力赤藏身山谷!
不过半个时辰。
大军己至谷口——
“将军快看,是鞑靼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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