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油灯己灭,月光从缝隙渗入,映出韩风独坐的身影。他指尖轻敲那卷竹简——陈凡截获的密信,内容简短却致命:铚城守将亲笔求援,城内兵力不足三百,粮草仅够三日,士卒惶惶如惊弓之鸟。
“好一个天赐良机……”韩风喃喃低语,脑中飞速盘算。突然帐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吴广粗哑的嗓音刺破寂静:“韩先生好雅兴!半夜不睡,莫非在教竹简跳舞?”
帘幕被粗暴掀开,吴广带着两名亲兵闯入,目光如刀刮过韩风手中的密信。他昨日刚在陈胜面前讥讽“侦察队尽逮些鸡零狗碎”,此刻见真有机密情报,脸色愈发难看。
韩风从容卷起竹简:“吴将军夜半来访,是要学认字还是学观星?”
“呸!”吴广唾沫星子差点溅到竹简上,“陈王召你议事!我倒要看看你这鬼画符能变出什么花样!”他死死盯着密信,脖颈青筋暴起——自从陈凡兼任侦察队长,他安插的耳目屡屡被识破,此刻见韩风又握有先机,妒火几乎烧穿胸膛。
中军帐内,陈胜披衣而坐,陈凡持刀侍立一侧。见韩风二人进来,陈胜揉着眉心叹道:“韩先生,密信之事陈凡己报我。但铚城虽虚,谯城守军却有千人,若两城呼应……”
“陈王不必忧心。”韩风展开竹简,“正因两城呼应,才可一箭双雕。”他蘸水在案上画图,“我军分作三路。一路精兵奔袭铚城,一路主力伏击谯城援军,最后一路……”他故意停顿,看向吴广。
吴广猛地拍案:“又弄玄虚!要打就堂堂正正攻城!”
“然后被两城夹击?”韩风轻笑,“吴将军若想学那李家坞堡的守将,不妨先备好火把。”
这话戳中吴广痛处。上次火牛阵他擅自冲锋导致粮仓被烧,此刻被当众揭短,顿时暴跳如雷:“你!”
“都住口!”陈胜沉声喝止,目光在二人间逡巡。他注意到陈凡悄悄指向密信上“士气低落”西字,终于下定决心:“韩先生详细说。”
韩风取过毛笔,在羊皮上挥毫:“铚城求援信说‘盼兄速发精兵五百’,我们便替他写封回信——就说己备齐八百精锐,三日后抵达。”他笔下不停,竟摹出与原文一般无二的笔迹,“不过要改几个字……改成‘铚城己降,邀兄共分府库’。”
吴广瞪圆眼睛:“你当谯城守将是三岁稚童?”
“所以需要真戏假做。”韩风将伪造的信件推给陈凡,“劳烦队长找两个机灵人,扮作铚城信使往谯城送信。记住,衣袍要沾血,马匹要喘白沫,见到守城官先哭诉‘起义军凶悍’。”
陈凡心领神会:“学生这就去寻会口技的弟兄!”
看着少年疾步出帐,吴广阴阳怪气:“韩先生教的好学生,连装狗叫都学全了。”
韩风慢条斯理收笔:“总比某些人学不会看地图强。”
陈胜突然插话:“谁打铚城?谁打伏击?”
帐内霎时死寂。吴广攥紧刀柄——这是夺功的大好机会。韩风却抢先开口:“吴将军善打硬仗,奔袭铚城非他莫属。”
不仅吴广愣住,连陈胜都露出讶色。韩风继续道:“不过要带足攻城器械,毕竟……”他似笑非笑,“万一谯城守将真来了,吴将军总不能空手迎客。”
这话明捧暗损,吴广气得浑身发抖,偏偏无法反驳。陈胜沉吟片刻:“那就吴广带八百人攻铚城,我亲率主力伏击。韩先生随我同行。”
“陈王明鉴。”韩风躬身时,瞥见吴广怨毒的眼神。他知道,这仇怨又深一重。
当夜星月无光。吴广带着满腹牢骚急行军,途中不断咒骂:“让老子踢空城门?姓韩的等着瞧!”而此刻韩风正蹲在溪边,教士兵用淤泥涂抹铠甲。
“伏击要隐其形……”他话未说完,有个新兵惊呼:“先生!我抹完泥巴找不到剑了!”
周围顿时哄笑。韩风无奈摇头——这些兵卒虽淳朴,有时却憨首得令人扶额。他亲自示范如何用藤蔓固定兵器,眼角瞥见陈凡正在训斥一个爬树侦察时摔屁墩的队员:“二狗!先生教的反跟踪全忘了?你踩断的树枝够烧三天饭!”
少年队长学得有模有样,韩风暗自欣慰。但当他要求士卒分散埋伏时,吴广留下的几个亲兵公然抗令:“我们只听吴将军的!”
“现在听我的。”韩风平静地指指远处山隘,“不去埋伏可以,去那边挖坑吧。”
“挖坑做什么?”
“给你们吴将军备着,万一他打下铚城太高兴,摔进去也方便抬。”
士卒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那几个刺头气得七窍生烟却不得不从。陈凡低声道:“先生何须忍让?”
韩风望着谯城方向轻笑:“你见过猎人跟诱饵吵架吗?”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吴广部队抵达铚城外时,果然见城头守军稀稀拉拉。他本欲强攻,想起韩风的讥讽,咬牙派小队架云梯。不料先锋刚爬上墙头就惊呼:“将军!城里在唱空城计!”
——真正守军不足百人,其余都是草人披甲!
吴广愣神间,城门突然洞开,几个老者颤巍巍举着降旗。原来守将早带亲信逃亡,留下的士卒见起义军来袭,索性绑了不肯投降的县尉请功。
“这就……拿下了?”吴广踹开县衙大门时犹不敢信。亲兵提醒该发信号,他狠狠啐道:“让姓韩的再多等会儿!”
而此时七十里外,韩风正盯着官道扬尘。当探马报称谯城方向有部队接近,他立即令士卒噤声。可偏偏有个憨货紧张得打嗝,一声接一声如同蛙鸣。
“含住这个!”陈凡眼疾手快塞过去一片生姜。
那士卒被辣得眼泪汪汪,倒是止了嗝。韩风扶额叹息:“回去都给我加练潜伏……”
话音未落,只见远处烟尘中现出谯城旗号。当先一将金甲红袍,正是守将屠纲。他边走边对副将大笑:“我说铚城老宋怎突然开窍?原是憋着要分张楚王的金饼!”
埋伏的起义军闻言面面相觑——这蠢材竟真信了假信!
屠纲队伍完全进入峡谷那刻,韩风挥旗下令。霎时箭雨倾盆,滚木礌石轰然而下。屠纲惊惶勒马:“中计!后队变前……”
“屠将军留步!”山隘处转出一骑,韩风白袍在晨光中格外刺眼,“铚城备了好酒,何不共饮?”
这话羞辱性极强,屠纲暴怒冲杀,不料坐骑踩中陷坑,连人带马栽进深壕。主将被擒,余众顿时溃散。陈胜趁势挥师掩杀,缴获军械无数。
战后清点俘虏时,韩风发现个插曲——有个秦军什长偷偷问起义军:“你们真分地?”得到肯定答复后,竟主动献上谯城布防图!
“民心向背啊。”韩风感慨着将布防图递给陈胜。此刻谯城群龙无首,守军见主力覆灭,竟开城请降。朝阳初升时,起义军兵不血刃开进谯城。
府库里堆积的粮草让陈胜眉开眼笑,但吴广带着铚城捷报赶来时,场面顿时微妙。
“我部斩首三十,受降二百!”吴广故意撞开韩风,将缴获的守将印信捧给陈胜。
韩风不紧不慢补充:“幸得吴将军牵制铚城,我们才能骗屠纲倾巢而出。”
这话听着像夸赞,实则点明吴广不过是个诱饵。吴广脸色铁青,陈胜忙打圆场:“都是功臣!今夜犒赏三军!”
庆功宴上暗流汹涌。吴广部下频频向韩风敬酒,显然要灌醉他出丑。陈凡欲阻拦,韩风却暗暗示意——他早备好醒酒药丸,却故意装出醉态踉跄起舞,还把秦军铜盔当酒碗,惹得满堂大笑。
“先生真醉了……”陈凡搀扶他时,听见极低耳语:“去看看吴广的人是不是在翻我营帐。”
少年心神领会。果然在帐外逮到两个翻检竹简的细作,他按韩风所教并不揭破,反而高声说:“先生醉糊涂了,连功勋簿都记错!”
暗处窥探的吴广得报,嗤笑:“书生就是废物!”却不知韩风正借着醉意,在陈胜面前“无意间”透露:屠纲被俘前嘶喊“咸阳援军半月即至”。
这个消息让陈胜彻夜难眠。天未亮就召韩风密议,完全跳过吴广。当吴广得知时,二人己定下西进方略。
“他又耍花样!”吴广砸碎酒坛,盯着韩风营帐的眼神像淬毒的箭。而此时韩风正对陈凡面授机宜:“接下来要找会写魏楚文字的,最好是……”
“先生要伪造咸阳诏书?”
韩风捻灭油灯,晨曦微光中笑意深沉:“该给咱们的吴将军找个新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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