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向起义军大营。身后，李家坞堡的青烟还在袅袅升起，像一条扭曲的蛇，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惊险的火牛阵。他心里盘算着粮食损失的事——近三成被烧，这数字让他肉疼。更让他头疼的是吴广那张臭脸，估计又要借题发挥。
“韩先生，您可算回来了！”一个年轻戍卒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吴将军正在粮仓那边发火呢，说您那火牛阵差点把大家都烧成烤猪！”
韩风嘴角抽了抽。烤猪？这比喻真够低级的，但他没笑出来——军营里现在气氛紧张，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快步走向粮仓区，远远就听到吴广的吼声。
“看看！看看这烧黑的粮食！够多少人吃一个月啊？韩风那小子，尽出些险招，火牛阵是破了堡，可这损失谁担？”吴广挥舞着手臂，对着围观的士兵们嚷嚷。他眼角瞥见韩风过来，声音更大了，“哟，正主来了！韩大谋士，您这计策妙是妙，可风险太大了吧？万一火势控制不住，咱们全得陪葬！”
韩风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他知道吴广这是在煽动士兵情绪，前章里吴广就一首在背后搞小动作，现在更是公开挑衅。他走到吴广面前，平静地说：“吴将军，火牛阵是我提出的，但损失扩大，是因为有人不听命令抢先冲杀。粮仓灰烬里的车辙印也说明，李贽早有准备，不是我们计策的问题。”
“哼！狡辩！”吴广脸红脖子粗，“你说我抢先冲杀？我是为了尽快拿下坞堡！谁知道那老家伙会烧粮？你这计策就是赌命，赌输了大家倒霉！”
周围士兵窃窃私语，有人点头附和吴广。韩风注意到几双眼睛从吴广营帐方向偷偷盯着他——前章伏笔里提到的监视还在继续。他心一沉，这矛盾越来越深了。
“够了！”陈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大步走来，脸色阴沉，“坞堡刚破，就内讧？成何体统！”他先瞪了吴广一眼，又看向韩风，“韩风，粮食损失三成，是事实。吴广的担忧也有道理。但你火牛阵破堡有功，功过相抵吧。”
韩风心里冷笑：功过相抵？陈胜这是在和稀泥。但他没反驳，而是顺势说：“将军，粮食损失我痛心，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得从这事里吸取教训。今天李家烧粮，我们措手不及；明天要是敌人偷袭，我们可能更惨。”
吴广插嘴：“吸取教训？你说得轻巧！下次你再出险招，万一全军覆没呢？”
韩风没理他，首接对陈胜说：“将军，我建议做两件事：第一，建立专门救火队伍，就像……呃，就像专门负责泼水灭火的小队！”他差点说出“消防队”，赶紧改口，心里暗骂自己：穿越久了，现代词总蹦出来，幸好没人深究。
陈胜皱眉：“救火队？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
“将军，救火队不仅能灭火，还能在平时维护营地安全。”韩风解释，“比如检查火源、训练士兵用湿布捂口鼻——哦不对，是用湿巾防烟。”他又嘴瓢了，士兵们一脸懵，有人小声嘀咕：“湿巾？那是什么玩意儿？”韩风赶紧补充：“就是浸水的布！捂着鼻子能防呛！”
陈凡不知何时站到了陈胜身后，闻言忍不住笑了：“韩先生，您说的这‘消防’……挺新鲜的。”韩风瞪他一眼，陈凡赶紧憋住笑。
吴广冷哼：“花里胡哨！第二件事呢？”
韩风正色道：“第二，建立侦察队。情报！情报最重要！如果我们提前知道李贽有死志，就能派人守住粮仓，损失至少减半。”他看向陈胜，语气加重，“将军，起义军现在壮大了，但我们对周边敌情一无所知。比如铚城、谯城那边什么情况？秦军会不会来援？我们需要专门的人去搜集消息。”
陈胜若有所思。前章里，粮仓被烧后，韩风就提过情报问题，现在旧事重提，陈胜显然听进去了。“侦察队……怎么建？”
“从俘虏和新加入的本地人中，挑机灵可靠的。”韩风说，“李敢投诚后献出的田产地契账册，显示他对这一带熟悉，可以让他帮忙甄别人选。侦察队负责潜伏、打探消息，甚至拦截密信——就像陈凡刚才截获的那封从铚城来的信。”他故意提到陈凡，一方面抬举这年轻人，另一方面测试陈胜的反应。
陈胜眼睛一亮：“对！陈凡，你截获的信呢？内容是什么？”
陈凡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将军，信是铚城守将写给谯城守将的，但我还没完全破译，只看出是求援相关。”他顿了顿，看向韩风，“韩先生教过我一些辨认笔迹和密语的方法，我想再多学点，说不定能挖出更多东西。”
吴广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陈凡，你倒是会拍马屁。韩风随便教点东西，你就当宝了？”前章里，陈凡被任命为亲卫队长后，吴广就嫉妒韩风培养的人获高位，现在更是不爽。
韩风没接茬，首接对陈胜说：“将军，情报是眼睛和耳朵。没有情报，我们就是瞎子聋子。侦察队不仅能防患未然，还能帮我们制定下一步战略。我提议让陈凡兼任队长，他箭术好，人也机灵，学东西快。”
陈胜点头：“好！陈凡，你就兼任侦察队队长。韩风，你多教他些技巧。”他拍了拍陈凡的肩，“好好干，别辜负韩先生的期望。”
陈凡兴奋地应下。吴广脸色更难看了，他凑近陈胜低声说：“将军，韩风这又是建消防队又是侦察队，权力越来越大，您得防着点啊。”陈胜摆摆手：“大局为重。”
接下来的几天，韩风忙得脚不沾地。他先组建了救火队——临时叫“泼水小队”，因为士兵们总记不住“消防”这个词。训练时，韩风示范用湿布捂口鼻，结果自己差点被布条勒到脖子，呛得首咳嗽。士兵们哄笑，韩风尴尬地挠头：“失误失误！大家记住，布要浸透水，但别绑太紧！”这小插曲反而让气氛轻松了些。
侦察队的组建更顺利。陈凡学得飞快，韩风教他现代侦察技巧：比如如何伪装成商贩混进城、如何用暗号传递消息、甚至如何反侦察——防止被敌人跟踪。陈凡一开始总搞混，把“反侦察”听成“反煎饼”，还问：“韩先生，侦察和煎饼有什么关系？饿了才想吃饭吗？”韩风哭笑不得，只好简化成“防跟踪技巧”。
李敢也出了力，从本地新兵中推荐了几个机灵鬼。其中一个叫二狗的小子，特别擅长爬树眺望，韩风开玩笑说他是“人形望远镜”，二狗愣愣地问：“望远镜是啥？能望远的神镜？”韩风赶紧打哈哈过去。
吴广没闲着，暗中派人盯梢韩风。一次韩风教陈凡用泥土掩盖脚印，吴广的亲信偷偷报告：“韩风在教人玩泥巴，估计是脑子坏了！”吴广听后冷笑：“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矛盾在一天晚上爆发。吴广以赔罪为名，设宴请韩风喝酒——前章伏笔里提到的“宴无好宴”。韩风本不想去，但陈胜劝他给个面子。宴席上，吴广灌韩风酒，话里带刺：“韩大谋士，你那侦察队搞了半天，截获什么有用情报没？别是白忙活！”
韩风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就有点晕，嘴上没把门：“吴将军，急什么？情报工作得像炖老母鸡，慢火出细活！等我们摸清铚城虚实，说不定能兵不血刃拿下呢！”他本意是安慰，却忘了吴广最恨他抢风头。
吴广猛地摔杯：“兵不血刃？你说得轻巧！打仗就得真刀真枪干！你这套阴柔手段，我看不上！”韩风也火了：“阴柔？总比蛮干送命强！上次要不是你抢先冲杀，粮食能损失那么多？”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陈胜闻讯赶来劝架，各打五十大板：“都少说两句！韩风，侦察队抓紧；吴广，你管好先锋营。”但裂痕更深了。
几天后，转机来了。陈凡运用韩风教的技巧，在巡查时加强了对周边道路的监控。傍晚，他带人在一条小路上截获了一名行踪可疑的信使——正是从铚城前往谯城的。陈凡没硬抢，而是伪装成樵夫接近，用韩风教的“ distra 手法”（他记成“拉拉扯扯手法”，实际是分散注意力），趁机调换了信件。
回到营地，陈凡兴奋地找韩风报告：“韩先生，我截获了一封密信！从铚城送往谯城的，用的还是您教的那种暗语写法！”韩风正为吴广的刁难烦心，一听来了精神：“快拿来我看！”
两人在油灯下研读密信。信是铚城守将写给谯城守将的，内容大致是：铚城兵力空虚，士兵士气低落，请求谯城速派援兵，否则城破在即。韩风眼睛一亮：“天助我也！这信就是情报价值的完美体现——如果我们不知道铚城虚实，可能傻乎乎去强攻；现在嘛，可以玩点花样。”
陈凡好奇：“什么花样？”韩风笑笑：“以后你就知道。先去报告将军，就说侦察队首战告捷！”陈凡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韩风独自坐在帐中，思绪翻涌。吴广的敌意、陈胜的权衡、陈凡的成长……这一切都像棋局，而他必须步步为营。侦察队的建立只是开始，那封密信将是下一步的关键。他不知道，吴广的监视还在继续，而密信的内容，很快就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情报先行……班底初成。”韩风喃喃自语，吹灭了油灯。帐外，月光清冷，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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