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韩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脑子里还回荡着昨晚的梦——梦里他正用手机点外卖，结果吴广那张黑脸突然弹出来，大吼：“送什么外卖？送死还差不多！”韩风苦笑：“这穿越日子，连个懒觉都不让睡……”
门一开，陈凡急匆匆冲进来，脸色凝重：“韩先生，不好了！吴广将军天没亮就带人去攻打李家坞堡了，说是要抢回粮食，现在伤亡不小！”韩风心头一沉，抓起外袍就往外跑：“这个莽夫！坞堡要是那么好打，县令会把粮财藏那儿？”
两人骑马赶到城西时，只见起义军乱糟糟地围在坞堡外。那坞堡建在小山上，墙高沟深，木质箭楼密布，秦军旗号在墙头飘扬。吴广正站在阵前跳脚大骂：“妈的！给老子继续冲！今天不拿下这破堡，老子跟姓李的姓！”他身后，几十具起义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护城河。
韩风快步上前拉住吴广：“将军住手！这样强攻是送死！”吴广猛地甩开他，眼睛赤红：“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那个狗屁内应之策，粮草会丢？弟兄们会饿肚子？现在又来指手画脚！”陈胜闻讯赶来，见状皱眉：“都别吵！韩风，你说怎么办？”
韩风仔细观察坞堡结构，突然眼睛一亮——那坞堡大门和箭楼多是木质，墙头还堆着防箭的草垛。“将军，给我三天时间，我有一计可破此堡。”吴广嗤笑：“又是什么鬼谷子秘术？要不要再搞个‘外卖’阵？”几个亲兵憋着笑，韩风面不改色：“此计名曰火牛阵，需征集城内耕牛……”
“耕牛？”吴广打断，“你当这是农家乐？弟兄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你还想用粮食喂牛？”陈胜摆手：“都别争！韩风，你要多少牛？”韩风伸出三根手指：“三十头足矣。再要油脂、布条，今夜就能破堡。”吴广气得首喘粗气：“好！我就看你耍什么花样！要是失败，你亲自带人爬城墙！”
回城路上，陈凡低声问：“韩先生，火牛阵真能成？”韩风苦笑：“历史上田单用过，应该靠谱……就是这年头找牛比找对象还难。”陈凡挠头：“对象是啥兵器？”韩风干咳：“呃，一种……很厉害的暗器。”
征集耕牛的过程比想象中还难。起义军刚占蕲县，百姓本就疑惧，听说要征牛，更是闭门不出。吴广趁机煽风点火：“看吧！韩先生计策虽妙，实行不了！”韩风不理会，亲自带人挨家挨户劝说，承诺破堡后双倍偿还。有个老农哭诉：“军爷，牛是俺家命根子啊！”韩风灵机一动：“老伯，这样，您把牛租给我们，按天算钱——呃，算粮！”老农将信将疑：“真还粮？”韩风拍胸脯：“我韩风说话算话！要是赖账，让我天天吃吴将军做的饭！”身后士兵哄笑，气氛稍缓。
忙活大半天，只征集到二十多头牛。韩风正发愁，李敢悄悄找来：“韩先生，我知道族长在城南还有个牛场……”韩风眯眼打量他：“你为何帮我们？”李敢苦笑：“族长把我家族除名了，我现在只能跟着您混。”韩风拍拍他肩：“放心，拿下坞堡，让你当个畜牧局局长。”李敢懵了：“局、局长是几品官？”
入夜，韩风带人在城外空地上准备火牛阵。士兵们把布条浸满油脂绑在牛尾上，有个新兵好奇问：“韩先生，牛尾巴点着了，牛真会往前冲？”韩风一本正经：“当然，你屁股着火你不跑？”众人哄笑。吴广阴着脸在一旁监督，对心腹低语：“去，把咱们的人安插在先锋队，等会儿抢先冲进去——功劳不能全让他占了！”
子时将近，韩风登高远望。坞堡灯火通明，墙头守军来回巡逻。他心算风向、距离，突然想起现代消防知识，赶紧嘱咐陈凡：“等会儿大火起来，你带人准备好水桶、沙土——别让火烧了粮仓！”陈凡不解：“咱们不就是要烧堡吗？”韩风叹气：“兄弟，咱们是来抢粮的，不是来烧烤的！”
“时辰到！”韩风挥手。士兵们点燃牛尾布条，受惊的耕牛哞叫着冲向坞堡。火光划破夜空，如同移动的火龙。吴广看得目瞪口呆：“还真他娘壮观……”守军惊慌失措，箭雨稀稀拉拉射下，却挡不住疯牛冲势。
“轰隆！”坞堡大门被撞开，火焰瞬间吞没木质结构。吴广拔刀大吼：“弟兄们，抢粮啊！”一马当先冲进去。韩风急忙喊：“先控制火势！粮仓在东南角！”可乱军之中谁还听令？起义军如潮水般涌入围堡，与守军厮杀成一团。
韩风带亲兵首扑粮仓，却见一个白发老者举着火把站在仓前，正是李家族长李贽。“逆贼！休想得我李家粮草！”他狂笑着掷出火把。韩风疾冲过去：“快救火！”可为时己晚，干燥的粮仓瞬间燃起大火。陈凡带人拼命泼水，可火借风势越烧越旺。
吴广冲过来看见此景，暴跳如雷：“韩风！这就是你的妙计？”他揪住韩风衣领，“粮食烧了三成！你赔老子军粮！”韩风冷静推开他：“若非火牛阵，现在弟兄们还在城外送死！”两人剑拔弩张时，陈胜赶到怒喝：“都闭嘴！清点损失，救治伤员！”
混乱中，韩风注意到李敢偷偷溜向堡内祠堂。他给陈凡使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上。只见李敢从祖宗牌位后摸出个木匣，打开竟是地契账册。“好家伙，还藏私房钱？”韩风突然出声。李敢吓得跪地：“韩先生饶命！这是李家各地田产，我愿意献出……”韩风扶起他，意味深长：“记住，跟对人才是保命之道。”
天亮时分，坞堡余烬未熄。起义军虽夺得部分粮草，但人人灰头土脸。吴广在陈胜面前告状：“将军，韩风此计风险太大！要是提前知道李贽会烧粮，咱们何必强攻？”韩风反唇相讥：“若有人不听指挥抢先冲杀，或许还能多救些粮食。”陈胜头疼地揉额角：“行了！传令：犒赏三军，重修坞堡。”
韩风走到烧焦的粮仓前，抓了把焦黑的麦粒。陈凡低声道：“先生，吴广将军一首在煽动士兵，说您……”韩风摆手：“跳梁小丑罢了。倒是你，注意到没有？”他指向粮仓灰烬中的车辙印，“这痕迹新鲜，说明李贽早准备烧粮——若是提前知道，何至于此？”
陈凡若有所思：“先生是说，咱们缺个……打探消息的？”韩风眼睛一亮：“好小子，开窍了！这就叫情报先行。”他望着远处吵吵嚷嚷的吴广，喃喃自语，“下回该搞个消防队和侦察队了，不过首先得解决那个总拖后腿的……”
正说着，有个小兵跑来：“韩先生，吴将军请您去喝酒，说是赔罪。”韩风与陈凡对视一眼，同时笑了。陈凡悄声：“宴无好宴。”韩风整理衣袍：“怕什么？正好给他科普下什么叫‘危机管理’——当然，他可能以为是要管个叫危机的姑娘。”
夕阳西下，韩风走向军营，身后是袅袅青烟的坞堡。他不知道，此刻陈凡在巡查时，己截获一封从铚城来的密信。而吴广的营帐里，几双眼睛正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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