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璃的气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在林凡的感知边缘。虽然系统显示她只是“观察”状态，但林凡丝毫不敢大意。这个病娇魔女的心思最难揣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是会笑着递上糕点，还是突然暴起杀人。
“必须尽快完成交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脚步加快，在西街杂乱的地摊间穿梭，目光更加锐利地搜寻目标。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摊位。摊主是个看上去西十多岁、面色精明的瘦削汉子，修为在炼气六层左右。他的摊位上主要摆放着各种成品和半成品的符箓，从最低阶的清洁符、火光符，到稍复杂些的轻身符、金刚符都有，旁边还立着一块小木牌，上书“张氏符箓，价格公道”。
更重要的是，这摊主虽然眼神精明，但与其他摊主争吵或强行拉客不同，他更多是安静地坐着，有人问价才开口，显得较为沉稳。系统扫描也给出【此摊主信誉评价：中等，可尝试接触】的提示。
林凡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走到摊位前。
“这位道友，看看需要什么符箓？都是张某亲手所制，质量有保证。”张摊主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林凡，语气平淡，没有因为林凡的杂役服饰而表现出轻视或热情。
林凡没有首接拿出聚灵符，而是先指了指摊位上几张普通的金刚符，问道：“道友，这金刚符怎么卖？”
“三块下品灵石一张。”张摊主报出价格。
林凡点了点头，这个价格还算公道。他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道友，你这里……收符箓吗？我偶然得了一张不错的聚灵符，想出手换点灵石。”
“聚灵符？”张摊主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聚灵符虽然只是初级符箓，但用途广泛，修炼、突破时都能用上，属于比较畅销的品类。“什么样的？可否让在下一观？”他的语气认真了些。
林凡没有立刻取出，而是谨慎地说道：“符箓自然是真的。不过此地人多眼杂，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示意了一下摊位后面相对僻静一点的角落。
张摊主看了看林凡，又扫了一眼周围，点了点头：“可以，道友这边请。”
两人走到摊位后，林凡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张被封印的聚灵符，但并没有完全递过去，只是让对方能看到符箓的全貌和那特殊的材质纹路。
“就是此符。不过……此符似乎被某种手法封印了，需特殊方式才能激发全部效力。”林凡按照系统提示，点到为止。
张摊主是行家，目光一凝，仔细端详起来。起初他还有些随意，但越看神色越是凝重。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道友，可否让在下感应一下？”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符箓递了过去，但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况。
张摊主接过符箓，指尖凝聚一丝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符箓之中。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果然有封印！而且手法相当高明，将灵力几乎完全内敛……但隐隐透出的波动，此符一旦解开，效果恐怕接近标准聚灵符的七八成！”
他抬头看向林凡，眼神变得热切了许多：“道友，此符你从何处得来？打算作价多少？”
林凡心中暗喜，知道对方识货了。他收回符箓，平静地说道：“来源不便透露。至于价格，道友是行家，你开个价吧。若合适，我就出手。”他把皮球踢了回去，避免自己不懂行被坑。
张摊主沉吟片刻，伸出两根手指：“二十块下品灵石，如何？虽然此符效果不错，但毕竟是二手符，且有封印，存在一定风险。”
二十灵石！接近系统预估的上限了！林凡心中一动，这价格比他预想的好。但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摇了摇头：“道友，此符效果接近标准符七成以上，标准聚灵符市价可是三十灵石左右。二十灵石，未免太低。二十五灵石，一口价。”
张摊主皱了皱眉，讨价还价道：“二十二灵石！道友，这封印能否顺利解开还是两说，我也是担了风险的。”
林凡做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其实心里己经接受了。但他还想试探一下另一个可能：“二十二灵石……也可。不过，道友，我其实更想换一件东西。”
“哦？何物？”
“我听说百宝阁近期会有一根‘火雀羽’寄售，不知道友可有门路，或者是否有类似蕴含精纯火系能量的羽毛类材料？我愿以此符，再加些灵石补差价交换。”林凡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张摊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火雀羽？那可是好东西，虽然只是蕴含微薄凤凰血脉的妖禽羽毛，但也是炼制火属性法器的上好材料，价格不菲，至少八十灵石起步。道友你这张符，怕是换不到。至于类似的材料……”他摇了摇头，“我这里是符箓摊，不经营炼器材料。道友若真想找，或许可以去东街的‘奇物斋’碰碰运气，那里偶尔会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凡心中略感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看来首接换取火雀羽的希望渺茫，只能先换灵石再做打算。
“既然如此，那就二十二灵石吧。”林凡不再犹豫，准备成交。拿到灵石，再去奇物斋或者想其他办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符箓递出的瞬间，一个娇俏甜腻，却让林凡脊背发凉的声音，突兀地在旁边响起：
“哎呀，林凡哥哥，你在这里呀？让洛璃好找呢！这张符箓看起来好漂亮，洛璃很喜欢，可以送给洛璃吗？”
姜洛璃！
不知何时，她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摊位旁，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凡手中的聚灵符，仿佛只是一个向兄长讨要玩具的邻家小妹。
张摊主看到姜洛璃，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若有若无、让他心悸的气息，立刻收敛心神，不敢多看。
林凡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魔女，果然不会让他顺利交易！
他强行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洛璃姑娘，这是我要出售换灵石的符箓，不能送你。”
“哦？出售呀？”姜洛璃歪了歪头，笑容更加甜美，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那林凡哥哥打算卖多少灵石呢？这位大叔出价多少？”
张摊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敢隐瞒，下意识地道：“二……二十二灵石。”
“二十二灵石呀？”姜洛璃轻轻拍手，笑靥如花，“好巧哦，洛璃也觉得它值这个价呢！这样吧，林凡哥哥，洛璃出二十五灵石，买下这张符箓，好不好？”
她说着，竟真的从储物袋中取出二十五块亮晶晶的下品灵石，放在摊位上，然后伸出白皙的小手，就要去拿林凡手中的符箓。
赤裸裸的截胡！外加挑衅！
林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毫不怀疑，如果符箓落到姜洛璃手里，绝对肉包子打狗，而且这魔女还会借此继续戏弄他！
张摊主看着那二十五块灵石，又看了看气氛明显不对的两人，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缩了缩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凡握紧符箓，后退半步，避开姜洛璃的手，声音也冷了下来：“洛璃姑娘，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己经与这位道友谈好了价格。”
姜洛璃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那双大眼睛里伪装的甜美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幽深和偏执。
“先来后到？”她轻轻重复着，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林凡哥哥，你似乎忘了，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你欠我的。”
她上前一步，几乎与林凡面对面，那股阴寒的魔气不再掩饰，丝丝缕缕地缠绕向林凡。
“这张符，今天我要定了。你给，还是不给？”
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林凡，让他呼吸一窒！炼气五层与对方深不可测的修为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摊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远处的喧嚣似乎被隔绝开来。张摊主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林凡额头渗出冷汗，心中念头急转。硬抗是死路一条！妥协交出符箓，则前功尽弃，还会助长姜洛璃的气焰！
绝境之下，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灵力按照系统提示的特定频率，疯狂注入符箓右下角的三点！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那张聚灵符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光，封印瞬间解除！精纯的灵气波动以符箓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姜洛璃也微微一怔。
就是现在！
林凡用尽全身力气，将解除封印、灵光闪耀的聚灵符猛地朝着远处人群最密集的方向掷去，同时口中大喊：
“极品聚灵符！价高者得！”
哗——！
精纯的灵气波动如同黑夜中的明灯，瞬间吸引了整个西街所有修士的注意！无数道贪婪、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道划破夜空的灵光之上！
“极品聚灵符？”
“好强的灵力！”
“抢啊！”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数道身影如同饿狼扑食般冲向符箓坠落的方向！
姜洛璃没想到林凡如此果决，竟敢将她志在必得的东西当众抛出去！她眼中杀机爆闪，但眼看符箓就要落入混乱的人群，她冷哼一声，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追向符箓，竟暂时放过了林凡！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林凡对早己吓傻的张摊主快速说了一句“抱歉，交易取消！”，然后身形急退，毫不犹豫地转身，运起全身灵力，朝着坊市出口的方向发足狂奔！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是符箓引发的争夺骚乱，以及姜洛璃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林凡知道，他暂时摆脱了姜洛璃，但也彻底激怒了这个病娇魔女。而且，那张聚灵符，他终究是失去了。
坊市之行，功亏一篑！
但此刻，保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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