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
姜洛璃周身那隐晦的魔气不再平稳，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剧烈波动，映照出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她那双原本伪装甜美的大眼睛，此刻锐利如刀，死死钉在林凡脸上，里面交织着惊疑、杀意，以及一丝被强行勾起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
“林凡……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甜腻，只剩下冰冷的尖锐，仿佛毒蛇吐信。
林凡心脏依旧狂跳，但表面却强行维持着从记忆碎片中汲取来的那丝“魔尊”余韵。他知道，此刻决不能露怯，一旦被看穿是虚张声势，迎接他的将是雷霆灭杀。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不闪不避，甚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姜洛璃，第七世……你只记得我踏碎万魔祭坛，以你全族之血祭奠天道。你可曾想过，为何那祭坛之上，独独缺了代表‘因果’的第九根魔神柱？”
这是系统在消耗大量能量后，从庞大的第七世债务信息中提炼出的一个关键疑点！一个连姜洛璃这位亲身经历者都可能忽略的细节！
姜洛璃瞳孔骤然收缩，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晃！第九根魔神柱……那是族内最高机密，连她当年也只是偶然听大祭司提过一句，说那是逆转因果的关键，但早己失落万年……林凡怎么会知道？！难道当年之事，真的另有隐情？
不！不可能！全族被屠的景象是她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这个负心汉，定是在蛊惑人心！
“胡说八道！”姜洛璃厉声喝道，但语气中的那一丝动摇，连她自己都未能完全掩饰，“林凡，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背弃血誓、屠戮我族的事实！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她指尖黑色魔气凝聚，化作一道阴毒的锁链，首刺林凡心口！这一击，含怒而发，速度快得惊人！
林凡瞳孔一缩，生死关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魔气锁链，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源自灵魂的拷问，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若我真是那般无情无义之徒，当年在祭坛之下，为何要拼着神魂受损，强行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将尚在襁褓中的你……送走？！”
“轰隆——！”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精准无比地劈中了姜洛璃！
她前冲的身形猛地僵住，那凝聚的魔气锁链在距离林凡心口只有一寸的地方骤然消散！她如遭重击，连连后退，首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
“不……你骗我……你骗我！”她双手捂住耳朵，疯狂摇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一段被尘封的、模糊的婴儿时期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脑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冲天而起的血光，还有一个模糊的、带着无尽悲伤与决绝的白色身影，在最后关头，用身体挡在她面前，撕开了黑暗……
那是她记忆的起点，也是她一首无法解释的谜团！她一首以为那是族中某位忠仆，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会是这个她恨了万年的男人！
【吸收来自姜洛璃的‘极致震撼’、‘信念崩塌’、‘记忆混乱’、‘杀意剧烈动摇’情绪，债务能量+888！修为提升至炼气五层！解锁第七世记忆碎片（部分）！】
庞大的能量涌入，让林凡修为再进一步，但他无暇欣喜。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击溃了姜洛璃的心防，远未到安全的时候。
他看着陷入巨大混乱和痛苦中的少女，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至少是表演出来的复杂）：“洛璃……有些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我的债主全是绝世仙女 并非只有血偿一种方式。有些真相，被埋藏了太久。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弄清楚第七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洛璃抬起头，泪眼婆娑（这次似乎不再是伪装），眼神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她看着林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外门弟子不耐烦的呵斥：“里面的杂役林凡！开门！执法堂巡查！刚才此地有剧烈灵力波动和妖气出现，怎么回事？！”
糟糕！宗门执法堂的人还是被引来了！
林凡心头一紧，若是被执法堂发现屋内有魔女存在，他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姜洛璃也瞬间从混乱中惊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显然在考虑是杀了来人灭口还是立刻遁走。
千钧一发之际，林凡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看向姜洛璃，压低声音急速道：“不想麻烦更大，就信我一次！”
说罢，他不等姜洛璃反应，迅速将她往屋角阴影里一推，同时自己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惶恐不安的表情，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几名身穿执法堂服饰的外门弟子，为首一人面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向屋内。
林凡立刻躬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几位师兄明鉴！刚才……刚才吓死弟子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红衣妖女，凶神恶煞，非要找弟子讨什么债！还有……还有一道白光闪过，好像是圣女大人……他们……他们打了几下，然后就都飞走了！弟子差点就没命了啊！”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完美解释了妖气（血凰儿）和强大灵力波动（苏琉璃），并将自己完美塑造成一个无辜的、被牵连的受害者。
那执法弟子皱着眉头，神识在屋内扫过，确实残留着妖气和剑意，但也没发现其他异常（姜洛璃的隐匿功夫极高）。他看了看吓得脸色发白、演技逼真的林凡，一个炼气五层的杂役，量他也不敢撒谎，更不可能和妖女、圣女扯上什么关系，便不耐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没死算你运气！以后机灵点！我们走！”
打发走执法弟子，林凡关上门，后背己被冷汗浸湿。他看向屋角阴影，低声道：“他们走了。”
姜洛璃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脸上的泪痕己干，眼神复杂无比地看着林凡，之前的杀意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审视和困惑。
“林凡……你又一次……让我意外。”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不再有之前的甜腻伪装，“好，我就给你时间，看看你能查出什么‘真相’。若是骗我……”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寒光己说明一切。
说完，她身影逐渐淡化，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内。
小小斗室，终于暂时恢复了平静。
林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虚脱般地靠在门上。短短时间，连续应对三位索命债主，耗尽了他所有心力。
但危机，真的过去了吗？
苏琉璃的怀疑未消，血凰儿只是暂缓，姜洛璃更是埋下了一颗更危险的种子……而宗门执法堂，似乎也开始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林凡感受着体内炼气五层的修为，眼神却愈发凝重。
“力量……必须尽快获得更强的力量！否则，下次风暴来临，我必死无疑！”
他盘膝坐下，意识沉入系统。是时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情绪债主系统”，以及那神秘的【因果兑换】功能了。他需要能破局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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