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灵溪推开房门时,最先触到的是门口暖炉的余温——锦缎包裹的炉身还带着点温热,显然是墨渊清晨路过时,又悄悄添了炭火。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炉身上绣的云纹,忽然想起昨夜他放在门口时的心声,眼眶忍不住有点热。
“灵溪姑娘,早啊!”膳房方向传来张婶的声音,灵溪抬头,见张婶端着一个白瓷罐走过来,罐口还飘着淡淡的果香,“这是仙尊昨儿让我做的桃子酱,说你爱吃甜的,早上抹在蒸糕上正好。”
灵溪接过瓷罐,打开盖子,粉粉的桃子酱裹着蜜香漫出来,里面还能看见细碎的桃肉——正是昨日阿桃送的那些桃子。她刚想道谢,就听见墨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晨起练剑前,先吃些东西垫垫。”
他穿着月白道袍,手里提着流云剑,剑鞘上的银铃轻轻晃着,语气依旧平淡。可灵溪的耳朵却精准捕捉到他的心声:“昨晚特意跟张婶说,少放半勺糖,她上次说莲子羹有点甜。不知道酱的稠度合不合她意?要是太稀了,早上抹在蒸糕上会流下来,她该嫌麻烦了。”
灵溪忍着笑,拿起一块蒸糕,抹了勺桃子酱递到嘴边:“师尊,这桃子酱真好吃,比我在山下买的还甜。”
墨渊的指尖顿了顿,假装整理剑穗,耳尖却悄悄泛了红:“不过是寻常果酱,喜欢便多吃些。”心里却在雀跃:“还好合口味!早知道该多做一罐,让她晚上也能抹着吃。下次要不要试试做山楂酱?她上次看山下卖山楂串时,眼睛亮了好一会儿。”
两人往练剑台走时,晨雾刚散,阳光透过竹缝洒在青石路上,像铺了层碎金。墨渊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递到灵溪面前:“今日教你‘凝气护身’,耗灵力些,这个你拿着,若是灵力不支,便服一粒。”
灵溪接过玉瓶,瓶身上刻着小小的铃兰纹样,和她的香囊一模一样。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圆润的淡粉色丹药,还带着点清甜的香气——是她从未见过的丹药。“师尊,这是什么丹药呀?”
“不过是普通的补灵丹,”墨渊转过身,避开她的目光,“宗门库房里多得是,随手拿的。”心里却在慌:“这是特意为她炼的,加了灵桃汁和蜂蜜,不苦,她应该能咽下去。知道她怕苦药,上次给她的药膏都加了薄荷,这次丹药要是太苦,她肯定不乐意吃。”
灵溪把玉瓶塞进袖袋,指尖触到瓶身的温热,忽然想起昨日药田里的紫花地丁——原来师尊的关心,从来都藏在这些提前准备好的细节里。
练剑台上,墨渊教她引灵力绕着周身转一圈,形成薄薄的护罩。灵溪刚凝神,就觉得灵力有点乱,护罩刚形成就散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急。”墨渊的声音忽然近了些,他走到她身边,指尖凝聚起一缕淡青色的灵力,轻轻点在她的眉心,“跟着我的灵力走,慢慢来。”他的动作很轻,生怕碰疼她,心声里却满是紧张:“她体质特殊,灵力比常人散得快,刚才护罩散的时候,是不是累着了?早知道该先教她简单的,不该急着教凝气护身。”
灵溪跟着他的灵力,慢慢调整气息,这次护罩终于稳住了——淡青色的光裹着她,像披了层薄纱,连风都绕着走。“师尊,我成了!”她惊喜地抬头,却见墨渊的额角沁出了薄汗,显然是为了帮她稳灵力,耗了不少自己的灵力。
“嗯,进步很快。”墨渊收回手,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帕子,递到她面前,“擦擦汗。”心里却在想:“她刚才笑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和她娘当年一模一样。刚才帮她稳灵力时,没碰着她吧?会不会觉得我逾矩了?”
灵溪接过帕子,上面的松竹香混着桃子酱的甜香,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到墨渊面前:“师尊,这个给你。”里面是她今早跟着张婶学做的桂花糕,虽然样子不如师尊买的精致,却也裹满了桂花。
墨渊的动作顿了顿,接过纸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你自己留着吃便是。”心里却在乱撞:“她居然给我做了桂花糕!是不是觉得我昨天给她桃子酱,想回礼?糕上的桂花放得真多,她知道我喜欢桂花?要不要现在就吃一块?不行,得忍着,等会儿回丹房再吃,免得她看见我吃太快,觉得我喜欢得太明显。”
灵溪看着他把纸包小心翼翼地塞进袖袋,忍不住笑了:“师尊,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尝尝嘛。”
墨渊的耳尖更红了,他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意混着桂花的香气在嘴里散开,比他买的任何一块都甜。“尚可。”他含糊地说,心里却在想:“太甜了,却正好合口味。早知道该让张婶教她多做几次,下次我也能跟着学,这样就能给她做了。”
练到日头偏午,灵溪的灵力有点耗损,墨渊便让她歇着,自己则走到一旁,从袖袋里摸出那个装桃子酱的瓷罐,悄悄往她的水囊里倒了两勺——灵溪的读心术里,钻进来他的碎念:“灵力耗损得多,喝点甜水补补。桃子酱加在水里,甜而不腻,她应该喜欢。别让她知道是我加的,就说是张婶早上放的。”
灵溪接过水囊时,果然尝出了桃子的甜香。她没戳破,只笑着说:“张婶真细心,还在水里加了桃子酱。”
墨渊的指尖顿了顿,假装看远处的山峰:“嗯,张婶一向细心。”心里却在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现。等会儿练完,带她去后山的亭子坐坐,那里能看见整个云渺峰的景色,她应该会喜欢。”
午后,墨渊果然带灵溪去了后山的亭子。亭子很旧,木柱上刻着淡淡的云纹,显然有些年头了。“这里视野好,累了可以歇会儿。”墨渊率先坐下,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语气很轻。灵溪却听见他的心声满是回忆:“当年她爹娘常带她来这里,她那时候才这么点大,总喜欢趴在栏杆上看云海,还说要把云海摘下来当被子。”
灵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走到栏杆边,看着远处的云海,像铺了层白棉絮,忽然想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有个温柔的男声,也曾抱着她,说“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云渺峰看云海”。原来,那时候她就来过这里。
“师尊,你以前常来这里吗?”灵溪轻声问。
墨渊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早年偶尔来。”心里却在叹息:“自从她爹娘出事,我就很少来了,怕想起以前的事。现在她来了,倒觉得这亭子热闹了些。等她再大些,就把她爹娘的事告诉她,让她知道,她爹娘一首很爱她。”
灵溪没再追问。她知道,师尊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她足够强大,能接受那些过往。她靠在栏杆上,看着云海,忽然听见墨渊的心声软下来:“她要是一首这么开心就好了,不用担心理爹娘的事,不用怕修仙路上的危险。我会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
傍晚时分,两人往回走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淡粉色。墨渊忽然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簪,递到灵溪面前:“宗门赏赐的,你拿着吧。”玉簪是淡蓝色的,上面刻着铃兰纹样,和她的香囊、玉瓶一模一样。
灵溪接过玉簪,指尖触到温润的玉料,忽然听见他的心声:“特意去山下的玉器铺选的,淡蓝色的玉料,和她的裙子很配。铃兰纹样是我自己刻的,虽然不如工匠刻得好,却也是心意。别让她知道是我特意买的,省得她觉得我多在意似的。”
“谢谢师尊。”灵溪把玉簪簪在发间,转头看向墨渊,见他正盯着夕阳,耳尖的红还没褪,心里忍不住软下来。
回到住处时,灵溪把玉簪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里——里面己经有了淡蓝色的帕子、铃兰香囊、装药膏的瓷瓶、桃子核,还有现在的玉簪。她摸着这些东西,忽然觉得,云渺峰的日子,就像这些物件一样,满满都是暖。
刚躺下,就听见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墨渊。灵溪屏住呼吸,听见他的心声:“今日她练剑累了,把暖炉再添点炭火,免得晚上冷。她的水囊里桃子酱应该喝完了,明天再让张婶装些。还有,明日要教她新的术法,得提前准备好补灵力的丹药,别让她累着……”
脚步声渐渐远了,灵溪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抱着枕边的香囊,闻着薄荷和紫花地丁的淡香,忽然想起白日里师尊吃桂花糕时的模样——清冷的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云渺峰的夕阳,暖得让人安心。
她悄悄笑了,心里暗暗想着:师尊,你的心声这么温柔,我会好好珍藏的。往后的日子,不管是练剑,还是听你讲爹娘的事,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木盒上,把那些带着心意的物件,照得格外暖。灵溪知道,她的修仙路,因为有这样一位嘴硬心软的师尊,定会满是甜意,一路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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