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摘星阁”的“供给侧改革”给了我和萧景沉重一击。我们意识到，在国内搞风搞雨，很容易被手下这群“卧龙凤雏”带歪。必须开辟新战场，一个他们手伸不了那么长，且更容易精准爆破的领域——外交。
搞坏外交，路子可就野了。比如，无故挑衅强邻，背信弃义坑盟友，或者……干脆把国土送人？
“送国土？”我看着萧景，怀疑他是不是被刺激傻了，“这玩得也太大了吧？老皇帝能同意？满朝文武能答应？”
萧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事在人为。我们可以……有偿赠送。”
他铺开一张大雍及周边势力的疆域图，指向西北角一块飞地——“河西三镇”。
“此地，地处偏远，土地贫瘠，常年受西戎骚扰，驻军和治理成本极高，食之无味，弃之……也不算太可惜。”萧景分析道，“我们可以以此地为‘筹码’，向西戎‘借’一笔巨款，言明若逾期不还，则三镇抵债。”
我眼睛一亮：“高啊！我们肯定还不上啊！到时候这三镇不就顺理成章送出去了？还能白嫖一笔钱来挥霍，加速国库空虚！一箭双雕！”
“正是。”萧景点头，“而且，此举看似是为了解决朝廷暂时的财政困难（比如填补摘星阁的窟窿），名正言顺。反对的声音，会比首接割地小很多。”
说干就干！萧景再次发挥他影帝级别的演技，在朝会上痛心疾首地陈述财政困境，并提出这个“权宜之计”。老皇帝对数字不敏感，只听懂能弄到钱，还能甩掉一个包袱，迷迷糊糊就点了头。清流们虽然觉得不妥，但一时也找不到更快的搞钱法子，加上萧景承诺这只是“短期借贷”，最终还是勉强通过了。
出使西戎，敲定借款细节的重任，成了关键。必须派一个能确保把这事办砸……哦不，是办成（送地）的人去。
我和萧景在朝中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完美”人选——鸿胪寺少卿，王有德。
此君年近五旬，资历老，胆子小，口才差，最大的特点是——特别不会看人脸色，且对数字极其不敏感。让他去谈判，绝对能把抵押条件谈到最低，还款期限压到最短，确保我们稳赔不赚！
“王爱卿，”萧景亲切地接见了他，语重心长，“此次出使，关系朝廷财政大计，务必……随机应变。”（内心OS：往死里坑！）
王有德激动得老泪纵横，觉得太子殿下终于看到了他这颗被埋没多年的金子，赌咒发誓一定不辱使命！
（中）
王有德带着使团，揣着“卖国”条约草案，浩浩荡荡出发了。
我和萧景天天在东宫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就等着西戎那边传来“谈判破裂”或者“王有德被扣”的好消息。
半个月后，使者快马加鞭传回了第一份简报。
萧景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
“怎么了？是不是谈崩了？西戎人把他打出来了？”我急切地问。
萧景把简报递给我，声音干涩：“你自己看。”
我接过一看，简报上是王有德那歪歪扭扭的字迹：
“臣王有德启禀殿下：西戎王初闻借款之事，勃然大怒，言我大雍瞧他不起。臣谨记殿下‘随机应变’之嘱，遂与之力争，言河西三镇虽偏，然战略位置重要，抵债己是吃亏……争执三日，西戎王态度渐缓。后又经五日磋商，终达成新约：借款金额增加五成，年息降低两成，还款期限……延长至五十年。河西三镇仍为抵押。臣以为，此约于我朝大为有利，己代为签署。臣不日将携首期款项返京。”
我拿着简报，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增加借款？降低利息？别救了，公主她想亡国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别救了，公主她想亡国最新章节随便看！延长还款期到五十年？！这特么叫“代为签署”？这特么是给对方送了个超级大礼包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啊！
“王有德……”我咬牙切齿，“他是不是对‘随机应变’和‘大为有利’有什么误解？！”
萧景扶住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无妨……无妨……借款越多，利息再低，我们还不上，地照样丢……只是时间问题……”他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下）
又过了十天，王有德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厚厚的正式条约文本，还带回了西戎使者团和满载金银的首期款。
朝堂之上，王有德红光满面，唾沫横飞地讲述他如何“据理力争”，如何“维护国格”，最终为朝廷争取到了“极其优越”的借款条件。不少不明真相的官员听得连连点头，觉得王少卿此番真是立了大功。
只有知情的户部尚书捧着那份条约，手抖得比我还厉害，不知是激动还是气的。
我和萧景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然过程离谱，但结果……似乎还在掌控中？只要我们还不上钱，地还是能送出去的。
然而，我们都低估了王有德这位“外交鬼才”的后续影响力。
那西戎使者团在京城住了下来，准备参加不久后的“万国来朝”大典。不知王有德是怎么跟人混的，几天功夫，居然和西戎正使称兄道弟起来。
然后，就在大典前夕，西戎正使通过王有德，向萧景递交了一份……补充备忘录。
萧景打开一看，差点再次背过气去。
备忘录大意是：西戎王深感大雍借款之诚意（？）及王有德少卿之友谊（？？），考虑到河西三镇治理不易，为表诚意（！！！），西戎愿意提前派出农耕及畜牧技术指导团，前往三镇，帮助当地民众改良生产技术，提高收入，以便未来能更好地偿还贷款本息。
噗——！
我听到脑子里系统喷血的声音。
【警……报警！检测到境外势力主动协助提升抵押品价值及还款能力！此风不可长！作死进度 -5%！】系统的电子音都破音了。
送地送不成，还差点给对方开发了？！这王有德哪里是去谈判的，他是去搞“国际扶贫”和“技术输出”的吧？！
萧景捏着那份补充备忘录，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一旁还在为自己“促成的友好交流”而沾沾自喜的王有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王爱卿……”
“臣在！”王有德赶紧躬身。
“你……”萧景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下次万国来朝，你……称病吧。”
王有德一愣，随即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殿恤！臣近日确实偶感风寒……”
我看着这一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外交作死计划，再次全面溃败。不仅没送出去地，反而引来“友邦”帮我们建设抵押品，提升了潜在还款能力。
萧景默默拿出他的小账本，用朱笔沉重地写下：
【项目八：河西三镇抵押借款计划——意外获得优厚借款条件，并引进了境外农业技术援助，增强了抵押地区发展潜力及朝廷长期偿债能力。作死进度 -5%（累计-40.5%）。】
写完，他放下笔，望着殿外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
“皇姐，你说……我们现在去跟监察使自首，选择选项一，还来得及吗？”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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