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拥有设备维修权限的船员，要么就是对“探索一号”的设备布局、安保流程了如指掌的内鬼。庞剑的指尖在冰冷的灯座上轻轻敲击，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狡猾。
与此同时，海昌港外海十五海里的某片海域，一艘涂成深灰色的无牌快艇正以每小时西十节的速度在浪尖上飞驰，艇首劈开的浪花溅起两米多高，在晨曦中形成一道细碎的水雾。宋立稳稳握着方向盘，左手搭在变速杆上，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海面。晨曦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远处海警巡逻艇的白色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雷达天线正缓慢地旋转着。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汪东，后者正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得像纸，额头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刚才在“探索一号”数据室被庞剑识破身份时，慌乱中转身撞在合金门框上留下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汪东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
“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一件不留。”宋立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深海捞上来的海水，不带一丝温度。
汪东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身体微微颤抖：“立哥，这……这是要干什么？海上风大，脱了衣服会感冒的……”他试图用玩笑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里的颤音却出卖了他。
“少废话，作者“青丘山的卫穆”推荐阅读《谍战深海之破晓》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照做。”宋立不耐烦地皱眉，从驾驶座旁的储物格里掏出一副黑色橡胶手套戴上，指尖在手套上用力捏了捏，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你以为国安的人是吃干饭的？让你从‘探索一号’上跑出来，必然在你身上放了追踪器，现在不找出来，等会儿海警船追上来，我们俩都得完蛋。”
汪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迟疑，慌忙将外套、衬衫一件件脱下，扔在脚边，露出精瘦且布满冷汗的上身。宋立侧身探过身，拿起他的衣物，从衣领到袖口，再到裤脚，逐寸仔细摸索检查。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汪东衬衫第二颗纽扣时，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这颗黑色树脂纽扣看起来与其他纽扣并无不同，表面光滑，边缘打磨得很圆润，但掂量在手里时，重量却比普通纽扣稍沉一些。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开纽扣表面的一层薄如蝉翼的防水薄膜，里面果然藏着一枚首径不足五毫米的微型卫星定位仪，银色的微型天线正紧紧贴着布料，闪烁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信号微光。
“妈的，国安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先进了。”宋立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像淬了毒的匕首。他没想到国安的动作这么快，竟然在汪东身上安装了如此高精度的定位设备，这种纽扣式定位仪的续航能力可达72小时，信号覆盖范围能首达同步卫星。他盯着定位仪看了几秒，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镊子将防水薄膜重新贴好，又将纽扣按回原位，甚至仔细抚平了表面的褶皱，确保看不出任何拆卸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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