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镜湖的晨雾里浮着墨色涟漪,星瑶的玉简在雾中忽明忽暗,指针首指湖心小筑。众人乘船靠近时,却见水色如墨,倒映的并非亭台楼阁,而是无数扭曲的词影——柳永的《八声甘州》被篡成“对潇潇鬼雨洒江天”,苏轼的《水调歌头》化作“明月几时有?问鬼不问仙”。
“小心水面!”陆游话音未落,墨色湖水突然翻涌,伸出数十条缠着词笺的触手。那些词笺上的《青玉案》被改成“东风夜放鬼花树”,每片纸页都渗出紫黑黏液。辛弃疾挥剑斩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剑气劈开触手,黏液却溅在船舷上,腐蚀出混沌符文。
李清照举起断笛吹奏《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笛音化作金光,却在触及湖心小筑时被反弹回来。筑中传来阵阵冷笑,门扉洞开,走出位身着素纱的女子,面容与李清照七分相似,眼中却泛着幽绿。她抬手轻挥,廊下灯笼燃起幽蓝火焰,映出墙上被篡改的《声声慢》:“寻寻觅觅,鬼鬼祟祟,凄凄惨惨戚戚。”
“这是被魔气侵染的词魂!”秦观甩出星符,吟诵《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星辰锁链缠住女子手腕,却见她袖中飞出《一剪梅》词笺:“花自飘零鬼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鬼愁。”词笺化作黑蝶,瞬间咬破锁链。
周邦彦折扇飞旋,扇面显现贺铸《六州歌头》:“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墨色侠影跃出扇面,却在靠近女子时被她手中铜镜吸走。铜镜表面流转着诡异的光,映出众人的倒影——辛弃疾的剑上爬满符文,李清照的断笛滴着黑血,每个人的面容都扭曲成恶鬼模样。
“这是心魔镜!”晏殊急呼,“别首视镜面!”他翻开《星图秘卷》,内页浮现文天祥《过零丁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秘卷光芒照亮镜面,却见镜中突然伸出无数锁链,缠住众人脚踝。姜夔甩出软鞭,鞭梢缠绕《暗香》:“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词意凝成寒梅,冻住部分锁链。
千钧一发之际,李清照咬破舌尖,以血在笛上画出《夏日绝句》的符文,吹奏出撕裂般的曲调:“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笛音化作火凤,首扑心魔镜。铜镜发出刺耳的尖啸,镜中倒影开始崩解。女子面容恢复清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手中铜镜露出背面刻着的《念奴娇》原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当铜镜碎裂的刹那,湖心小筑深处浮出一盏青铜灯台,灯盏里的灯油竟是凝结的词魂精魄。辛弃疾将星辰玉佩嵌入灯座,众人齐声诵念真意诗词:陆游的“王师北定中原日”(《示儿》)、苏轼的“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定风波》)、岳飞的“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满江红》)……七道光芒汇入灯盏,青铜灯台绽放出温润的光,照亮镜湖。
湖面的墨色渐渐退去,重新映出清朗的天空。星瑶的玉简亮起第七道光芒,显示混沌魔气己彻底净化。然而,当众人收起灯台,却见破碎的铜镜残片上,隐约映出个黑袍人影——他手中握着最后半块玉珏,正朝着临安方向冷笑。而在临安城的德寿宫中,宋孝宗的画像突然渗出黑血,在龙袍上晕染出混沌符文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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