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寿宫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寝殿弥漫,宋孝宗的龙袍正渗出紫黑符文,金冠上的东珠逐一碎裂,滚落的珠玉在地面拼成篡改的《浪淘沙》:“帘外鬼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鬼,一晌贪欢。”星瑶持玉简闯入时,正见黑袍人将最后半块玉珏按入孝宗心口,龙榻西周的十二盏长明灯骤然转为幽蓝。
“陛下被魔化了!”辛弃疾挥剑斩向玉珏,却被孝宗反手拍出的龙纹震退三步。孝宗开口时,声音混着混沌之主的冷笑,念出的竟是被篡改的《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梦归幽冥鬼营。八百里分麾下血,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鬼点兵。”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甲胄碰撞声,禁卫军涌入,他们的枪尖挑着的不是旌旗,而是染血的《清平乐》词笺。
李清照急吹《永遇乐》:“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笛音化作光盾护住众人,却见孝宗指尖轻点,殿顶的蟠龙藻井竟活化为巨蟒,蛇身缠绕着《水龙吟》的篡改句:“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鬼登临意。”陆游甩出袖箭,箭支刻着“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书愤》),却被巨蟒吞入口中,箭光在蛇腹内转瞬熄灭。
秦观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吟诵《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星辰锁链缠住巨蟒七寸,黑袍人却冷笑挥袖,玉珏迸发的紫光中浮现出《满江红》的篡改词:“怒发冲冠,凭栏处,黄泉血竭。抬望眼,幽冥长啸,壮志皆灭!”词音所至,禁卫军的瞳孔尽成血色,齐刷刷举起长枪。
周邦彦折扇飞旋,扇面显现范仲淹《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墨色云浪卷向禁卫军,却见黑袍人指尖勾动,云浪中突然浮现无数被囚禁的词魂虚影。姜夔甩出软鞭,鞭梢缠绕《扬州慢》:“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词意凝成寒霜,冻住部分虚影,却见孝宗龙袍上的符文暴涨,震碎殿内所有瓷器。
千钧一发之际,晏殊翻开《星图秘卷》,内页浮现赵匡胤的《咏初日》:“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秘卷化作流光融入星辰玉佩,辛弃疾高举玉佩大喝:“以词为刃,斩尽心魔!”众人齐声诵念真意诗词,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夏日绝句》)、苏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定风波》)、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满江红》)……七道光芒汇聚成戟,首刺玉珏。
玉珏崩裂的刹那,孝宗眼中闪过清明,他拼尽全力抓住龙榻边缘,喉间挤出《示儿》的残句:“王师北定……”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残魂被光芒逼出,化作一只刻满混沌符文的乌鸦。辛弃疾与陆游双剑合璧,斩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破阵子》)的剑气,乌鸦悲鸣着坠入玉珏碎片中,碎片随即化为齑粉。
当光芒消散,孝宗心口的伤口渗出金光,化作一卷《太祖实录》——正是最后一道诗词真意。星瑶的玉简彻底恢复清亮,映出大宋全境的星图再无阴霾。然而,在众人离开德寿宫时,临安城外的乱葬岗突然升起黑雾,黑雾中传来黑袍人的残笑:“混沌如影随形,只要人心有垢……”与此同时,临安城的孩童们开始传唱新的童谣,每句歌词都藏着被篡改的宋词残句,而童谣声最响的街巷,墙角的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紫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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