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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洛阳故城,词灯破雾照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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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剑星河:宋词侠隐传》

第九十西回:洛阳故城,词灯破雾照文脉

至正三十二年春,洛阳城的残垣在灰紫色的瘴气中若隐若现,像是被打翻的砚台泼染的水墨画。应天门的断墙渗出粘稠的黑血,顺着城砖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墙根积成小小的血池。池面上漂浮着半片锈蚀的铜雀瓦当,瓦当的花纹被蚀成狰狞的鬼脸,眼窝处还嵌着半粒黑色的霉斑,随着池水的晃动微微起伏。

白马寺的塔铃早己锈成暗红色,铁链上的铁锈块不时坠落,砸在腐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风穿过塔铃时,不再是清脆的叮当,而是如同无数牙齿摩擦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寺内的佛像被拦腰折断,佛首滚落在蒲团旁,眼窝中长出白色的毒菌,伞盖状的菌褶间还缠着几缕断裂的经幡,袈裟的残片上沾着黑色的爪痕,深可见骨,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斗。

星瑶躲在丽景门的箭垛后,双手死死按住怀中的玉佩。玉佩烫得她指尖发麻,指腹的皮肤被灼出淡淡的红痕,表面的血纹比在长安时又深了几分,如同蛛网般蔓延。透过玉佩泛起的红光,她看见周公庙深处——半块玉珏残片悬浮在坍塌的礼乐台之上,周公手书的《周礼》铭文被魔气啃噬得残缺不全,“礼崩乐坏,天下为魔”八个血字在碑面上蠕动,每个字的笔画间都缠着细小的锁链,锁链尽头拴着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伸出手想要挣脱,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哀嚎,像是被囚禁的文魂。

地面渗出的黑血在礼乐台周围汇成八卦形状,卦象的每一爻都爬满白色的蛆虫,它们的身体上沾着黑血,正一点点啃食着“仁、义、礼、智、信”的残字,留下湿漉漉的齿痕。浓雾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身披青铜甲的“古都邪祟”踏着定鼎门的碎石而来,甲胄上的饕餮纹张着血盆大口,正往外渗着黑液,手中的青铜剑刻着被篡改的《洛神赋》,剑刃划过空气时,留下淡淡的黑烟,路边一棵百年的槐树被扫过,瞬间枯成焦炭,树皮裂开,露出里面盘结的黑色藤蔓。

辛弃疾踩着满地碎瓦前行,靴底的破洞被碎石磨得更大,尖锐的瓦片刺进脚掌,渗出的血珠滴在洛阳铲挖过的土坑中,瞬间被黑色的泥土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铠甲的肩甲在长安一战中被骨龙撞出个缺口,此刻卡着半片唐瓦,边缘锋利如刀,每走一步都硌得锁骨生疼,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与旧的血渍混在一起。

他望着明堂的方向,那里只剩下半截烧焦的木柱,熏黑的木头上还挂着几缕残破的帷幔,像是插在坟头上的招魂幡。他想起年少时读《两都赋》的夜晚,那时他总爱在灯下描摹洛阳的宫阙,想象着“宫阙崔嵬,楼观飞惊”的盛景,可如今,连断壁残垣都被瘴气啃噬得面目全非。怒火猛地从胸腔里窜起来,他握紧剑柄,指节捏得发白,虎口处的旧伤裂开,血珠滴在剑鞘上:“连周公制礼作乐之地都敢玷污,今日定要让你们这些妖魔知道,什么是华夏的脊梁!”

当邪祟们举起青铜剑,剑身上的魔纹突然亮起红光,无数扭曲的人影从剑中涌出,那些人影穿着古装,面容痛苦地挣扎着,朝着众人扑来。辛弃疾怒喝一声,挥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剑气,金色光刃劈开人影的刹那,那些碎片突然在空中抽搐着重组,化作数百只长着人脸的蝙蝠,翅膀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每扇动一下,都撒下细小的血珠,发出尖锐的嘶鸣。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剑峰首指礼乐台。铠甲的缝隙里卡着细小的碎石,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但他的眼神比剑刃还要锋利,仿佛能穿透眼前的瘴气:“我辛弃疾在滁州练兵时,连带着瘟疫的敌军都敢冲锋,还怕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魑魅魍魉?”

陆游靠在白马寺的断墙旁,竹杖的顶端己经开裂,露出里面干枯的竹芯,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佝偻的脊背随着咳嗽不停颤抖,咳完后便用袖口擦嘴,袖口上早己沾满暗红的血渍,和寺墙上的黑血几乎融为一体。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着被瘴气笼罩的伊阙,那里曾是白居易晚年隐居的地方,如今只剩两座模糊的山影,像是卧在雾中的巨兽。他伸手抚摸着断墙上的《洛阳伽蓝记》残碑,指腹被风化的石面磨得生疼,那些曾经清晰的字迹,如今只剩下浅浅的凹痕:“当年杨衒之写《洛阳伽蓝记》,是为了记录古都的繁华,哪曾想会变成如今这般炼狱……”

颤抖着解开油布包裹的《剑南诗稿》,纸页边缘被虫蛀得更厉害了,露出里面用朱砂写的批注,那是他读《资治通鉴》时记下的洛阳典故,墨迹早己褪色。“夜阑卧听风吹雨……”他哽咽着,声音被咳嗽打断,用力咬破舌尖,将带着血腥味的血珠滴在诗稿上,血珠晕开,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火焰腾起时,他看见火中浮出周公的虚影,手持礼器正朝着玉珏残片飞去。可邪祟首领突然挥动染血的《周礼》残卷,黑风卷着无数青铜碎片砸过来,火中的礼器瞬间被击得粉碎,只余几点火星在黑雾中闪烁,很快便熄灭了。老人挣扎着起身,双腿不停地颤抖,用竹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用尽力气在断墙上刻下《示儿》,每一笔都震落墙皮上的霉斑:“家祭无忘告乃翁……”

李清照站在洛水边的断桥上,寒风掀起她鬓角的白发,发丝缠在断裂的石狮子角上,扯得头皮发麻,她却没时间去解开。她的裙摆被洛水的潮气浸得沉重,裙摆的破洞处露出的小腿上,布满了被瘴气蚀出的红点,像是落了一层血痣,又痛又痒。

她举起断笛,笛孔里卡着半片洛神赋碑的残片,那是她刚才从碎碑堆里捡的,上面还能看清“翩若惊鸿”的“鸿”字残笔,笔画苍劲有力。吹奏《鹧鸪天》时,旋律里混着对“洛阳亲友如相问”的追忆,还有对眼前荒芜的切齿,那声音在洛水上空回荡,如泣如诉。

当魔化的《洛神赋》从洛水底传来:“凌波微步鬼,罗袜生尘鬼”,她想起南渡时遗失的那些洛阳碑拓,那些是她多年的心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断笛上,顺着裂纹渗进去:“我李清照当年在汴京,连《洛阳牡丹记》的孤本都视若珍宝,岂能让你们这些妖魔玷污这文章渊薮?”

她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的血气压到喉咙,吹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曲调。笛音化作的白凤猛地冲向邪祟,翅膀扫过之处,青铜甲上的饕餮纹突然扭曲,像是活过来的野兽,发出凄厉的尖啸,甲胄上的釉彩簌簌剥落。

她的嘴唇裂成了蛛网,每吹一个音符都扯出细小的血珠,滴在胸前的衣襟上,与之前的血渍融在一起。但她依旧昂首站在断桥上,任凭寒风灌进单薄的衣袍,眼神坚定如铁:“这洛阳的文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秦观甩出星符时,手腕上的伤口还没愈合,新的血珠顺着旧疤往下淌,在星符上洇出暗红色的痕迹,符纸被血浸透,变得沉甸甸的。他咬着牙,将星符一把把抛出去,指尖的疼痛让他想起当年在洛阳城,与黄庭坚同游伊洛时,被砚台割破手指的情景,那时的血滴在宣纸上,晕成好看的桃花,而如今,血却带着毒。

“两情若是久长时……”他的声音被邪祟的剑鸣割得支离破碎,每个字都带着血沫,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他望着礼乐台的方向,想起当年在洛阳见到的《三希堂法帖》,王羲之的字迹如行云流水,与眼前的魔障判若云泥,心中一阵刺痛。

星符化作的银河锁链刚缠住玉珏残片,黑袍人就从周公庙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手中的《鹊桥仙》词幡比在长安时又黑了几分,“忍顾鹊桥归路”的“桥”字被改成了“坟”,像是在嘲笑人间的深情。秦观清秀的脸上沾着黑血,原本温润的眉眼此刻拧成狰狞的弧度,但当瞥见洛水边的曹植雕像,想起年少时读《洛神赋》的痴迷,眼神突然软了一瞬,随即又被坚定取代。

“笔墨里的赤诚,是你们这些妖魔永远不懂的东西!”他猛地咬破舌尖,血沫喷在星符上,银河锁链瞬间亮了几分,死死勒住玉珏残片,不肯有丝毫松动。

周邦彦跪在定鼎门的残碑前,膝盖陷在半尺深的腐土里,冰凉的黏液顺着裤腿往上爬,冻得他小腿发麻,几乎失去知觉。他指尖抚过碑上被腐蚀的“定鼎”二字,指腹被锯齿状的裂痕划出血痕,血珠滴在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冒出淡淡的白烟。

他口中念着“烟柳画桥,风帘翠幕”,试图用词意唤出江南的温润,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景象。墨色的江南虚影刚在雾中成型——画舫在秦淮河上摇曳,两岸的灯笼映着白墙黑瓦,可还没等他看清,就被邪祟的剑气劈成了水墨烟,消散无踪。

他咳出一口血,血沫溅在碑上,与黑血融成紫褐色。他抬手抹了把嘴角,指腹上沾着细小的碎石和血污:“班固说,洛阳者,天地之中,阴阳之和也……就算只剩下这些断碑,我也要守住这天地之中的文脉!”

他撕下衣襟的一角,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写起来。被篡改的《洛神赋》字句在他笔下一点点还原,每一笔都写得极重,血字在地面冒着热气,仿佛要将腐土烫穿,留下永恒的印记。

姜夔站在邙山的土坡上,软鞭的末端缠着半块残破的唐三彩。那是他刚才从瓦砾堆里刨出来的,原本应该是个捧砚的侍女,如今只剩半截衣袖,釉色被魔气侵蚀成暗灰色,像是蒙着一层灰,看不出原本的光彩。

夕阳正往嵩山的方向沉落,瘴气把太阳染成了暗红色,像是一只流血的眼睛,散发着不祥的光。他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在洛阳的旧书摊上淘到一本《乐书》,里面记载着周公制礼作乐的典故,那时总幻想能亲眼看看礼乐齐鸣的盛景,如今却只剩一片荒芜。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他低声念着,喉结滚动着哽咽,声音里满是悲凉。软鞭在他手中轻轻颤抖,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可这礼乐的根脉,不能跟着怨恨一同沉沦!”

他将软鞭猛地抛出去,鞭梢精准地卷住石马的脖颈,借着拉力荡向玉珏残片的方向。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侧被剑气划开的伤口,结痂的地方又裂开了,渗出暗红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尘土覆盖。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银杏叶,叶子在他掌心瞬间焦黑成灰,他却笑了笑,吟唱着《扬州慢》:“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晏殊蜷缩在应天门的城楼里,怀里揣着半卷《礼记》。纸页被虫蛀得只剩边框,露出里面模糊的字迹,那是他年轻时手抄的,每一笔都写得端端正正,如今却残破不堪。城楼的木梁上爬满黑色的藤蔓,正往他的衣襟里钻,冰凉的触电感顺着皮肤蔓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城楼上的铜钟。钟体上的铭文早就被腐蚀得看不清了,只有“礼乐”二字还能辨认出大概,那是铸造这口钟的初衷,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的文明。他想起年轻时读《周礼》,总想象着周公在洛阳制礼作乐时,钟声如何响彻天地,让万物各安其位,一片祥和。

“礼者,天地之序也……”他的声音很轻,混着木梁断裂的“咔嚓”声,几乎要被风吹散。他解开衣襟,露出贴肉绣的《礼记》章句,金线在瘴气中泛着微弱的光,随着他的心跳明灭,像是微弱却顽强的希望:“今日,便以礼乐之心作灯油,照亮这黑暗!”

“以词为灯,破雾照文!”

七人的怒吼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洛阳上空的瘴气。应天门的铜钟被震得嗡嗡作响,钟体上的锈迹簌簌剥落,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铜色,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辛弃疾的剑化作巍峨的嵩山,山峰间云雾缭绕,剑气如山脉般连绵起伏,将邪祟的攻势一一挡下;陆游的血书凝成泛黄的《洛阳伽蓝记》,书页翻动间,露出当年白马寺的盛景,佛光从字里行间透出,驱散着魔气;李清照的笛音织成洛水的清波,白鸟在水面上掠过,留下串串涟漪,涟漪中浮出曹植、左思的诗句,充满了生机;秦观的星符聚成璀璨的北斗,星光穿透瘴气,照亮礼乐台上的每一处角落,让邪祟无处遁形;周邦彦的词印化作活字印刷的字盘,一个个汉字从字盘中跳出来,在空中组成“洛阳”二字,笔画间闪着银光,象征着文脉的传承;姜夔的软鞭变作悠扬的乐符,在空中飞舞,所过之处,邪祟的铜剑纷纷断裂,失去了魔力;晏殊的经文融入应天门的铜钟,随着他的手势,钟锤猛地撞在钟体上,清越的钟声如暖流般淌过洛阳城的每一寸土地,唤醒着沉睡的文明。

七道力量汇聚成的词灯,如同初升的太阳,狠狠撞向玉珏残片。

周公庙的断墙在光芒中震动起来,碎块在空中飞舞着重组,露出镇压洛阳的《周礼护文灯盏》。灯盏点燃的刹那,金色的光芒将瘴气染成暖色,像是给古都披上了一层金纱,温暖而祥和。

洛水的水面变得清澈,倒映着重新竖起的佛像,佛首回到原位,眼窝中不再是毒菌,而是慈悲的柔光,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明堂的废墟里,长出了嫩绿的草芽,草叶上滚动的露珠里,映出“礼、乐、射、御、书、数”的字样,仿佛是文脉在重生,充满了希望。

然而,灯盏的光芒还没散尽,《周礼护文灯盏》的灯芯突然爆出一团黑烟。黑色的火焰顺着灯盏的纹路蔓延,瞬间将金色的光芒吞噬了大半,灯盏表面渗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半阙《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字迹还没干透,“谙”字突然炸开,化作一只巨大的青铜巨兽。巨兽的身躯由无数破碎的礼器组成,鼎耳上挂着断裂的编钟,钟体上的铭文被魔气扭曲,饕餮纹的口中喷出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刚长出的草芽瞬间枯焦,连空气都被烧得扭曲,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在巨兽的头顶,一块刻满混沌符文的玉珏碎屑正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暗金色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仿佛要将整个洛阳城重新拖进无边的黑暗,一场更严峻的考验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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