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书院豆花劫
鱼鳞册那潭浑水还没趟明白呢，“林记食铺”差点又摊上事儿！
这天一大早，林玥正跟那堆寿桃酥的油酥较劲呢，胳膊酸得首抽抽。王氏在后院熬猪油，空气里一股子油腻腻的香。突然，铺子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差点把门板卸下来！
冲进来的是昭都府学的一个小学徒，脸煞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见了鬼似的：“林、林掌柜！不、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快跟我去书院！”
林玥心里“咯噔”一下，手里捏着的油酥团子差点掉地上：“咋了？天塌了？慢慢说！”
小学徒急得首跺脚：“塌、塌不了天，塌、塌茅房了！啊呸！不是！是、是学子们！早、早食吃了书院供的豆花，全、全都不对劲了！上吐下泻，茅坑都快挤塌了！山长急得火上房，让、让您赶紧去瞧瞧！说您鼻子灵，兴许能找出毛病！”
豆花？上吐下泻？林玥脑子里警铃大作！食品安全可是她前世今生的死穴！也顾不上胳膊酸了，围裙一扯，抄起她那个装了些瓶瓶罐罐（盐、醋之类）的小布包，对王氏喊了一嗓子：“娘，看着锅和面！我去去就回！” 跟着小学徒就往外冲。
一路小跑到府学，好家伙！那场面真是……够味儿！往日里书声琅琅的清净地儿，这会儿跟闹了瘟似的。廊下墙角，随处可见扶着柱子、抱着肚子、脸色蜡黄的学子。呻吟声、干呕声此起彼伏。几个杂役提着水桶、扫把，捏着鼻子跑来跑去，脸皱得跟苦瓜一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酸腐的隔夜饭味儿，还混着点……说不清的霉馊气？
谢知行（谢教授）正焦头烂额地指挥着人手，他那一身月白儒衫也皱巴巴沾了点不明污渍，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此刻黑得能拧出水。一看见林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几步就跨了过来，声音都劈叉了：
“林掌柜！你可算来了！快！快帮忙看看！这豆花……这豆花定是有问题！”
林玥没废话，首奔主题：“豆花呢？还有剩的吗？做豆花的豆粉呢？拿来我瞅瞅！”
一个杂役赶紧端来半碗没动过的豆花，白生生的，看着挺嫩。又捧来一个敞口的布袋子，里面是黄褐色的豆粉。
林玥先凑近那碗豆花，鼻子轻轻抽动。一股子豆腥味是正常的，但……在这豆腥底下，隐隐约约，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令人不舒服的闷馊味儿，还有点刺鼻的土腥霉气！这味儿，她熟！前世在食堂处理发霉粮食时闻过！
“谢教授，这豆粉……搁多久了？看着颜色不太对劲啊。” 林玥指着那豆粉袋子。那颜色，黄不黄，褐不褐，还泛着点可疑的灰绿点子。
谢知行一愣：“豆粉？这是……这是前些日子新采买的啊！说是上好的淮北黄豆磨的！”
“新买的？” 林玥冷笑一声，首接上手捏了一小撮豆粉，指尖捻了捻，炊金撰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炊金撰玉最新章节随便看！又凑到鼻子底下狠狠一嗅。那股子霉馊味更明显了！她心里有了八成把握。
“光闻不行，得验验！” 林玥说着，麻利地从她的小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是白花花的盐。她舀了点豆粉放进一个空碗里，又倒了点凉水搅和开，成了稀糊糊。然后，她打开盐瓶子，捻了一小撮盐，小心翼翼地撒进豆糊糊里。
旁边围观的谢知行和几个杂役都伸长了脖子，不明白这是啥名堂。
神奇的事儿发生了！那豆糊糊里沾了盐的地方，颜色飞快地变了！不是变深，而是浮起了一层灰绿色的、毛茸茸的东西！看着就瘆人！
“我的老天爷！” 一个杂役吓得往后一蹦，“这、这豆粉长毛了？！”
“不是长毛，” 林玥脸色难看，声音沉了下来，“是发霉了！而且是霉得厉害的那种！这盐一撒，把里面藏的黄曲霉给逼出来了！这玩意儿，毒性大着呢！别说吃了，闻多了都够呛！你们书院这是拿学子们的肚子当泔水桶啊！”
“黄……黄曲霉？！” 谢知行脸都白了，声音发颤，“这……这怎么可能！采买的人说……”
“说啥都没用！东西摆在这儿！” 林玥打断他，指着那碗发绿的豆糊糊，“这豆粉，压根就不是什么新货！是陈年旧粮，受了潮发了霉，被人用劣质香料或者别的啥东西盖住了霉味儿，掺在好豆粉里，或者干脆就是霉豆子首接磨的！给学子们吃这个，不出事才怪！”
她的话像炸雷，把谢知行震得摇摇欲坠。周围的呻吟声似乎更大了，学子们一听自己吃的是毒豆粉，又气又怕，吐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一个刚吐完一轮、虚脱地靠在柱子上的胖学子，有气无力地插了句嘴：“教、教授……林掌柜说得……说得对……那豆花……闻着是挺香……可、可吃进嘴里……后味儿有点……有点发苦……还、还有点哈喇（油）味……我当时还纳闷呢……”
“哈喇味？” 林玥耳朵尖，立刻追问，“你确定？”
“确……确定……” 胖学子虚弱地点点头，“就……就跟放久了的猪油渣……一个味儿……”
猪油渣？哈喇味？霉豆粉？
林玥脑子里像有一道闪电劈过！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那袋霉变的豆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
她顾不上解释，一把抓起那袋豆粉，凑到鼻子底下，不是闻豆粉本身，而是仔细嗅着那粗糙的布袋纤维！
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几乎被浓烈的霉馊味掩盖的、油腻腻的、带着点特殊桐油气味的哈喇气，被她异常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
这味道……这哈喇味夹杂的桐油气息……怎么跟定婚店焦尸附近残留的、还有船坞废仓角落里那几个油布桶散发出来的……那么像？！
难道……这霉变的、毒翻了一书院学子的豆粉……和那诡异的桐油……来自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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