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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章 成功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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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目光都凝固在她暴露出的身体上——

狰狞交错的鞭痕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满脊背;

左肩胛骨下方那片蜡油烫出的、形似牡丹却扭曲可怖的疤痕;

最刺目的,是那锁骨下方,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罪”字烙印!

新鲜的伤口尚未完全结痂,在烛火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如同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耻辱印记!

这些伤痕,每一道都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非人的折磨和滔天的屈辱!

沈容与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剧烈颤抖着,但她挺首了那伤痕累累的脊梁,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刃,首首刺向在地、面无人色的沈知微,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带着倾尽三江五湖也洗刷不净的刻骨恨意:

“陷害?沈知微!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身上的伤!”

“这道鞭痕,是你诬陷我打碎御赐琉璃盏,让慎刑司嬷嬷抽的!足足三十鞭!鞭鞭见骨!”

“这片烫伤!是你让我替你抄《女戒》到深夜,故意打翻烛台!滚烫的蜡油浇在我背上!你说这是‘天注定的姐妹缘’?!”

“还有这个‘罪’字!”

她猛地指向锁骨下那最刺目的烙印,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扭曲,

“昨夜!就在昨夜!谢督主用烧红的铁钳烙下的!他说‘沈家女就该烙上罪印’!可这罪是谁的?是你的!”

她向前逼近一步,每一步都踏着血泪的控诉,将沈知微逼得瘫坐在地,惊恐后退:

“我替你入宫为奴!替你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替你受了多少非人折磨!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寒冬腊月把我推下结冰的湖!在我饮食里下绝子散!买通浣衣局的恶奴日夜折辱我!现在,你还要用毒药借刀杀人,用大火嫁祸于我,要置我于死地!”

沈容与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毁灭的疯狂:

“沈知微!我的好姐姐!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孽种,说我是毒妇!可你呢?!你披着嫡女的高贵皮囊,内里却比蛇蝎更毒!比豺狼更狠!你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吸着我的血来妆点你的荣华!你的心,才是这深宫里最肮脏、最恶臭的毒瘤!”

“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就因为我娘是婢妾?就因为我挡了你的路?就因为我没像小桃一样被你毒死,没在冰湖里淹死?!”

她猛地从怀中掏出那个小小的、破旧的粗陶蜜饯罐子,高高举起!

“你还认得这个吗?!那年冬天!你推我下湖时,装着蜜渍金桔的罐子!它沉在湖底十几年!就像我的冤屈一样不见天日!老嬷嬷捞起它,以为是蜜饯!可里面是什么?!”

她用力打开罐盖,将里面干瘪发黑的几颗金桔狠狠砸在沈知微面前的地上,枯硬的果子碎裂开来,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粉末!

“是毒!是你当年带在身上的‘焚心烬’!你推我下湖想淹死我!身上还带着这种能让人烈火焚心而死的剧毒!沈知微!你告诉我!你当时还想用它毒死谁?!”

沈容与的控诉,如同最惨烈的画卷,将沈知微这些年伪善面具下的狠毒、自私、残忍,血淋淋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金銮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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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道伤痕都是一个血淋淋的罪证!每一句话都带着刻骨的仇恨!那破旧的陶罐,那干瘪的毒果,更是将沈知微的罪恶钉死在时光的耻辱柱上!

仇恨!滔天的仇恨!

不仅是对身体的摧残,更是对人格的践踏,对生命的漠视!

沈容与用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和泣血的控诉,成功地将沈知微从“受害者”的神坛上狠狠拽下,摔进了“毒妇”、“刽子手”的泥潭!

朝堂上的风向瞬间逆转!

那些之前还同情沈知微的目光,此刻充满了震惊、厌恶和鄙夷!

沈知微的形象彻底崩塌,她成了所有人眼中最恶毒、最该千刀万剐的存在!仇恨值被沈容与这一番血泪控诉,拉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不…不是…你撒谎!你诬蔑!!”

沈知微彻底崩溃了,她像疯了一样扑向那些碎裂的毒果,试图掩盖,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她头发散乱,妆容尽毁,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怨毒,

“陛下!陛下!她在说谎!她是疯子!她想害死我!她想害死沈家!谢危言!是你!是你指使她的!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谩骂和疯狂,在沈容与血淋淋的控诉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丑陋不堪!

“够了!”

龙椅之上,皇帝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冰冷威压。

冕旒晃动,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状若疯癫的沈知微,扫过满身伤痕、眼中燃烧着毁灭火焰的沈容与,最后落在谢危言那张阴鸷沉静的脸上。

“沈婕妤沈知微,”

皇帝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早己写好的判决书,

“心肠歹毒,残害宫人,构陷亲妹,欺君罔上,更于宫中私藏剧毒,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陛下——!”沈知微发出绝望的哀嚎。

皇帝却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刑部尚书:“赵卿。”

“臣在!”赵尚书肃然出列。

“即刻将沈氏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着三司会审,详查其所有罪状!凡有牵连者,无论亲疏贵贱,一律严惩不贷!”

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沈家教女无方,纵女行凶,着削去承恩公爵位,沈氏满门…流徙三千里,遇赦不赦!”

“遵旨!”

赵尚书领命,挥手示意龙禁尉上前。

“不——!陛下!臣妾冤枉!父亲!救我!!”

沈知微的哭喊声凄厉绝望,如同厉鬼哀嚎,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粗暴地拖拽下去。

她怨毒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沈容与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容与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激动和脱力而微微摇晃。

看着沈知微如同破布般被拖走,听着那满门流徙的判决,她心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过后的灰烬。

沈家倒了,沈知微完了,可她的娘亲回不来了,她满身的伤痕也无法抹去。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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